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玉玦遺失
繁華的長安大街,陸乘風叼着根草,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中央,忙活了大半天,別說隔壁的賣茶大爺早就知道使臣回家的消息,這個時候,恐怕冷宮裏面掃地的老僕都曉得了。他得意地將嘴裏的草吐到地上,大搖大擺地回了酒樓,大聲地叫嚷着:“哥!我回來啦!”
見半晌沒有人理他,陸乘風自知討了個沒趣,便坐下兀自喝水。傳播消息的活,難倒是不難,卻是個體力活,此時的陸乘風早已腿腳酸麻、嗓子冒煙了。
“聽到啦,大功臣!”江逸舟笑眯眯地走了出來,“你消息傳的快,毒教長老的動作更快,此時此刻,雲蘅估計已經被召喚回教里了。”
陸乘風聽他這麼說,心裏更是高興,美滋滋地翹起了二郎腿。“不過,江大哥,雲蘅這丫頭若供出是你逼着她救了武大人,那毒教的人不得殺過來?”在陸乘風心中,雲蘅始終是顆殺傷力極強的定時炸彈,不過此時,他已全然不是懷疑的口氣,而是期待地等着江逸舟下一步的部署。
“她不會的……”江逸舟怔了怔,旋即說道。經過此計劃,陸乘風可以說是對江逸舟言聽計從,大哥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大哥說不會就是不會!大哥不願意說原因那咱就不打聽了!
“可是,雲蘅犯了這錯,回去得受什麼懲罰呀?”想起九蛇毒教的實際掌權人並不是雲蘅,這姑娘除了天真點、驕縱點,也沒什麼壞心眼,陸乘風不禁有點擔心起她來了。
“到底是一教之主,雲家在九蛇毒教還是有些根基的……”江逸舟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沒什麼底氣,五年過去了,他也不完全了解毒教的情況,雲老教主死的蹊蹺,這其中又有什麼曲折,雲蘅現在在教中的地位到底如何,他全然不知,但卻下意識地相信,自小被寵着的小師妹,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江逸舟靠在樓梯的扶手上,思緒萬千,卻被突然衝出來的豆蔻姑娘打亂了,“先生、乘風,月姑娘醒了!”
二人連忙闖進了無月的房間,卻見一個姑娘撅着屁股在翻箱倒櫃,便翻着嘴裏還念叨着:“我的玉玦呢?我的玉玦呢?”陸乘風是個從小在山林間長大的孩子,哪裏知道這個,便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無所不知的江先生,傻乎乎地問道:“玉玦是啥?”
聽到他突如其來地發問,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道:“就是一個缺了一塊兒的玉環,一般……”沒等江逸舟說完,陸乘風便接住了話把兒:“哎我說月姐姐,你也不至於這麼摳吧,不就是塊玉嘛,還是缺了一塊的,能值幾個錢,為了這還巴巴地跑了回來……”
聽到陸乘風這樣說,吳月心裏也開始不好受起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轉身面向了大家,一臉歉疚地道:“都怪我不好,連累了大家。我……我這就想辦法,幫大家再逃出去!”
“別聽他胡說,雲蘅已經被毒教召回了。”江逸舟見她為此內疚,趕緊說道。“可不是嘛!江大哥好像神機妙算一樣,要不是……”陸乘風正要大肆讚揚自己偶像的神級推理,卻被偶像打斷了。“你找的是什麼東西,描述一下,我們一起幫你找!”江逸舟不願他再復現下去,於是轉移了個話題。
“是一塊玉玦……你說的沒錯,圓環上缺了一角,我向來鎖在那個漆木箱子裏,許久沒有打開看過了,昨夜開箱一看,居然不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拖累你們的,只是它……”吳月說著話,聲音里卻有些哽咽。
“那塊玉玦定是有什麼重要意義吧。”豆蔻有些不忍地問道。
“對……是我娘留給我的……”此話一出口,眾人都不禁沉默了,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江逸舟聽她這樣說,卻沒如眾人般,以為是娘親留下的遺物,而是又往前想了一步。玉玦的含義不一般,往往是贈與之人希望與之訣別,再不相見。月兒的娘親再也不想見到她了?這又代表着什麼呢?
見到眾人都不說話,江逸舟率先打破了寧靜,“放心,只要還在這酒樓里,總會找出來的,你不必太憂心!”說著,便向豆蔻和乘風使了個眼色。這兩個人,一個是徒弟,一個是小粉絲,怎麼會不懂大哥的意思,心領神會地說著這就去找,便閃了出去,給吳月、逸舟二人留了個私人空間。
江逸舟見二人出了門,便尋了個凳子坐在了吳月身邊。經過雲蘅這一攪合,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好不容易有個獨處的機會,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沉吟了一會兒,江逸舟終於開口道:“這幾日兵荒馬亂,還害你受了傷,我很過意不去……”
“這不怪你,都是我丟三落四……”見吳月語氣依然冷淡,江逸舟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因為雲蘅?她只是我的師妹……”慌亂中,他只能想到她是因這事生氣了,於是連忙解釋道。
見到他還不清楚自己為何冷淡他,四處找原因,吳月心下偷笑,臉上卻還繃著:“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該萬事都瞞着我的。”江逸舟微微一愣,全然沒想到居然是這原因。
“若你當我是你的知心好友,你便該對我坦誠相待,而不是像這樣遇事獨當一面。我不願躲在你身後,而是想站在你身旁,與你共擔風雨。”吳月這一通隱晦的表白,已經是鼓足勇氣說出的,說罷,再沒有勇氣直視江逸舟的眼睛。
江逸舟見她小臉通紅,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害羞,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萬事都是自己去部署,他早已習慣獨當一面,不給身邊人帶來麻煩,卻沒想到她竟想幫自己解決難題。
但凡女人生氣,只要認錯就是了。
他不知道從何處聽來的這句話,或許是陸乘風的碎碎念吧,此刻卻把這句話當成了救命稻草:“都怪我,我太自大,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我……我定會對你坦誠相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