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驚聞沉塘

席后，莫雨送走了大多數客人，如今就只剩下娘家人和那位知府趙夫人了

“我早就聽說那保華寺香火鼎盛，此番定然是要去的”趙夫人拉着許氏聊着

“不如在這裏多待幾日，等家裏收拾好了，我陪你去，拜了佛我們再去我兒媳娘家的果園逛逛，賞賞花摘摘果子，趕在年前回來就成”許氏笑着說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侄媳婦歡不歡迎？”趙氏看向莫雨

莫雨笑盈盈地說：“伯母要去，咱家自是歡喜的，伯母就聽母親的，搬到家裏來住上兩日，收拾好了，咱們一同前去，我讓我娘家母親和妹子一起去”

“多待幾天也好，不過我那僕人一大堆，還是住客棧好了，免得給你們添麻煩”趙氏搖頭笑道

莫雨一手挽住趙氏的胳膊，一手指着房屋笑着說：“伯母你看，這快到年節了，鏢局的人都回家了，這排屋子如今都空着呢，伯母有多少僕人護衛都能安排下，至於伯母你吶，就住這排正房，除了已經被我們住着的，還有四五間呢，隨伯母挑選，愛住哪間就住那間”

“哦？果真如此？”趙氏挑眉看向許氏

許氏笑着點頭道：“你啊就住這裏吧，我們倆還能說說話，之前不是說要和我徹夜長談，也不知道是誰？”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趙氏挑中鏢局裏人口簡單，爽快地應下，回身吩咐自己的大丫鬟道：“你去客棧讓咱們的人都收拾東西住到這裏來吧”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僕人應聲而去

莫雨也吩咐着：“麽麽，快讓人把空屋子都再打掃一遍”

“是，主子，主屋裏還缺了不少東西”郁麽麽猶豫地說

莫雨也不與人客氣，回身直接向趙氏說道：“想必伯母一定帶了貼身的用品，不如屋子就由伯母按自己的喜好來，差什麼就到庫房領就是了，如何？”

趙氏大喜，忙點頭：“如此甚好”

“不知伯母在吃食上可有忌口的？”莫雨想了想又問

“沒有，我這人啊，糙得很，隨意有口飯吃就可以了”趙氏搖頭笑眯了眼睛

聽了此話，莫雨自然不會當真，吩咐採買上的人給莊子上帶信，送些新鮮蔬菜過來，再去集市上採辦些新鮮的肉食回來

又吩咐周二媳婦，最近的飯食按照不浪費的原則，做的精細點，花樣多一些

將趙氏這邊安排妥當，由着婆婆陪着，莫雨又歉意地去見娘家人，將要帶趙氏去村裡果園玩耍一事說了說，又邀請張氏：“娘，不如你帶着小妹和我們一起去”

“這不太好吧？對方可是知府夫人”張氏有些膽怯

莫雨附在張氏耳邊小聲道：“讓趙伯母瞧瞧小妹，她認識的人多，讓她給幫幫忙，給小妹找戶好人家”

“還能這樣？”張氏心動不已，瞪大眼睛看着莫雨

莫雨重重地點頭道：“當然，順便也給小弟求個平安福唄”

“是是是，你說得對，聽你的，到時候我帶着冰兒陪你們去寶華寺后，再一起回村裡看看”莫家今年打算就在縣城過年，所以自莫雨產子來探望，便一直在縣城裏沒有回去

“那就這麼說定了，定下出發的日子，我讓周二去通知娘”莫雨笑盈盈地說

張氏一回到家裏就和莫大福說了此事

莫大福點頭道：“這是好事，去吧，到時候我讓周全給你們母子安排兩個護衛跟着”

張氏詫異道：“你不和我們一道回村裡？”

莫大福搖頭：“不了，年底了幾個鋪子和莊子都要盤賬了，忙着呢，你不用挂念我，儘管去就是了”

張氏想了想，到底是兒女之事重要，便點頭道：“那等小雨派人過來通知，我就帶着冰兒一道去了”

夫妻倆就這麼定下了此事，而鏢局這邊，莫家人走了后，許氏和趙氏拉着莫雨到屋裏坐下說話

趙氏瞪大眼睛打量莫雨，笑道：“你可真是膽子大，剛剛在席上，我可一直替你捏了把汗，要知道那安敏在未出閣時，就是出了名的難惹”

“勞伯母挂念，是小雨的不是”莫雨起身笑嘻嘻地福了福身

“哎喲！你看看你這兒媳，這會兒才想着斯文禮節也太晚了點”趙氏指着莫雨，看向許氏驚呼出聲

莫雨不以為意：“這蠻橫的人自然要用蠻橫的辦法，像伯母這樣講理的人，自然是要以禮相待了”

趙氏笑而不語，看着莫雨滿意地點頭

“說來安敏以前雖不好惹，卻也沒有這般模樣，她可是家裏有事，這才心情不暢？”許氏疑惑地看着趙氏

“你有所不知，她啊~所嫁非人，那家裏光小妾就有十來個，更不用說外面養着的，聽說這些日子有個外室懷了孕，這不她夫家非要將人接進府里來，要知道那女子可是娼妓，安敏如何肯？這不就一直鬧着呢”趙氏感慨萬千

“原來如此，只是不知她怎麼就針對起我來了？在別人家做客，怎能這樣將家裏的壞心情帶到外面來呢？”許氏聽了略微有些同情，卻不滿她的做法

趙氏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這個許容佩的運氣也太好了，那時候隨隨便便出個門就能鬧出許多事情，以前她嫁人沒多久便被太后塞了個平妻在夫妻之間，從而影響了夫妻感情，過得不怎樣，安敏自然不會嫉妒，如今那平妻乃戴罪之身，不復以前的風光，而今日看來那王爺一顆心都在許氏身上，又有這麼爭氣的好兒子兒媳，怎能讓人不嫉妒？

“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裝傻？安敏與你從小便不對付，哪裏來的為什麼”趙氏腹誹着還不忘笑着擠兌一下許氏

“呵呵…這不是要在兒媳面前注意一下形象嘛”看來許氏以前和趙氏關係很好，被擠兌也不生氣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僕人便來回報房間收拾好了

“那咱們就不說了，你去休息吧，咱們明兒再說話”許氏笑着站起來對趙氏說

“好，那我就先回屋了”趙氏點了點頭，跟着僕人走了

“娘，你也早點休息吧”莫雨打了哈欠，淚眼汪汪地對許氏說

許氏拍了拍莫雨的手：“好孩子，今兒累壞了吧，看這小臉白的，快去休息吧，炫哥兒都等及了”說著眼睛看向廊下

莫雨福了福身，轉身走出去，果然沈炫正等在廊下

一家人各回各屋，洗漱睡下不提

不過兩日，一切打點好了，一大早四輛馬車便出了縣城，直奔寶華寺而去

兩個時辰后，馬車在寶華寺山下停住

趙氏，許氏，張氏以及莫雨姐妹倆從馬車上下來，步行而上

“我聽說，在這寶華寺，必要如咱們這樣親自爬上去，才會靈驗，是真的嗎？”趙氏邊走邊問，不一會兒便氣喘吁吁了

許氏不語，別看她在慶陽府呆了二十多年，出門卻是在找到兒子以後的事情了

張氏笑起來：“不是有句話叫心誠則靈嘛，咱們這麼有誠意，菩薩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趙氏點頭：“那倒也是”

莫雨姐妹倆手挽手跟在身後，莫雨停住腳，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回頭看了看山下，這才回身繼續往上走

好不容易到達山頂的大殿，莫雨是真的累癱了，很沒形象地坐在石凳子上，對幾人擺了擺手，喘着粗氣道：“娘，婆婆，伯母，你們自去拜菩薩吧，我要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

“你沒事吧？”許氏擔憂地看着莫雨

“沒事，只是累慘了”莫雨坐了一下，有些緩過一口氣的莫雨笑了笑：“母親別擔心，這裏我來過，你們快去吧”

說著又扭頭看向莫冰道：“小妹你也去拜拜菩薩，我這裏不用你陪着”

“好，大姐，那我隨伯母們過去了”莫冰神采奕奕地東看西看，聽自家大姐這樣說，立馬點頭跟上許氏幾人

一群人在寶華寺拜完菩薩，捐了香油錢，又在山上用了齋飯，這才攙扶着慢慢下山，畢竟上山容易下山難，幾人的腿這會兒都有些酸疼了

一行人忍着酸疼下了山，上了馬車，便直奔五福村而去

不過幾個鐘，馬車便到了莫家大院的大門口，幾人下了馬車

周全迎上前來，躬身行禮：“夫人，小姐，已經收拾好了，就等你們回來了”

張氏點頭：“周管家，派人帶親家母和知府夫人去她們的屋子休息”

說完側身對幾人說：“咱們一路勞頓，先回屋裏梳洗，休憩片刻再出來用晚飯”

幾人點頭，許氏和趙氏跟着莫家下人往後院的客房而去，莫雨姐妹倆則是回自己的屋子，梳洗休息去了

第二日，由張氏和莫冰帶着許氏和趙氏去果園裏摘果子和玩耍

莫雨則是將周全叫來問道：“昨兒咱們進村，這村裡安靜的很，可是出了什麼事？”

周全敬佩地看着自家大小姐：“大小姐這都被你發現了？就是大小姐不問，老奴也要稟告大小姐的，趙家出事了”

“什麼？！”莫雨一下子站了起來：“出了何事？”

“來福媳婦要被陳塘”周全言簡意賅

“什麼？”莫雨又是一驚：“快快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日趙家老兩口子帶着她女兒去賀大小姐家的百日宴，來福兄弟又在看鋪子，家裏就留了身懷六甲的兒媳婦一人，本來沒什麼事的，偏偏這兒媳婦一直都很勤快，這不家裏的豬直叫喚，便提了豬食去喂，不想村裏的顧乾坤有事找上門，見她大着肚子還提豬食，便好心上前幫着提了，就這麼被人看見了”周全頓了頓

接下來就是不用周全說，莫雨都能猜到，這顧乾坤的爹娘是村裏有名的潑婦賴才，兒子和趙家媳婦被傳出這話，趙家如今也有錢了，還不得趕緊賴上去？咦？不對！

莫雨抬起頭來看向周全：“這顧乾坤家和顧存安家好像是沾親帶故的吧，可是針對莫家？”

“村裡顧姓都是一大家子人，不是沾親就是帶故，這次真不好說他們有針對莫家，不過他們聯合起來逼迫趙家倒是真的，也不要錢財，只要把來福媳婦沉塘，這也太奇怪了”周全皺起眉頭

“那如今這事兒怎樣了？”莫雨拋開其他念頭，又問

周全連忙道來：“如今那來福媳婦被關在村裡祠堂的，來福兄弟一直守在哪裏，怕他們顧家人暗中下手，趙家老兩口正在求村長呢”

兩人正說著話呢，村裡就傳來了一陣喧鬧，兩人對視一眼

“大小姐，那來福媳婦是今日沉塘”周全皺眉

“周管家，帶上護衛，咱們也去瞧瞧”莫雨起身往村裡水井對面的那口大塘走去

這個水塘本是建來蓄水，以備乾旱年成的用水，如今卻被村裡人用來殺人

莫雨的臉沉得能滴水，快要近前的時候，莫雨看着圍在塘邊的人，扭頭對周全道：“派個人去衙門報官，把將軍的帖子帶上，去找郁麽麽拿給你”

出門前，李敬軒給了一張名帖給莫雨，被放在隨身的行禮裏面

吩咐完，莫雨才繼續走進人群，有人眼尖的看見莫雨板著臉過來了，忙讓到一旁，顧家人自然也看到了

莫雨並不靠近水邊，而是距離水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看着顧村長陰沉沉的臉，笑道：“哎喲！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我說村裡鄉親們都去哪了，靜悄悄的，不想卻是在這裏”

老村長顧常德正喘着粗氣瞪着如今的顧村長，搖頭不已

莫雨掃了一眼場中情景，便有了個大致的了解，以老村長顧常德身邊的幾人，是不同意的，而顧村長是贊成此事的，至於其他的人則是來看戲的，不過並沒有見到那個顧乾坤，莫雨悄悄吩咐了莫薇一句，莫薇點頭離去，莫雨這才上前

“顧爺爺，你這是作甚？氣成了這樣？”莫雨攙扶住顧常德

顧常德見到莫雨，卸了口氣，拍着莫雨道：“好孩子，爺爺知道你定有辦法救救這個孩子”

“顧爺爺說哪裏話，我又不是那廟裏的菩薩能救苦救難的”莫雨笑嘻嘻的說，並不應承

趙家人這會兒都還護在來福媳婦身邊，不讓她被人拉走根本就不知道莫雨來了

有顧家小伙上前來攙扶着顧常德，莫雨便鬆了手，走到趙家人面前：“大娘，你們這是做什麼呢？不在家好好獃着，跑到這裏來哭做什麼？”

“小雨？！”趙氏驚訝地抬頭，看着笑吟吟的莫雨，噗通一聲跪在了莫雨面前：“小雨啊，求求你救救來福媳婦吧，大娘以後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救？！門都沒有！此等與人私通的人，就該被沉塘，活該！”不等莫雨開口，人群里便跳出一個潑辣樣子的婦人，指着趙氏破口大罵：“就她那樣也敢勾引我兒子，也不瞧瞧自己是啥貨色…”

感情這就是那顧乾坤的娘？莫雨挑了挑眉：“你是說沉塘？好哇好哇，我還沒有見過呢”莫雨拍着雙手，一副興奮的樣子

見莫雨想看沉塘，那顧家婦人罵的越發起勁了

莫雨歪頭道：“這位嬸嬸剛剛說私通？”

“可不是嘛，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對我兒拉拉扯扯，欲行不軌，也不知這肚裏的孩子是誰的？”婦人點頭

“哦，那就是你也沒看着人咯，那不知她是與誰私通？”莫雨又問

那婦人張口就要說是自己兒子，莫雨搶先又開了口：“既是因為私通要沉塘，那自然是要把那姦夫也一併捉來沉塘才是，對嗎？顧村長”

顧村長見莫雨將矛頭指向自己，不由陰沉着臉不說話

“如果沒有姦夫，又哪裏需要沉塘？我看你們是想私和人命！”莫雨厲聲喝道：“周全！還不報官！”

“誰人要報官！”幾名衙役提着刀走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