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多謝宋姑娘指點。」多羅長老笑着說道,歡喜地退下。
拓跋司功看着她,整個腦子開始腹痛不已。
她這麼執着於一個小孩的生死,在他看來是極其可笑之事,但他為何感到他們這麼做讓他覺得大快人心呢?
「你們全都退下,你過來。」拓跋司功命令地說道。
長老們很快地便離開了,但宋隱兒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看着他。
「不要再讓我說一次。」拓跋司功冷冷喚道。
宋隱兒緩步向前,緊咬着雙唇,生怕眼淚就此奪眶而出。
千頭萬緒讓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捧起宋倫擺在几案上的那碗陶缽。
她掀開蓋子,舀起一匙粥,小心地吹涼,送到他唇邊。
拓跋司功咽下一口,嘗到滿口的香氣,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她便又送上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他吃了半碗為止。
「粥可滋補身體、保養脾胃、延年益壽。」她喃喃地說道。
「是嗎?」她拿過她手裏銀匙,也喂她喝了一口。
「真好喝,我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她努力笑得燦爛,生怕他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他若是知道塔海長老告訴她方才那些事,或者會對塔海長老不利,畢竟,他若是希望她知道魔族的事,早就告訴她了。
「為什麼要我連喚你幾次,你才願意過來?」他握緊她下顎,臉上也無怒氣,只是緊盯着她的眼。
她皺着眉,捧住他的臉龐。「我聽到長老們居然只因為孩子不哭鬧,就想致他於死,我心裏忐忑,生怕你也同意他們這樣的決定。」
「那孩子的生死,我並不在乎。」他說。
「不!你身為一族首領,理當在乎每個人的生死。」她脫口說道。
「在乎他們的生死,只是讓我的日子更不好過,我又何必。」他淡淡說道。
她望着他毫無情緒的臉龐,心裏像翻倒一盆冰水,冷得她打了個冷顫。
「你怕我了?」他的大掌握住她纖細頸子。
「你確實讓我發冷。」她乾脆拉過他一隻寒冷手掌放到她的衣襟里,連打三個寒顫。「你的四肢比我還冷,虧你還是做中藥買賣的,奇怪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仰頭看他,在他眼裏看到一絲痛苦。
她不敢多看,怕眼裏的同情會讓他猜出真相,於是將臉貼在他的胸口,用力地呼吸一口淡淡香氣。「這香囊里裝的究竟是什麼味道?」
「人的味道。」他不想她再多問,很快轉而問道:「你娘現在怎麼樣了?」
「老樣子。」她嘆了口氣,佯裝不經意地問道:「為何你從沒跟我提過你爹娘?」
拓跋司功身子一震,黑眸微眯了起來。
「人都已經死了,有何好說。」他抽回被她擱在衣襟里的雙手,扣住她的肩膀,逼近她的眼。「你今日為何有如此多問題,你究竟想問什麼?」
「你……」她咬了下唇,脫口問道:「你清晨為何不在房裏?」
他的眼閃過一道寒光,指尖陷入她的肩膀里。
清晨向來是他最痛苦的時候——體內魔性喜歡黑暗,每逢日出陽氣甫出時,總要張牙舞爪一番,痛得他五臟六腑都揪緊成一團,痛到他連最後一絲人性也想捨去,魔性才肯漸漸褪去。
偏偏他因為舍不下她,硬要殘留着那道人性,於是怎麼樣也不想讓她發現他在清晨時分的天人交戰。
「你看到什麼了?」他的大掌倏地握住她的咽喉,聲音如冰地問道。
宋隱兒仰起咽喉更貼近他的手掌,可她痴痴望着他的眼,卻只是純粹地相信。
她信了他體內魔性的存在,但她也相信他對她的那分情還是在的;所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拿歐陽香當成活人生祭的祭品,而不去阻止他犯下殺業啊!
「開口說話!」拓跋司功放開手掌,改而箝住她的下鄂。
「師採薇說你清晨都到她那裏。」她脫口說道,不想讓他起了疑心。
「我沒有。」
「反正你早晚都會和她成親的。」她啞聲說道,因為想起塔海長老所說的活人生祭一事,而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要不是因為那女人的生辰,我不會碰她一下;日後等她懷上身孕,我便不會再碰她。」他打量着她,只覺得她今天有些異常。
「可是只要一想到你將會抱着她,我就會痛苦,就會嫉妒。」她閉上眼,咬住唇,不敢再讓他看到更多的她的不安。
她滿臉的痛苦讓他皺了下眉,彷彿在思索着「嫉妒」這個詞。
「我喜歡你嫉妒。」拓跋司功咬住她的唇,沒讓她有回答的機會,便與她唇舌糾纏了起來。
他的大掌扯開她的衣襟,微涼的指尖觸上她溫暖肌膚,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笑意。
他卸去她所有衣衫,在她的肌膚上縱歡。
「我不會想這樣對她。」他的指尖知道她的臀兒最敏感,用一種不讓她疼的力道擰得她拱身以對。
「我不會這樣待她。」他的唇吮住她胸前柔軟時,舌尖強勢地於其上吸吮嚙咬着,惹得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我不會這樣吻她……」他順着她的身子滑下,大掌制住她的雙腿,在她腿間放肆地用唇指貪求着她為他而露出的嬌媚姿態。
宋隱兒哭喊着在他唇下,達到歡愉的極致。
還沒回過神,她整個人便被他抱上長桌,冰涼桌面讓她一顫,可身後的他像火一樣地嵌入她的體內。每一次的結合,她都得緊咬住唇,才有法子不因為過多的狂喜而哭喊出聲。
「啊……啊……」在一連兩回的歡愛顛峰之後,她在他的唇間呻吟出聲。「夠了……夠了……」
她身子輕顫着,眼眸已是半閉。
「不夠。」他旋過她的身子,攬抱到他仍要求着滿足的身軀之上。
她抵抗不了他熟練的撫弄,只能坐在他身上,攬着他的頸子,任由他的大掌及身軀再次將她帶至失神。
終於,在拓跋司功稍感饜足之後,夜已經過了泰半。
他替她着了衣,抱起累得不醒人事的她回到房間睡下之後,他才轉身下榻,開門走向——
師採薇房裏。
師採薇原本在睡夢之間,卻因為被人注視的感覺而醒來。
「誰在那裏?」師採薇睜開眼,卻因為眼前所見的一切而尖叫出聲。「來人啊!有鬼!」
「閉嘴。」拓跋司功正站在榻前披散着長發,黑眸厲瞪着她。
燭影在他身後晃動着,像是他張開巨大黑色羽翼,隨時要奪人性命一般。
師採薇定神一看,發現了來人正是拓跋司功。
「首領,你要過來怎麼也不先通知奴家一聲……」師採薇一手捂着胸口,好讓他注意到她若隱若現的胸口。
拓跋司功扯住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往上一抬。
師採薇倒抽一口氣,喉嚨被衣領勒住的恐懼,以及他一副要將人剝皮生食的模樣,讓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在清晨看見什麼了?」他一口白牙閃着光,想咬斷她的喉嚨見血。
「我……什麼也沒看見……」她呼吸困難地說道。
「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竟也敢跟宋隱兒嚼舌根。」
拓跋司功黑眸戾光一閃,將她往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