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安置
一路跟隨的衙役目送莫雨回了客棧，這才回到衙門，將一路所見一一報給萬捕頭
“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說來給本大人聽聽”張晉元出得衙門，正巧見兩人神神秘秘地，便叫住兩人詢問
衙役一臉便秘色，張晉元板着面孔說：“怎麼還有本官不能知道的事？”
萬捕頭和衙役“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衙役一個勁的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張晉元看了看面不改色的萬捕頭，按了按額頭，揮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謝謝大人，小的告退”衙役給了萬捕頭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一溜煙跑了出去
張晉元直接看着萬捕頭說：“進來說話”說完自己轉身又進了衙門
萬捕頭起身，默默地跟在張晉元身後，進了衙門
到了衙門後堂，張晉元隨意坐在椅子上，看着萬捕頭：“說吧，都背着本官做些什麼呢？”
“大人，我～我只是讓他們跟着那小子，看看他做些什麼，以防萬一”萬捕頭低頭恭敬的說
一聽是與姐姐有關的那個小子，張晉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行了，說說吧，出了衙門，這一天他都幹了什麼事？”
萬捕頭便將下面的人報上來的消息，一一報給張晉元
聽聞莫雨帶了吃食去了城隍廟，張晉元面無表情，手指敲着桌子，聽到莫雨去看了莫家老兩口，張晉元依然面無表情，不過敲桌的手停了一會兒，隨即又敲了起來
萬捕頭知道自家大人上了心，正在思考怎麼處理，便安靜地呆在一旁
果然，過了一會兒，張晉元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明日再帶他過來見我”
“是，大人”萬捕頭領命，躬身退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呢？”張晉元低喃
此時的莫雨正在客棧里，拿着那把短刀和自己的裏衣做鬥爭，將幾件裏衣下擺拆開，將裏面的銀票取出來放在桌上，直到把全部都拆了出來，才罷手
莫雨將桌上的銀票全部打開，出門的時候帶的是一千兩，莊子的時候沒用，倒是在羅喀拉草原草原用了七百兩，還剩下三百兩，這些日子一路上用的都是射箭贏得那二十兩銀子
和大哥分開的時候，大哥又給了自己一百兩，這兩天用去二十多兩，目前手裏三百九十二兩左右，差點把晚上擺攤的錢給算掉了，莫雨自嘲地搖頭笑着
隨即就開始喃喃自語：“二百兩拿出來買地，如今上等地要十一兩銀子一畝，全買上等地，還不夠那二十幾個人吃的，倒是荒地如今才二兩銀子一畝，還五年不交稅，買上五十畝荒地，如今才五月，讓他們加把勁兒，儘快把荒地開出來，或許今年還能種點東西，自己再買上十畝上等地，再買上些些糧食，足夠他們撐到明年秋收，這樣剩下的一百多兩銀子，除去我的路費，就可以再給他們建幾排屋子，做兩身粗布衣服”
莫雨邊嘀咕，邊點頭，還用手捶了捶桌子：“對！就這麼辦，既划算又能安排齊全”
將銀票揣到懷裏，莫雨起身準備出門，抬腳又頓住：牙行的價格一般比較高，自己不是那會講價的人，不如直接去衙門
莫雨摸着自己的下巴，猥瑣地笑了起來：自己果然大膽，居然想着摸老虎屁股
一路跟隨的衙役，越走越驚訝，最後看着自己的老大將那小子領進了衙門
萬捕頭也正詫異呢，大人吩咐自己明兒去傳喚這個小子，這小子怎麼就自己來了？重要的是他怎麼知道大人要見他？頓時萬捕頭在腦海里陰謀化了，眼神密切地注視着莫雨
莫雨只覺得後腦勺被一股灼熱的視線，炙烤着，稍不留神就會被燒成灰燼
莫雨頓了頓，突然回身看着萬捕頭說：“捕頭大哥，你就快成殺人犯了”
萬捕頭一臉懵逼：不知自己何時會成殺人犯，隨即又全身緊繃地看着莫雨
莫雨咧嘴笑起來：“捕頭大哥，放輕鬆一點，我是說如果眼神能殺人，我都被你殺了不知多少回了”
萬捕頭僵住，倒是因為莫雨並沒有特意小聲說話，所以張晉元聽了個全乎，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似乎和姐姐不太一樣
見莫雨進來，張晉元收起笑容，板著臉問：“你尋本官何事？”
“見過大人，小子來衙門，是想從衙門這裏買些土地，還請大人給個方便”莫雨沖張晉元拱手行禮后，抬頭看着他甜甜一笑
張晉元看着眼前傻笑的小子，簡直不忍直視
“哦～你要在這裏置產？”張晉元頓了頓：“說來，本官還沒有見過你的路引”
莫雨看着張晉元，懵了：“路引，啥玩意？”
這下輪到張晉元一愣，隨即板著臉說：“你沒有路引？只憑這一點本官就能讓人把你抓起來送去做苦役”
“啊？要不要這樣狠？我什麼都沒做啊？大人”莫雨瞪大眼看着張晉元說：“再說我沒說過我沒有路引啊”
只是剛剛一時沒想起來而已，畢竟一路上都沒有用過，莫雨心裏吐槽着
張晉元看着莫雨便秘的臉暗想：若不是看在這小子是姐姐的孩子，就憑刺探本官的事情，早就可以就地解決了
是的，張晉元已經認定這個與自家姐姐有幾分相像的小子，是自己的侄兒了，只不過認不認還得看他的品性如何再說
“大人？大人？”莫雨小心地叫了兩聲
“何事？”張晉元回神
“呃～就是購買土地的事～”莫雨呆了呆，又重複了一次
“行啊，你要多少？”張晉元不再逗莫雨，雖然看他變臉還蠻有意思的
“不多不多，只要幾十畝荒地和十來畝上等地，最好是挨着的”莫雨腆着臉述說自己的要求
張晉元看了她一眼，回後堂拿了一張碧水縣的公田圖出來，看了看指着城隍廟那一片說：“這一大片的荒地有百來畝，一兩銀子一畝，旁邊挨着的這塊上等地有二十畝的樣子，就算你十兩一畝，你要就通通拿去，其他的沒了”
“呃，我要不了這麼多”莫雨猶豫，價格的確很便宜，可是自己身上的錢不夠了啊
“想必你是知道市價的，不要就算了”張晉元故意開始收拾圖紙
“要要要”莫雨忙按住圖紙，埋頭仔細看了看那塊地，咬了咬唇，才說：“就這吧”
“現在辦手續”張晉元看了一眼莫雨：小子，你還嫩着呢
莫雨不情不願地從懷裏掏出三百兩銀票，在衙門裏直接辦了地契，然後跟着萬捕頭和其他幾個衙役一起去丈量土地
張晉元看着走遠的幾人，摩挲着紙上的名字-莫雨，姓莫，果然是姐姐你的孩子嗎？
城隍廟的乞丐們，老遠就看見衙役門帶着那個送包子的小哥哥丈量土地，紛紛想起狗子哥的話：“好好表現，說不定我們能吃飽肚子的時候就要到了”
小乞丐們激動起來，大一些的紛紛跑上去幫忙，小一些的則跑去找狗子
等狗子跑來的時候，衙役們已經丈量好土地，做好了分界線，正準備離開
莫雨腆着臉上前，攔住幾人強笑着說：“差大哥，不知我那二十畝上等地在哪裏？”莫雨有種不好的感覺
“不是說了連成一片的嘛，吶，就是那一片”衙役指着城隍廟後面那一片，然後不理莫雨便走了
莫雨順着衙役指着的方向看過去，除了一人高的草，哪裏來的上等地？
“公子，那一片的確是上等地，不過一年前主家犯了事，就被朝廷收了，沒人耕種，自然長了草”狗子站在莫雨身旁說
莫雨欲哭無淚的看着那片地，咬牙切齒：“好個狡猾的舅舅”
如今多想也無益，莫雨走到城隍廟的台階上坐下，看着狗子問：“之前你說你們都可以種地，你如今看到了，我買了這片地，不知你們可願意簽長工？”
見狗子猶豫，莫雨繼續說：“我打算在那邊挨着城隍廟的地方建上幾排屋子給你們住”想了想才說：“我會派個人過來教你們識字和習武，到時候這諾大個莊子，總得有賬房和護衛，女孩子也要跟着一起學”
狗子瞪大眼，這哪裏是長工，分明就是招少爺小姐吧，見莫雨看着自己
紅着臉說：“公子，我立刻去把大山和石頭叫回來商量”
莫雨皺眉：“我這裏也是有要求的，之前你們日子不好過，我也就不說什麼，以後跟着我，自然會讓你們吃飽穿暖，所以以前那些不好的習慣就給我戒了，若是讓我發現誰簽了契約后，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狗子紅着臉激動的說：“公子，我們都不是那種人，再窮咱們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
見狗子只差值天發誓了，莫雨笑道：“你把我的話，說給大家聽，給你們一下午的時間考慮，我明早帶契約來找你們，哦～對了，你記得把那兩位老人一起叫上”
“好了，我先走了”莫雨起身回了城裏，直奔衙門
“大人，你把我騙我的好慘”莫雨委屈地看着張晉元
張晉元笑起來：“我哪裏騙你了，那片地不只二十畝上等地”
“大人還好意思說上等地，都長滿了草，哪裏還有上等地”莫雨憤憤地說
“你的意思是在指着本官嗎？”張晉元板下臉
“不敢不敢”莫雨急着擺手，腆着臉說：“大人，你看能不能把衙門空白的長工契約給我一些？”
張晉元立刻想到她之前找城隍廟的乞丐探聽消息一事，皺眉：“你不會是要那些乞丐做長工吧？”
見莫雨點頭，張晉元正色道：“此乃好事，能給他們一條活路，不過本官治轄下，不允許任何人故意打殺長工”
莫雨瞪大眼：“難道有人打殺長工？長工又不是奴僕，怎可打殺？”隨即又向張晉元保證道：“大人請放心，我可是良民，不殺人”
張晉元眯眼看着莫雨，勢要看出她的真面目，不過莫雨很快便瞪了回去：你以為你是舅舅，我就會怵你嗎？
“哈哈，好！我明早讓衙差隨你走一趟”張晉元突然大笑起來
莫雨正覺莫名其妙，就聽到此話，隨即大喜：“多謝舅舅～呃～口誤口誤，多謝大人，那我就先告辭了”
莫雨心虛地轉身就溜，張晉元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聲笑了起來：“這小子不錯”
莫雨出了衙門，直奔鐵器鋪：“老闆，我要鐮刀”
“喏，小兄弟你瞧瞧”鐵鋪老闆遞給莫雨一把鐮刀
莫雨接過來看了看，用手指輕輕拂了拂刀鋒，點頭道：“這樣的鐮刀，我要三十把，老闆有貨不？”
鐵鋪老闆實誠地搖頭說：“小兄弟，現在鋪里只有十來把，沒那麼多”
“那你現給我做，明早能拿到不？”莫雨也不離去，繼續問
“能”鐵鋪老闆點頭
“那行，這一兩銀子是訂金，我明早來拿三十把鐮刀，你可得給我準備好”莫雨從懷裏掏出銀子，付了訂金
隨後莫雨又去了成衣鋪子，和掌柜的談好價格，約好第二日辰時在城隍廟那裏見
最後莫雨去了九哥那裏
“你沒事？”九哥看着完好無缺的莫雨，很是驚訝
“我沒事，難道九哥不該高興嗎？”莫雨反問他
九哥尷尬地笑笑說：“自然是高興地，小兄弟此番前來，不知有何事？”
“自然是想請九哥幫忙”莫雨笑起來：“我從縣令大人手裏買了塊地，就是城隍廟那片兒，我想在那裏建個莊子，聽說得找九哥，所以我只好來請九哥幫幫忙，找人幫兄弟我先修幾間屋子”
“原來是這事啊，這是小事，明日我介紹人去城隍廟見你”九哥在心裏猜測莫雨的身份：這小子打聽父母官的家事，居然能毫髮無傷地出來，看來其身份肯定不簡單
“那可就謝謝九哥了”莫雨大喜，忙向九哥道謝：“近日不便，改些日子請九哥喝酒”
“好說好說”九哥點頭笑着說：“知道你忙，就不留你了”
莫雨忙又感激地向九哥表示感謝，這才腳步匆匆地離去
隔日一大早，莫雨拿上背簍先去了鐵匠鋪子，取了鐮刀，如數付清全款，並沖鐵匠說：“那一兩銀子就是訂金，你再給我準備個十多把鋤頭”
鐵匠異常興奮地親自送莫雨，直到看不見她為止，才低喃着：“貴人吶～”忙活了起來
莫雨到城隍廟的時候，不僅乞丐們全部在，就是莫家兩老也在，莫雨先把包子分發下去，這才看着眾人說：“我的要求，你們都知道了吧？你們這是都要做長工？”
莫雨掃視了一圈，呼出一口氣：還好都是四歲至十五歲之間的年紀，都能適當的幹活了，不然自己得頭疼死
“公子，成了長工，我們真能識字，吃飽飯嗎？”一個瘦弱不堪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莫雨
莫雨揉了揉她的頭髮，才肯定的點頭：“當然能”
“那我要做你自己長工”小女孩迫不及待的說
“還有我～”“我也要做長工”……孩子們紛紛圍住莫雨
莫雨忙安撫大家：“大家別急，等差大哥來了，咱們就可以簽契約了”
這句話說了沒多久，衙差就帶着冊子和契約來了，忙了大半個時辰，才忙完，莫雨拿了二兩銀子遞給兩位衙差：“今兒讓兩位差大哥忙了這麼久，這個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兩位喝喝茶，潤潤喉”
“如此就多謝小兄弟了”衙差滿意得笑起來：“我們就先告辭了，小兄弟你忙吧”
前腳送走衙差，後腳又迎來了成衣鋪的掌柜帶人來給長工們量尺寸，做衣服
大家見還沒開始幹活，東家就請了人來給大家做衣服，一時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