第188章、醒來
太醫給李敬軒把過脈以後，又檢查了他的腿和胳膊上肌肉，還有胸口的傷勢，這才皺眉道：“將軍的脈相一切如常，這種情況老夫也想不通”
想了想又說：“不是老夫不相信王妃和世子妃，實在是這種情況老夫聞所未聞，兩位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是我親眼所見，他的手指真的在動”許氏激動地看着大夫
“母親~母親~稍安勿躁”莫雨忙安撫許氏
“對對對，小雨你也親眼看見了對吧？”許氏看着莫雨
莫雨點了點頭：“是的，母親，兒媳看見了”
說著看向太醫道：“大夫，你有沒有見過那種昏迷許久又突然醒過來的人？”
太醫搖了搖頭：“怎會？人只要昏迷上一段的時間，是會死的，畢竟昏迷着，沒有一日三餐，遲早也得活活餓死，怎麼可能突然醒來？”
“大膽！你是想告訴本王妃，王爺沒有救了是嗎？”許氏大怒
太醫噗通一聲便跪下來：“王妃娘娘息怒，我只是想表達世子妃說的情況很難而已”
許氏胸口起伏，怒瞪着太醫，莫雨忙上前安撫許氏：“母親，彆氣了，父親聽了該擔心了”
說著看向太醫：“還不快下去”
“是是”太醫忙躬身退去了
“你就這麼讓他走了？”許氏緩過氣，瞪大眼睛看著兒媳，不可思議地說
“母親，太醫只是告訴你，他所見到的病例，並不是說父親”莫雨笑盈盈地說：“今兒咱們該高興才是，畢竟父親的手指是真的在動，這可是我和母親還有壯壯平安都看見的，總不是假的，說明我們平日的做法是對的，父親一定會醒來的”
許氏看著兒媳笑吟吟的樣子，不由沉下心來想了想，果然如兒媳所說，這才高興起來，不再計較太醫那些不吉利的話語
接下來的日子，在照顧李敬軒的時候，許氏和莫雨會特別注意他的動靜，可惜自那天以後，再也不見他動手指之類的，莫雨和許氏一度以為那天是自己看花了眼，很是失望
好在沈炫在這個時候帶着太醫院的院正劉太醫和其他幾位太醫回來了
這日兩小讀書去了，莫雨陪着許氏推着李敬軒逛院子
周二突然激動地找到她們：“主子快回去吧，世子回來了，還帶了好幾位太醫來了”
“真的？”莫雨看了許氏一眼，驚喜道
“真的，世子先是回了將軍府，得知你們在莊子上，連大門都沒進，便帶着人來了這裏”周二平復心情，躬身道
“母親，夫君回來了，咱們推父親回去吧，正好讓幾位太醫給父親看看”莫雨笑盈盈地看着許氏
“走吧，咱們快過去”許氏點頭，推上李敬軒的輪椅往回走
“夫人，讓小的來推吧”周二忙上前將輪椅接了過來…
“母親~我回來了”沈炫哪裏還等得及，直接找了過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許氏這些日子一直在擔憂，丈夫落得這樣，兒子又在這風口浪尖上進了京城，萬一…還不如趁早回來，至少一家人在一起
莫雨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沈炫的目光從進來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莫雨很快便將眼神落在了沈炫身後，然後目光微閃：他們怎麼來了？
沈炫注意到妻子的目光，笑起來：“父親最近怎樣？我帶了幾位太醫過來”
“父親雖然沒醒，不過身體最近好多了，母親，咱們趕緊帶父親過去讓太醫們瞧瞧吧”莫雨立刻道
“對對，咱們快點過去”許氏點頭，忙去推輪椅
沈炫走過來：“母親我來吧”伸手握住輪椅把手，往前推了起來
“我給你說啊，前些日子你父親的手指動過呢”許氏激動地對兒子說：“可見你父親會好的”
“母親放心，父親自然是會好的”沈炫點頭
許氏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跟在兒子身後的李尚明和李尚武兩人，但是莫雨卻不能再忽視他們，上前道：“兩位兄長一起過去吧”
“父親這樣子，這些日子勞煩三弟妹費心了”李尚明點頭道
“大哥嚴重了，這都是應該的”莫雨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跟上許氏三人
劉院正親自為李敬軒做了個全身檢查，把了脈，又聽了莫雨和許氏講訴這些日子李敬軒的日常和異常，沉吟片刻才道：“就按你們現在這樣做啊，至親之人在將軍身邊說說話，能激起將軍的求生慾望，只要能把餘毒徹底清除，想必將軍就能醒來”
“如此就有勞劉院正了”沈炫大喜地拱手一禮
許氏則激動地握住丈夫的手道：“聽見了嗎？劉院正說你能醒，你可千萬不要放棄”
接下來幾日的時間，李敬軒又開始受折磨了，每日要扎兩次針，放毒血，還要灌以湯藥
十日下來，李敬軒瘦脫了一層皮，臉色更是讓許氏和莫雨看得是膽戰心驚，這日劉院正又要扎針灸，被許氏和莫雨攔住了
“母親，三弟妹你們這是做什麼？”李尚明和李尚武皺眉看向許氏和莫雨，沈炫也有些不明白
莫雨沒理他們，而是看向劉院正：“劉太醫，父親的餘毒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清除乾淨？”
“這個~”劉院正撫摸着下巴，遲疑地說：“這個不好說呀，畢竟餘毒已入五臟六腑”
“既然你說不好，那這個針灸就不必再扎了”莫雨看着這個太醫院的院正，若不是許氏一再說不可能，她幾乎都肯定這是皇帝派來要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弄死自家公爹呢
“可是王爺的餘毒不清，就醒不過來”劉院正皺眉看向莫雨：“世子妃還是不要阻攔的好”
“恐怕還不待父親醒來，就死在你手裏了”莫雨冷漠的看過去：“劉院正沒來之前，父親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惜被劉院正扎了十來日的針，父親的身體如今脈相虛弱，大不如前”
“什麼？”沈炫三人瞪視着劉院正
“世子妃懂什麼？！虛弱都只是暫時的！老夫被皇上派來醫治王爺，難道我會害王爺不成？”劉院正惱怒地看着莫雨
“小雨是不懂醫，可是本王妃看着不對，特意請了大夫來把過脈”許氏的怒氣直衝劉院正而去：“本王妃倒是要上摺子問問皇上，他到底是希望他的皇叔活還是死？！”
劉院正一聽許氏居然請大夫看過，一時臉色變換，最後鐵青着臉：“王妃不信老夫也沒有辦法，老夫還不醫了！你們另請高明吧”說完拂袖而去
沈炫三兄弟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沈炫上前詢問：“母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許氏一下坐在李敬軒的床前，握住他的手，嗚嗚哭起來：“敬軒~你看到沒有，連一個小小的太醫都敢給你使黑手，你在前面殺敵，背後有大臣們拖你的後腿，你真的是好傻呀”
“想必你們也有注意到，那劉院正每日口口聲聲說是與父親放毒血，可我見那盆里都不是烏黑的毒血，都是正常的血”莫雨見三人沉思：“我與母親一說，母親也是懷疑不已，便偷偷將血帶出去讓外面的大夫查看一番，果然是正常的血”
“母親得知以後不放心，便讓府醫晚上來悄悄給父親把了脈，結果自然可想而知”莫雨冷笑
“正常人十日不斷的放出那麼多血，都會承受不住，更何況父親”沈炫恍然，隨即大怒：“那個劉院正簡直其心可誅！”
“若非母親一再說不可能，我都要以為是皇上想卸磨殺驢了呢”莫雨冷笑不已
“三弟妹禁言！”李尚明大驚：“不可枉議天子，這種話以後也不許再說”
“我也只是在夫君和兩位兄長面前說一說而已，想必也不會傳出去的”莫雨看了兩人一眼
“三弟妹放心，我二人自是不會外傳”李尚明和李尚武連忙說
“我這就去將那個劉院正綁起來審問審問”沈炫怒氣沖沖地拔腿離去
“三弟妹，我們去看看，免得三弟衝動”李尚明兄弟倆拱手一禮，忙追着沈炫而去
“主子，你讓奴婢熬的烏雞湯，奴婢給你送來了”莫薇提了一個食盒過來
“拿出來吧”莫雨走向許氏：“母親，烏雞湯補血，我讓廚房給父親熬了些，你快些喂父親喝下吧”
“好，以後咱們還按之前的法子來”許氏擦乾眼淚道：“那可惡的太醫，實該千刀萬剮！”
“母親，父親的身體如今可受不住參湯的大補了”莫雨皺眉為難道
“那該怎麼辦才好？”許氏自然也想起了府醫的話
莫雨想了想才道：“我想把青河縣的小齊大夫請來，一來給看看父親，二來也是想問問他，能不能把藥材加入食材裏面，咱們用食補”
“就是生壯壯和平安那日救了你的那個年輕人？”許氏眼睛一亮
“正是他，兒媳覺得他人品不錯，又與夫君是好友”莫雨點頭
“那趕緊派人去請”許氏點頭，急切地說
莫雨在地牢裏找到沈炫，看也不看一直嚷嚷的劉院正，直接把三人叫了出去，將請大夫的事一說
“我親自去一趟”沈炫立馬道
“我也是如此想的，夫君親自去一趟也好”莫雨點頭
“二位兄長，那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沈炫拱手一禮，轉身帶着莫雨離去
“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莫雨給沈炫收拾了行禮，還包了些乾糧帶上
“你在家裏也要照顧好自己”沈炫替莫雨將碎髮夾到耳後，這才騎上馬，飛奔而去
沈炫剛走沒一會兒，李尚明兄弟倆便找了過來
莫雨詫異地看向兩人：“兩位兄長有事？”
李尚明有些尷尬道：“我兄弟二人不善審訊，所以…”
“沒事啊，不用理會他，把他關着就行了”莫雨不以為意地說
“多謝弟妹體恤”李尚明想了想道：“不如讓母親休息一下，父親交由我兄弟二人來照料”
莫雨猶豫了一下才道：“這個我就做不了主了，只從父親回來以後，照顧父親都是母親親自動手，從不經他人之手”
見兩人有些尷尬，便道：“這樣吧我帶你們去父親母親面前，你們自去說去，若是母親同意了，就麻煩二位兄長勞累了，若是不同意，那二位兄長只管住着就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人也只能就這樣了
三人一起去見了許氏，將話一說，果然許氏不同意，不過也沒有完全不同意，只是道：“天氣好，我們都要推你們父親出去轉轉，這個事情就交由你們倆吧”
“多謝母親”總算是有點用處了，兩人也自在起來
“這會兒不需要按摩什麼的，不如你們兩陪着你父親，你們和他說說話，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再過來”許氏突然又道
兄弟倆人點頭，他們來這兒一會兒已經見到了，許氏等人輪流和李敬軒說話
許氏便站起來拉着莫雨出去了，邊走邊問：“那個劉院正走了？”
“沒呢，夫君把他關進了地牢，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便又親自去青河縣請小齊大夫去了”莫雨搖頭道：“我便吩咐暫時先關着他”
“如此甚好，我思前想後，覺得就先關着他，不過得好吃好喝的照顧好他，他畢竟是皇上派來的，若是我們隨意動了，恐不好”許氏抬頭看着天道：“不管是不是皇上的叮囑，我們都得慎重”
“母親說的是，兒媳也是這樣想的”莫雨點頭
“我先去寫一封摺子，找皇上質問一番，然後咱們再如此…”許氏讓莫雨附耳過來悄聲說道
莫雨的眼睛發亮：“母親厲害，如此即便那劉院正回去向皇上訴苦，皇上也會對他忌憚三分”
“至於你父親，咱們就慢慢來吧，我相信他終究會醒過來的”許氏悵然道
莫雨握住許氏的手：“母親，我也相信父親會醒來的”
“好孩子…”許氏拍了拍莫雨的手
幾天後，沈炫帶着小齊大夫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莫雨連忙讓人準備熱水，又準備兩身乾淨的衣服，送去了洗浴間
好一通忙亂，才算是安安靜靜坐下來，給李敬軒把脈
好一會兒才道：“伯父如今的身體很是虛弱，用不了參湯這些大補的湯藥，只能先用些溫和的湯藥，先把伯父的身體養回來，再來想辦法清餘毒”
“至於平日裏就按着伯母和弟妹的法子來，多按摩，多和伯父說話，多和他說些往事，刺激伯父的求生欲，爭取早日醒來”小齊大夫笑眯眯地說
“小雨，你聽見了嗎，大夫說你的法子是對”許氏激動地抓住莫雨的手：“王爺能醒，能醒”
莫雨也高興地點頭
這一日，算是李敬軒出事一來最高興的一日，晚上一家人齊坐，慶祝這一好消息
至此小齊大夫在將軍府住了十來日，也對於莫雨提出的葯膳有很大的興趣，給莫雨提供的許多的單子和意見
莫雨帶着周二媳婦還有莫菊，一一將其做出來，並慢慢改善味道，當然不論味道好壞，自然是都進了李敬軒的肚子，只把沈炫三兄弟看得膽寒，只覺得往日裏美味的飯菜都難以下咽了
“…你要快點醒來，兒子兒媳都商量好了，等你醒來就要帶着我們全家一起去巡視鏢局和農莊，你早就說過要帶我去看看大興的美好河山，如今你食言了，兒子幫你兌現承諾，你總得陪我一起去吧？…”許氏坐在李敬軒旁邊看着不遠處的花海低喃着
“好”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可是你…”許氏驚喜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