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心不甘情不願
“其實我現在已經完全不怪他了……”林輕岳大力搖頭,故意嘆了口氣,“要是早知道挨頓打會有地主老爺的待遇,我還希望他能天天揍我呢……”
“別胡說了!”何柔紅着臉敲了他一下,忽然看見禮詩含笑曖昧的眼,感覺臉上一熱。
周一是大課間是升國旗,學校放着沒有人跟唱的國歌,全校的眼睛盯着國旗看它能不能在國歌結束的那一刻準時到達桿頂。
升國旗儀式結束之後,教導主任當著全校的面痛心疾首地批評常明等人種種惡行,宣佈了常明那些人的處罰。
常明被罰留校觀察,若是再有違反校紀的行為,立即開除。
其實教導主任的內心是很不忿的,在他的眼裏,像常明這樣渣子應該全部開除,因為一百個常明,也抵不上一個林輕岳。
他將來能幹什麼呢,無非是做一個社會的蠹蟲,整天渾渾噩噩。
中國早就實現了產業升級,現在早已不是小學初中學歷做些低端產業就能創業成功的時代了。現在沒有文憑沒有過硬的專業知識,常明的人生基本已經定型。
教導主任是這麼想的,既然對方已經沒有希望了,那又何必讓他待在學校里打擾有着光明前景的林輕岳呢?要是攪了林輕岳學習的心情,他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可是,這只是他個人的想法,雖然也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但是校長沈冰蘭卻強硬地否決了,力排眾議。
這讓校方其他領導都感到意外,因為林輕岳可以說是校長本人請過來的,校長平時對他也是照顧有加。
然而沈冰蘭這麼做的理由也很老套,學校不僅是學習的地方,更是塑造正確人格的地方,只要有一絲可能,就算是問題學生也不應該隨便放棄。
一把手開口,自然也就這麼定下來了。教導主任嘆息沈冰蘭太優柔寡斷,慈不掌兵。
林輕岳也站在台上聽着常明等人的處分決定,內心沒有什麼波動。這件事沈冰蘭已經知會過了,倒是沒有意外。
常明犯的錯其實也“罪不至死”,只不過是選在了一個錯誤的時間,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而這還是被林輕岳本人算計的。當然這件事沈冰蘭並不知道,之所以放常明一馬,與其說是給常明一次機會,倒更像是因為何柔過去也是混混,她的內心裏不願意給混混下一個死刑。
以常明的智力,他至今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林輕岳算計了。但是在台上給林輕岳道歉的時候,眼中卻透着不甘和嫉恨。雖然在極力掩飾,但是林輕岳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幾日何柔親自陪林輕岳上下學的事情早就在學校里傳開了,學校里傳播的最快的是八怪,更何況林何二人都是君臨學校頂點的人物。兩人正在交往的傳聞也是傳的人盡皆知,更有甚者還有人說這些都是校長允許了的,越傳越誇張。
林輕岳不知道常明是因為被趙岩痛打而怨恨自己,還是因為何柔和自己的傳聞而怨恨自己,亦或是兩者皆有之。
但是怨恨自己又能怎麼樣呢,他又能對自己做什麼?
任何人都要學着長大,總該發現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總該發現有些事情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無能為力。
林輕岳和他之間的差距就是這樣大,他怨恨又能如何呢?
魔鬼怨恨着把他打進地獄的天神,但他也只能怨恨。天神巡視九天攬羲和纖阿,入四海乘龍戲鯤,他擁有天上天下所有的壯美,誰還有心思在意只能生活在陰暗裏的東西是否怨恨他呢。
林輕岳也裝模作樣地接受了常明等人的道歉,平靜地走向話筒,開始了他的國旗下演講:“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二(7)班的林輕岳,新的一周又開始了……這是一個萬物復蘇的季節,古人云一年之計在於春,希望咱們能以蓬勃的朝氣,來迎接這美麗的春天。這次我國旗下演講的題目是,寬容是一種美德,泰戈爾曾經說過,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歌……”
常明的臉色更黑了,拳頭也捏得更緊,這是王婆賣瓜之餘還再踩他一遍嗎?
……
“老哥,你笑死我了……你沒看那常明的臉哈哈哈……你太壞了!”月舒等林輕岳回到隊伍里,捂着肚子笑。
“在蘇輕夢家住的怎麼樣啊?沒有不習慣吧。”林輕岳隨口問道。
“當然沒有啊,那可是我家誒,我在那生活了十幾年了都……”月舒搖晃着腦袋,她從小就是一直住在震澤桃源的,對她而言去震澤桃源才是真正的回家,不習慣才怪。
要說唯一的不習慣,也就是裏面的家電傢具太落伍了……在她那個時候,早就用物聯網全部連起來了。
林輕岳靠近月舒,小聲問道:“你外公外婆,沒說你什麼吧?”
“沒……他們倒是互相懷疑我是不是誰的私生子,我外婆說是我外公在外風流留下的,我外公反駁說也有可能是我外婆的……哈哈,然後他就跪了一夜鍵盤哈哈哈哈嗝!”月舒眉飛色舞,說起這事,眼角眉梢都帶着開心的笑意。
“是嘛,過得開心就好。你沒有跟你好‘姐姐’說禮詩的事情吧。”
“我又不傻,我要是說了你們倆孤男寡女,她得連夜攆我回來看着你們……她這個人,重色輕閨女!”
“嗯,禮詩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她。”
“她還以為在歡樂谷哭着跑開的人也是覬覦你的同學呢,總是給我吹風讓我盯着你點,不要被哪裏來的狐狸精給拐跑了!”
林輕岳啞然失笑:“是在關心你?”
月舒臉上嘻嘻地笑着,帶着一絲戲謔:“表面上是為我着想,實際上還是關心她自己!不過她要是知道林禮詩其實是你和別的女人生的閨女,會是什麼反應呢?”
林輕岳不知道月舒為什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還是提醒道:“恐怕你會當場去世吧。”
月舒頓時一個哆嗦,拍了拍胸:“有道理,那暫時千萬別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