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時機成熟、鼓動
皇帝聽完太監的話,細細思索了起來,太監則是焦急的等着他的答案,正當逸風繁想清楚準備答應的時候,身後的屏風內突然閃出了一道人影,出口便打斷了逸風繁的話。
“皇上不可,若是強行壓下去,反而更加引起百姓的猜忌,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放任不管,百姓們才會覺得這是子虛烏有的事。”
人影的話讓逸風繁精神一震,慶幸自己的話沒被說出來,對着那跪着的太監擺了擺手后,自己這才繞到了屏風后。
“朕接下來該怎麼辦?”逸風繁看着屏風后的女子,嫣然一副不喜的模樣,眸中的不耐也毫不掩飾的暴露了出來。
女子彷彿沒看見他的表情一般,對着逸風繁便開始將逸風繁的如今的情況分析了一波,並且還將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都一一做了安排。逸風繁也不啰嗦,照着女子的話便把事情都吩咐了下去。
太后本來因為登基那日的事,很是惱怒,可逸風繁接下來的表現卻是異常的好。除卻尤研夕那件事情不提的話,在太后眼中逸風繁也算是一個稱職的皇帝了。只是太后還有一事不解,按理說以皇帝的心智,不可能做得這麼好才對,可皇帝卻能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得面面俱到,這一點不得不讓太后對皇帝有了些許懷疑。
這日,太后正坐在壽康宮中與安寧公主捯飭着各省進貢的貢品,突然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行色匆匆,迅速跑進了壽康宮中。宮女見安寧公主也在,於是先行給二人請了安后,這才上前對着太后的耳邊耳語了起來。
太后聽完宮女的話面色大變,顧不得身後的安寧公主就急忙起身,帶着烏泱泱的一群太監宮女出了壽康宮。
皇帝這時正在召見一堆武官,並且逐個下達着命令,外間的門卻砰的一聲被人踢了開來,緊接着一身華衣錦服的太后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不分三七二十一便對着皇帝吼道:“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各處邊疆隘口如此重要,可是你卻將所有將士都調回了京都,若是各小國和分支部落乘機入侵,你讓誰去抵抗入侵誰去保家衛國?哀家命令你,趕緊給哀家下旨讓駐紮軍給我回去。”
皇帝就這麼木納的看着太后大發雷霆,卻完全無動於衷,直到太后將所有的火都發完了,皇帝這才對着身邊的太監和護衛道:“將太後娘娘送回壽康宮好好伺候着,若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你們就別在要頭上的腦袋了。”
眾人一聽,只覺得脖子處涼颼颼的,急忙上前對着太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太后見自家兒子一點沒有要聽自己話的意思,伸手便推開了一旁的太監,上前幾步就對着皇帝就指責道:“皇帝果然是長大了,連母后的話也不聽了,可是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皇帝看着怒急的太后,面色冷然道:“母后怎麼說也做了那麼多年的後宮之主,難道不知道後宮不能干政嗎?”
太后不料皇帝會如此說,正想要反駁回去,便見皇帝對着那些個太監宮女恨瞪了一眼,接着怒聲道:“都愣着幹嘛?還不扶太後娘娘回宮?”
太監宮女們在這宮裏,誰不是小心翼翼的活着,見皇帝下了最後通牒,自然不在敢磨蹭,連扶帶拽的就將太后給拉着出了勤政殿。
皇帝看着太后離開后,又囑咐了在場的一眾武官幾句,這才揮手讓所有人都離開,留下來他一個人在勤政殿內。
“都照着你的安排做了,可是太后說得沒錯,兵力都被調回了京都,萬一邊疆因此動亂,那朕這邊再派人支援,只怕是來不及了。”皇帝想到自己下的荒謬命令,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不自覺的就將真實的想法告知了屏風中人。
屏風內的女子聞言一笑,語氣略帶戲謔的道:“皇上這是後悔了嗎?若是後悔了,皇上大可不必照着我說的做,直接讓個駐紮軍回到原位,這樣就不必再擔憂邊境動亂了。”
“不,朕不後悔,比起邊疆百姓的安全,朕更在意的是夕兒,若沒有她在朕的身邊,朕當這個皇帝又有何意義。每日對着那群老臣的臉就夠煩了,還要每日批改這些怎麼也看不完的奏摺。”皇帝想到這些日子枯燥乏味的生活,就覺得人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更加肯定了召回尤研夕的心意。
屏風內的女子聽完卻突然邪邪的笑了兩聲,捂着嘴唇對着皇帝道:“皇上真有意思,想盡辦法得來的皇位,卻毫不猶豫的說沒意思。既然你覺得沒意思,之前又何苦籌謀那麼多,不惜背上罵名也要當這個皇帝。”
“只有當上皇帝,本宮才能得到她。”皇帝如此在心裏回答着,可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二人就這樣又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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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月,皇帝給暮城送去了第一百道聖旨,聖旨內容大體沒有改變,可是最後卻加了兩句話,大體是講,若淳于彥依舊冥頑不靈,那麼皇帝便要派兵來搶回尤研夕了。
淳于彥一如既往看都沒看聖旨一眼,便直接趕走了送旨的太監。而尤研夕這時早已是五個多月的身子了,除卻坐着的時候看不出來外,只要一起身便能明顯看到那隆起的腹部。
為了不將尤研夕懷孕的事情傳到京都去,淳于彥特地找了一座宅邸,讓尤研夕能夠自由活動。看着這第一百道聖旨離開,尤研夕終於放下手中的一切,站了起來,對着淳于彥笑着道:“時機到了。”
淳于彥聞言雙手負立,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意,對着尤研夕點頭道:“是時候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兩人就這麼相攜着走到了暮城的大街上,暮城的百姓們在眾人的同心協力下,早已重建好了家園,並且過上了安逸的生活。看着大着肚子的尤研夕,眾百姓的一一對着她行禮禮,甚至還有忍不住上前詢問的。尤研夕接受着眾人的禮待和關心,只微笑的點了點頭,由着淳于彥扶着走到了繁華的街道高處。
如同當日尤研夕初到一般,很多百姓看着二人走向高台,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二人。淳于彥扶着尤研夕站定后,這才對着台下的眾百姓道:“今日,新皇又送來了第一百道聖旨,要求本世子將安平送回皇宮,並且還下了最後通牒,若是本宮不送回安平,皇帝便要發兵來攻打暮城了。安平乃是本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本世子怎會將她送去給別人為妻?況且如同大家所見,安平如今早已身懷六甲,此等奇恥大辱,即便是安平受得我也是萬萬受不得的。所以今日,我們夫妻二人前來向眾位鄉親辭行,以免因我夫妻二人之故,連累了眾位鄉親們。”
“如今公主殿下身懷有孕,世子殿下打算帶着公主殿下去哪裏?”之前幾次幫忙的老村長看着高台的二人,不由得關心道。
淳于彥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眾位眼巴巴看着他的百姓,又看了看一臉依戀看着自己的尤研夕,想了想后苦笑道:“天下之大,我想應該會有我們二人的容身之地的。”
“世子殿下,你與公主對我們暮城所有人都有救命之恩,我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們四處被追殺呢?”一個百姓看着為難不已的兩人,不忍心的說道。
“是啊!我們若是無動於衷,豈不是變成了忘恩負義之徒了。”眾人聞言連忙附和道。
尤研夕見大家討論得差不多了,於是臉上忙堆滿了笑容,對着大家道:“皇上的命令,我們誰能反抗,大家就讓我們夫妻二人走吧!也免得連累了大家。”
尤研夕這些時日為暮城百姓做了很多事,還免費看好了很多疑難雜症,所以比起淳于彥,尤研夕的威望更高,看着尤研夕走路都要扶的模樣,百姓們就更加不忍了,都不由得開始勸解起二人來。
正當幾掙不下的時候,陳貴妃突然從台下站到了台上來,對着一眾百姓便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兩句。”
對於女子的身份,大家早已聽其他人提起過了,見她開口,於是便也真的止住了聲音靜靜的看着她。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可是我不只是先帝的妃子,淳于世子的姨母,我更是程國的小公主歐陽若,暮城曾經是我程國的第二大城,若非先帝狡詐算計了我姐姐歐陽琪,我程國百姓又怎麼落得國破家亡的慘狀?”陳貴妃越說越激昂,越說越有氣魄。
“你真的是公主殿下?”一個老婦人見陳貴妃這麼說,不由得身體顫抖起來,步子也向前了幾步,想要伸手去拉住陳貴妃。
陳貴妃不知何意,可見她如此激動,於是連忙上前將她扶住了,可當她看清那老婦人的模樣時,陳貴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對着老婦人吞吞吐吐道:“你可是,你可是奶娘?”
老婦人聽到陳貴妃的話,顯得更加激動了,死死抓住了陳貴妃的手叫道:“公主殿下,真的是你!當年皇宮大亂,老奴找你你好久都沒有找見,後來聽說你被皇帝處死了,你還活着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