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裝逼過頭
蘭博依舊走在歐根的身邊，想要扶着歐根的身體，歐根卻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剛才他之所以會嘔吐，純粹是因為恐懼和緊張，眼下情緒平復下來，對於胯下坐騎的操控能力也有了明顯的提升。
畢竟是出自貴族世家，哪怕是不被待見的支脈，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非常完善的，馬術這一塊更是經過了非常系統的學習。
戰鬥即將展開，這個時候歐根必須站到前方，給與自己的部下足夠的信心。士兵們士氣越旺盛，開展時能夠發揮的戰鬥力也就越大。
戰場三要素，天時、地利、人和，目前他們已經佔據了地利的優勢，如果再能夠做到人和，把士兵的戰鬥力徹底動員起來，則勝利可期。
“先生們，我是歐根，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也是你們的將軍！”歐根越過了營地護欄，走到眾士兵的前方，開口朗聲說道。
一眾士兵當然認識他，也都多少聽說過哈布斯堡家族的大名，此刻卻是不知道他是要搞哪一出。
遠方，勞施·泰蘭德元帥已經來到了重騎兵部隊的最前方，身後三百名重騎兵的陣形開始鋪展開來。
四蹄的擺動幅度逐漸加大，提升如同鼓點一般逐漸密集，直至連成一片。原本井然有序的方陣開始以勞施·泰蘭德元帥為中點，向著倆邊延伸，彷彿是雄鷹張開的倆片雙翼。
勞施·泰蘭德元帥伸手拂下自己的面罩，面罩上的表情如同死神一般僵硬，冰冷。
“此刻我眼前所看見的，是一整支由我的同胞組成的反抗敵人的大軍。你們並非自願參加戰鬥，是敵人的侵犯使得你們失去了自己的自由，不得不來到這裏！”
“而你們終究是自由人，不過不是失去自由的脅迫，你們還會來到這裏嗎？”歐根騎馬沿着整條陣線來回奔跑，對着那些眼神茫然的士兵發問。
在他的身後，開始傳來陣陣悶雷般的聲響，那是大量馬匹四蹄踐踏在地上，經由山谷反射而來的迴音。
這聲音傳過來，似乎也敵人的馬蹄踐踏在了士兵們的身體上，震得他們握着長槍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面對想像中的重騎兵軍隊，這些拿起武器的農夫產生了強烈的恐懼感，一名年過五十的老農似乎是有些奔潰了，他突然對着歐根高喊道：“不，我們不要打仗，我們要活下去，我們要逃跑。”
這名老農夫的話，也代表了大量士兵的心聲。重騎兵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兵種，在摧毀敵人的身體之前，他們首先摧毀的，是敵人的意志。
勞施·泰蘭德麾下的重騎兵已經開始進入衝鋒的加速階段，馬蹄踏碎腳下的植物，綠色的汁液飛濺，泥土被翻開湧向倆側，就像是在大地之上撕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騎槍逐漸端平，騎兵的身體緊緊帖服在馬背上，雙眼死死盯着前方。
最後方的輕騎兵也開始緩緩提速，他們的馬匹上沒有馬甲遮擋，前方的荊棘叢會割傷馬匹，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因此要等到重騎兵衝鋒過後，踐踏出一條康庄大道，沿着這條大道前進，他們的能力便能夠得到最大的發揮。
重騎兵過境，逐漸化作一道鋼鐵洪流，馬蹄聲如同暴風雨般在大地上肆虐，騎士槍是藏在暴雨背後的雷霆，蘊含著摧毀一切的鋒芒！
“沒錯。打仗，你們會死。逃跑，你們能活，至少能夠多活一會兒。很多年以後你們在病床上等死的時候，是否願意把那些苟活的歲月來換一個機會，只是一個機會！會到此時此刻，告訴我們的敵人們，他們能奪走我們的生命，但永遠奪不走我們的自由！”
歐根的聲音，蓋過了身後重騎兵的馬蹄聲，他高舉長劍，目光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緊緊的盯着自己的士兵。同時大張開嘴，將胸腔中所有的空氣怒吼出來。
在他的背後，已經可以看到正在向著這裏衝鋒的重騎兵部隊，黑色的一條鋼鐵洪流完全成為了襯托歐根的背景，此刻他的身體彷彿變得高大起來，並且已經將那些重騎兵踩在了腳底下。
蘭博站在陣線後邊，獃獃的看着自己的這位大人，今天歐根帶給他的驚異實在是太多了。從之前的懦弱，到現在的英勇，這之間的轉變只能用判若倆人來形容。
蘭博是個很有想法的人，聰明人的心中難免會想的過多，不過當看到歐根在此刻的表現之後，他終於真正發自內心的相信了歐根，選擇在歐根的面前永遠做一個愚人，永遠的效忠於他。
而後來的結果也證明，這個決定，正是他一生中所做出的最為聰明的一個決定。
士兵們是真的都被歐根驚到了，他們很詫異，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甚至是略顯幼稚的年輕人，為何會有着這樣大的勇氣。他居然敢背對着那些已經徹底展開衝鋒的重騎兵，彷彿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這是一種怎樣的英勇，就像是瞪大眼睛看着鋼刀朝着自己的雙眼砍來，而眼中卻沒有絲毫驚恐或躲閃的意思。
士兵們終於被歐根的英勇所打動了，他們跟着歐根的話語，高聲呼喊着：“自由！自由！自由！”握着長槍的手不再抖動，看向前方的眼神當中也湧現出戰意。
與其說是歐根的話語激勵了他們，不如說是歐根的行為表現給予了他們力量，戰場之上，只要主帥不怯懦，他們的士兵就能夠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英勇。
看到眾人的表現，歐根臉上露出笑容，他抬起劍轉身朝着法蘭西帝國的重騎兵重重揮下，然後高聲喊道：“殺.......！”
長槍兵也跟着怒吼道：“殺！殺！殺！”然後他們齊齊向前一步，手中長槍向前探出，三排士兵前後交錯開來，長槍對準前方上中下三個方向。
火槍兵在長槍兵之間找尋縫隙，將已經裝填好的遂發火槍指向正前方。每一名火槍兵身後都有着一名裝填手，倆把火槍交替裝填射擊，能夠使攻擊頻率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