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六十四章寫情書是門大學問】
何輕語回到府中,盧五勇家的笑着迎上來,行禮道:「王妃,王爺來信了,太妃請您過去。」
言庭羲離京已有七天,也是該有信回來了,只是太妃讓盧五勇家的在府門口等着她,難道信上有什麽重要的事交代?何輕語擔心去晚了會惹太妃不快,沒敢回房換衣就直接去了太妃院子裏。
言庭羲的第一封家信其實並沒有什麽重要內容,不過說了一些行程,路上看見什麽,這幾天過得很好之類的瑣事。
回信的重任太妃交給了何輕語,她不敢推辭,滿口答應,回到隰桑院卻對着筆墨紙硯發獃,這信要怎麽寫呀?
思前想後,何輕語拿出在現代寫年終總結報告的態度,事無巨細,一一列明。家中眾人皆好,請他在外不用擔心,然後用過晚膳後,何輕語把信拿去請太妃過目。
太妃看完信後欣然笑道:「這樣寫很好,羲兒知道我們在家都好,他在外面也就放心了。」
只是這封被太妃稱讚的信卻讓言庭羲非常不快,這丫頭寫的這叫什麽?居然用這些家中瑣事來敷衍他,連一句情意綿綿的話都沒有。
言庭羲的怨氣何輕語無從知曉,過了兩日,她去謝府探望李圓圓,李圓圓看起來一切如常,只是被壞蛋糟蹋的小耦三番兩次的尋死,讓她自責不已。
「圓圓,你不要再吃了。」何輕語阻止李圓圓繼續吃東西。
「語兒,你說那些壞蛋放過我和小薺的原因是什麽?」李圓圓哭喪着臉問道。
何輕語咬了咬唇,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是因為我和小薺很胖,長得很難看,他們才嫌棄我們,才會放過我們的。」李圓圓並不需要何輕語的答案,繼續往嘴裏塞糕點,用力地吞咽下去。
何輕語看着李圓圓這樣,一陣心酸,難過地上前抱住她,「圓圓,你不要這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忘記他,不要再去想。」
「語兒……」李圓圓哭倒在何輕語懷裏,「要是這件事被傳揚出去,我會不會被退親?」
何輕語臉色微變,一邊擦去李圓圓臉上的淚水,一邊安慰她道:「不會的,圓圓,你不要胡思亂想,你要相信柘三哥,他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三表哥會處理好嗎?」李圓圓抽泣着問道。
「會的,他一定會處理好。」謝柘辦事一向穩重,這裏面又涉及到李圓圓名節,何輕語可以肯定謝柘絕對會把這件處理得妥妥噹噹,不會讓李圓圓的名節受到絲毫的損傷。
李圓圓抽了抽鼻子,眼睛紅紅地道:「三表哥連洪水都治得好,這件事他也一定能處理好。」
雖然治理洪水和查案是兩碼事,不過謝柘的能力能得到李圓圓的認可就行了。何輕語又勸解了幾句,等李圓圓的情緒平息下來才告辭回府。
五月十五日,言庭羲的第二封信送到,和第一封信類似,就是報了個平安。
何輕語的回信也跟第一封回信一樣,言庭羲見信後臉拉得老長。
五月十八日,謝柘達成了他對何輕語的承諾,抓住了藏在永康巷那個糟蹋了數名姑娘的兇徒,過堂時沒有提及李圓圓和小耦,只有春娘幾個名節被毀的女子出面作證。
就在謝柘審判這個兇徒時,醞王妃帶人衝進了公堂,原來這個兇徒是醞王妃的表侄,怡屏的長兄,事情因此變得複雜起來。
聽聞公堂被搗亂,謝柘被迫退堂,李圓圓胡思亂想起來,緊張兮兮地問道:「語兒,現在是不是沒辦法懲處他了?」
「不,柘三哥會嚴懲他的。」
「可是他背後有醞王在撐腰啊!」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醞王是親王,李圓圓是官家小姐,她太了解這一點了。
「柘三哥是不畏強權的。」何輕語眸底閃過一抹精光,一朝天子一朝臣,天順帝力排眾議,破格提升謝柘品級,就是要用他來打擊這些舊臣,尤其是虎視眈眈的醞王等人,這麽好的機會,天順帝一定會善加利用,有天順帝撐腰,謝柘何懼醞王,「圓圓,我可以保證,這個壞蛋他一定會被斬首的。」
「真的嗎?」李圓圓不敢相信。
「真的!」何輕語肯定地回答。
如何輕語所料,天順帝在訓斥了醞王一番後就責令他回府整頓內宅,在此期間暫不上朝,這等於是變相奪了醞王的權,將他禁足在府中。
至於那個兇徒罪大惡極,被謝柘判了個斬立決,關進大牢,等候秋後處斬。
李圓圓如釋重負,喜極而泣,小耦在春娘的勸解下也平復了情緒,之後回到長沙,李夫人為她尋了個老實本分的鰥夫,風風光光地嫁了過去,日子倒也過得平靜安寧。
因為謝柘處理得當,這事沒有傳揚出去,李圓圓在半年後順利出嫁,何輕語特地派人去添了妝。
一個月後收到李圓圓的來信,從信中得知,她的夫君其實在婚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說那不是她的錯,讓她不必有心結,他只會愛她、疼她、憐她,不會怪她。
李圓圓還在信上說,她的夫君與她興趣相同,閑暇時兩人不是研究食譜就是一同下廚,她的身形越發的圓潤豐滿了,她的夫君也有了小肚腩。
何輕語知道兩人情投意合,相處融洽,唇角上揚,淺淺一笑,懸着的心總算落下,不再為她擔憂掛心。
五月二十一日,言庭羲的第三封信送到,信的內容跟前兩封沒太大區別,何輕語的回信同樣沒區別。
五月二十四日,何輕語在議事廳理事,二門上的婆子領着一個婆子急匆匆地跑過來,後面跟着的那婆子一進門就道:「王妃,老太太昏迷不醒,侯爺請您過府一趟。」
「老太太怎麽突然昏迷不醒呢?」何輕語大驚失色,急聲問道。
「回王妃的話,老太太昨夜裏摔了一跤,撞到了頭,到現在還沒醒,侯爺怕老太太不好,請王妃過府去見老太太。」那婆子道。
這是叫她去見老太太最後一面嗎?何輕語心痛如絞,眼淚奪眶而出,顧不得再細問就往侯府趕去。
何輕語到侯府的時候徐偵也剛好趕到,挺着個大肚子,臉色蒼白,眼淚汪汪。
「偵姊姊。」何輕語擔憂地上前扶住她,「你慢點。」
「語妹妹,你也來啦!」徐偵喘息着道。
兩人沒有多交談,急急忙忙往徐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剛一進門就遇上了謝氏。
謝氏昨夜守了徐老夫人大半夜,滿臉倦色,眼中佈滿血絲,看到兩人,擺手道:「不要擔心,母親沒事了,已經醒過來了。」
何輕語和徐偵長呼出口氣,懸着的心總算落地。走進徐老夫人的卧房,一股安寧香撲面而來。
卧房內除了饒紫雲,侯府的人全都到齊了,徐老夫人半躺在床上,頭上包着塊頭巾,見何輕語扶着徐偵走了進來,急聲道:「你們做的這是什麽事呀,偵兒她還懷着孩子呢,你們要她趕過來做什麽?這要是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麽得了!」
「祖母,您別擔心,偵兒沒事。」徐偵扶着腰,由何輕語攙着走到徐老夫人面前。
「外祖母,您怎麽樣?」何輕語擔心地問。
「我沒事,是他們瞎緊張。我不過是睡覺起晚了些,他們就胡說八道,說我昏迷不醒。」徐老夫人剜了徐瑞一眼,「都這麽大年紀了,做事還這麽不穩重。」
徐瑞訕笑,不敢接話。
徐老夫人頭上的傷並不重,只是年事已高,不比年輕人,才會昏迷過去,之後她服了葯就睡下了。
李氏幾個都守了大半夜,安排一下便各自回房休息,秦氏和詹氏跟過去服侍。
徐偵有孕在身,李氏把她帶去休息,何輕語、徐儀和徐倩三姊妹就留在徐老夫人房裏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