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夜話
蔣志勇回家的時候，余小桃正在廚房裏做飯。
蔣志勇站在廚房門口，“今天帶到城裏的東西賣完了沒？”他還蠻關心這事兒的。
“肯定賣完了啊！也不看看是誰做的。”余小桃說起大話都不帶臉紅的。
“都賣完了？”
“呵！”余小桃轉過頭，賞了站在廚房門口的蔣志勇一個白眼。
看來確實是賣完了。
“喂！幹嘛呢？”等了片刻，外面沒聲兒了，余小桃拿着鍋鏟走出廚房，見蔣志勇正坐在椅子上脫鞋。
“嗯？你不看見了？”蔣志勇在外面操練了一天，又是水又是泥，脫了鞋，一股子味兒從裏面竄出來。
“咳咳！趕緊把鞋子提到陽台上面去，你這腳早晚得弄點藥水泡泡，真臭。”余小桃捏着鼻子後退了兩步。
“要用藥水泡？部隊裏大傢伙兒腳都這個味兒。”蔣志勇對此倒是滿不在乎。確實，眼下條件如此，如今操練還好，條件過得去，想起之前出任務的時候，槍林彈雨里跑，還洗腳？能吃頓飽飯都是奢望了。
在這點上，余小桃覺得與這廝就是有代溝！懶得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喂，你只問了我賣沒賣完，就不問問我賺了多少錢？”
“還賺錢了？”蔣志勇覺得能賣完就是一件謝天謝地的事情了。
“呃！”余小桃眼睛一瞪，“我這做生意肯定要賺錢啊！難不成你以為我在玩？！”
余小桃發現，就不該和他說話！
她氣呼呼轉身回了廚房。
“？”蔣志勇把乾淨衣服放到廁所，進廚房提了熱水洗澡。
洗完澡出來，桌上已經擺好飯菜，他坐着等了小會兒，余小桃還在廚房裏忙，沒出來，“這是忙什麼呢？不打算吃飯了？”
“飯菜不是在桌上嘛？要吃就自個兒吃。”明天還得進城，余小桃自然要加班把蛋糕做出來。
“先吃了來吧。等會讓飯菜都涼了。”蔣志勇提醒。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把麵粉篩了就吃。”余小桃又忙了會兒，等她出來，蔣志勇並沒有一個人先開動，這點讓她比較滿意。
“今天賺了多少錢？”
“剛才讓你問不問，現在你想問我不說了。”余小桃真餓了，說完就開動。
“我就琢磨這是第一天，能賣完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着要賺錢，所以才沒問。”
“哼，那當然，不然我費這麼大的勁兒做什麼？至於賺了多少，你只要知道我以後不問你拿錢也能養活自己就成了。”余小桃最高興的還是這點，自食其力。這樣以後就算和蔣志勇離了婚，她也不怕把自己餓死了。
“哦？這麼能幹了！”蔣志勇順着她的話說，不然等會兒又惹了她生氣就糟糕了。
不過她說的話，蔣志勇也沒放在心上，剛才之說以這麼問，還是瞧出來她在生氣，故意問的，再說了，就她做個小本生意，又能賺多少？
等吃了飯，余小桃把碗筷收進廚房，又開始忙了起來。
“做什麼東西，打這麼多雞蛋？”不僅打這麼多雞蛋，最奇怪的，還是余小桃把蛋清蛋黃分開裝，蔣志勇好奇問。
“做蛋糕。”余小桃打完雞蛋，轉身準備去拿筷子，誰知道蔣志勇堵在後面，“你沒事兒睡覺去啊，在這幹什麼，礙手礙腳的。”
蔣志勇閃到一邊，“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你要幫忙？”余小桃拿着筷子，抬頭看他。
廚房裏的燈還真是暗，加上他一堵牆似的，只瞧見他那雙眼睛了。
“這可是你要幫的啊！那過來，我教你怎麼打奶油。”有免費壯丁不使用，余小桃又不是傻。
別看原主粗胳膊粗腿，干起活來還是不頂用，昨天打奶油已經把雙手快要打殘廢了，今天也是咬着牙齒在上。她算會想明白了，掙了錢，這衣服什麼的，可以暫時擱着不用買，這首先得去買個打蛋器！不然這活兒早晚把人累死。
“就這麼一直打？”
“嗯！你一定得注意，一個方向轉，不能變方向，知不知道？”這用蛋清打奶油也算是個技術活，失敗了就不好了，十來個雞蛋呢！
“嗯。知道。”蔣志勇開始了。
余小桃站在旁邊盯了會兒，確定他掌握了動作要領，不會出錯，這才趕緊去清洗剛才吃飯的碗筷。等她忙完這些，蛋清裏面已經可以加第一次白糖了。
不得不說，蔣志勇手上的勁兒大，效率比她高了許多。
“累不累？”
“還成。這東西真能打成你說的洗衣粉泡沫的樣子？”
“咳咳，洗衣粉泡沫。”余小桃給這種形容逗樂了，點頭，“肯定能行，我昨天在家裏就打成那樣了的。”
“你打這個受得住？”蔣志勇雖然打着不吃力，並不代表她打着就不吃力，“要是覺得累的話，其實不做這蛋糕也行。之前把工資給你，你都給了媽，現在在這邊，不比得在家裏，我還是把工資給你，你留下自己用的，再把錢給媽就行了。”
這種話聽着，其實很明白了，他掙錢養家，她不用管這些。
好吧，明知道她是個冒牌貨，這話不是說給她聽的，她心裏依舊莫名一動。
“沒出息的東西。”她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不怪她會感動，說到底，她是女人不是嗎？
“我不說了嘛，我現在能掙錢了，還不相信我？”余小桃趕緊撇趕緊心裏面那些莫名的情緒，笑着說。
“……”蔣志勇不知道她這麼要強做什麼？
“我看你每天回來身上都髒兮兮的，這段時間每天操練都很辛苦吧？”為了不讓氣氛冷下來，余小桃主動岔開話題。
“每天都那樣，談不上辛苦。”能辛苦證明還活着，想着一同出去沒有一同回來的戰友，蔣志勇覺得，他應該再辛苦一些。
“你們每天都訓練些什麼？”余小桃問完，又補充了一句，“這些能說吧？要是不能說，不說也沒事兒，我就瞎問問。”
她以前從來不會問這些，蔣志勇回答，“說倒是能說，只怕你聽了會覺得沒意思。”
畢竟都是乾燥無味的訓練，他挑了一些說，沒想余小桃聽得津津有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