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球 迷(1)

當歡呼聲響起時，人們只看到了凱文·基岡、大衛·碧咸、托尼·亞當斯、朗拿度，羅伯特·皮雷斯……但是對於一場比賽來說，還有比這一個個明星更重要的，那就是——球迷。球場上的22名隊員、穿黑西服的教練、球隊經理或者俱樂部主席都不重要，所有的中心只應當是那群關繫着足球何時出現的人們，沒有這些球迷，其他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想想看，在英國，每周有六十五萬多人參加或觀看足球比賽，而在全歐洲，這個數字將超過一千萬。如果在中世紀，他們聚在一起將會形成一支無可抵擋的軍隊。不幸的是，這些球迷並沒有把他們自己看作是一支軍隊，更多的時候，他們倒像是向球場中的“上帝”和“貴族”們大獻殷勤的奴隸，而這正是那些比賽的操縱者們所喜歡的方式。這也是25年來在足球比賽中唯一沒有改變的東西。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期，足球場地的條件非常差，如果你帶一隻寵物狗去看比賽，你將可能被指控虐待動物。人們到處隨地便溺、衝撞擁擠、胡作非為，你所能想像得到的都會在看台上發生。當時婦女去看比賽是不受歡迎的，每到周末，當男人們去看球賽時，女人們就去逛街購物。況且也很少有婦女願意整整90分鐘站在那裏並且還得為這所謂的特權付錢。雖然上述這一切可能聽起來使人厭惡，但是當各方面條件得到改善時，對於一些人來說，那種惡劣的環境倒可以使他們重溫“昔日”的懷舊記憶。大男人文化的全部內容都離不開足球。你必須容忍它的存在，如果你對其有所抱怨，那麼你就是個“懦夫”或者“娘娘腔”。相反的是，如果有了足球，那你就擁有了一切。約翰·桑德森二十多年來一直是利茲隊的球迷，他記得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有關那支球隊的所有事情，而如今的許多球迷要麼是剛剛開始看球，要麼根本就對足球不感興趣。“過去和今天一點也不一樣。即使沒有那些足球流氓和鬧事者，球迷們仍然是一群粗人。如果你打算去外地看球，你就得拚命擠上一趟火車，當然你不必付任何費用。你可能得喝上幾杯，但如果找不到公廁，你就得在一片公寓區或者哪個小斜巷裏解決問題了。”“比賽非常混亂，你得不停地走動，到處擠來搡去或者尋找你的同伴，球場上的事情已經被忽略了。如果那地方擠滿了人而你的球隊進了一個球，那你就得努力站直了，就象所有的東西都擁向球場一樣，你也別想坐在地上。就連回家也成了一種冒險，你經常會在路上丟掉同伴。下面這些話聽起來可能有些愚蠢。但是當我坐在那些個嶄新的全坐席體育場裏時，沒有真正的氣息，也沒有真正的歌唱，我感覺好像是呆在家裏從電視上看球一樣，這時我寧願懷念那些過去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每周再忍受那沒及腳踝的尿液，但我想再重溫一下那些過去的日子感覺應該不錯。”比比看現在球迷，座位意味着你不能四處去找你的同伴，球場四周的官員像是些獨裁者，不許喝酒，也沒有了樂趣。舉個典型的例子來說，1997年當紐卡斯爾在桑德蘭華麗的陽光球場舉行他們第一場公開賽時，阿倫·希勒偶然把球踢進了球迷觀眾席，當他去撿球時，一個球迷想去拍拍他的背，但卻絆倒在護欄與座位之間，隨後這個球迷就被比賽組織者帶走了。此舉引起了全場人的厭惡，包括希勒在內，都對組織者的無稽之舉感到憤怒。如果在過去，一個球迷想接觸一下球員的話，根本不會引發任何的想法。但現在，他卻被趕出了球場。時代的確改變了，但七十年代和今天卻有一種東西是相同的，那就是球迷的絕對數量。球場上座率在七十年代末開始降低，這種勢頭持續了十年。但是後來的復蘇使得如今的球場上座率已經恢復到了二十五年前的水平。德勤公司（著名電子商務研究機構）最近一次關於足球比賽的報告顯示，在1998-1999賽季，有超過兩千五百萬的觀眾觀看了英格蘭超級聯賽和甲級聯賽的比賽，這一數字超過了過去二十多年來任何時候的觀眾人數。在乙級聯賽中，有四百萬人到場進行了觀看——這個數字自從1976-1977賽季以來還從未達到過。而在丙級聯賽中觀眾人數自1979-1980賽季以來首次達到了兩百萬。從這兩個聯賽來看，他們的平均觀眾上座率增長了十九個百分點。在英超聯賽中，球場在正常基礎上又擠進了占球場可容納人數百分之九十一的觀眾。在甲級聯賽中，這一數字是百分之六十六，而在乙級和丙級聯賽中，這一數字分別是百分之五十三和百分之三十六。從七十年代的比賽到現在的比賽，儘管經過了十年的低迷期，但足球生存下來了。可它是怎麼生存又是為什麼能生存下來的呢？對此，足球界的每個人都有一套理論。裁判出身的彼得·威利斯認為足球是現有最好的娛樂方式，因為它揉和了所有裁判、球員、管理者和球迷的思想。而足球商業作家斯蒂芬·希曼斯基則認為，足球賽之所以迷人是因為它像一部最高檔次的戲劇。還有人稱，足球主要的魅力在於其簡單與廉價（不過，雖然開始成為球迷時一定會花點錢去現場看球，但許多真正的球迷現在已經不會有這種想法了，他們只會呆在家裏看電視轉播，因為他們付不起俱樂部所定的球票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