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邂逅”未婚妻

歐陽劍在九江上岸后，在碼頭與軍火商赫爾曼驗貨付款期間，跟蹤的人便消失了。歐陽劍判斷跟蹤的人完成了任務，新的人將接手。然而有他始料不及、所不知的是，這位新的監視人，是他根本無法預測和想到的人。順利交接完軍火買賣，歐陽劍碰到穆世雄，穆世雄告知是李克農派他來的，其推測歐陽劍近期會回來，因此派他來迎接。二人沒有來得及細談，便於赫爾曼繼續商定年底在上海的聯絡方式。

雙方在碼頭完成軍火交接，赫爾曼便繼續登船前往上海。由於軍火是子彈，歐陽劍命穆世雄先一步押運子彈回雲水縣。進入江西后歐陽劍恢復雲水縣保安團團長的身份，因此把子彈運回雲水縣不成問題。目前九江駐紮了兩個師贛軍，分別是第0軍第6師，第5師，其第6師是朱培德的嫡系部隊。歐陽劍決定在九江逗留兩天，摸一摸贛軍的情況，並為日後的作戰準備必要的敵情資料。

歐陽劍一踏上九江碼頭，便進入中統的嚴密監控之中。此時在縣城國民黨黨務調查科里，一位面色白凈溫和的中年人道：“鍾姐，歐陽劍已經登上碼頭，下面該你出馬了。你是上海情報站出色的幹員，千萬不能被親情蒙蔽雙眼。”“請放心黨國的利益高於一切，屬下不會忘記！”鍾文娟面色平和，外表看不出任何激動。作為特工又經過長期訓練，自然練就的波瀾不驚。要鍾文娟內心不激動絕不可能，畢竟她是一位有血有肉的女子。

想當年表哥逃婚，杳無音信。儘管鍾文娟內心怨恨表哥，但是情字是無法泯滅的。，有一個問題困擾幾年了，表哥為什麼逃婚，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表哥外面一定有相好的姑娘。大凡男人對女人的背叛，幾乎都是相同的模式。

養傷這幾個月，鍾文娟不斷回憶以前與表哥相處的日子，內心又充滿了某種期盼。然而她最希望表哥沒有任何污，從新回到自己的身旁。可是表哥切斷與家中所有聯繫，又讓她無法自圓其。單純的逃婚，證明不了表哥的真偽，如此糾結的心理讓鍾文娟陷入矛盾和痛苦之中。

儘管內心世界翻江倒海，可是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南京方面正式任命你為九江黨務調查科少校副科長，九江各情報組你有調配的權利，雲水縣張世坤組比較了解保安團的情況，目前為止沒有發現疑。另外，這次你去九江給你配備了特別行動組，配合你行動。”上司完一揮手進來5名精幹的漢子。彼此見面后，5名大漢退出去。隨後上司開始講解鍾文娟如何與歐陽劍意外邂逅。

一大早歐陽劍和陶勇從客棧往外走，門可羅雀的客棧門前，站着一位時髦、洋氣、漂亮的姑娘。姑娘打着洋傘、身穿白色的旗袍，身旁放着一隻棕色的旅行包，正在仔細打量客棧。姑娘的穿衣打扮在這裏格外與眾不同，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洋派女子。別引起矚目，很多行人忍不住扭頭窺視。歐陽劍與女子的目光相對，感覺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

突然女子的神情大變，兩部表情誇張、眼睛圓睜盯着自己。見女子臉色發紅口微微張開，手裏的洋傘掉在地上。歐陽劍迷惑暗吃一驚，就在這時女子喊了一聲：“歐陽表哥是你嗎？”“表哥？”難道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表妹？歐陽劍大腦快速思考。“表哥，我是文娟你不認識我了！”女子撲上來抓住歐陽劍的手。聽到文娟二字，歐陽劍腦袋翁一下，沒錯眼前的女子就是相片上的女人！怪不得如此面熟。該來的終於來了，歐陽劍反而鎮定下來。

“文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眼前分明是自己的“妻子”怎麼又是表妹、表哥的，歐陽劍的確糊塗，只好面露尷尬試探性詢問。“先別問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裏，我問你當年為什麼逃婚？是不是有相好的姑娘，為什麼6年之久不與家裏聯繫？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打算隱瞞多久？即便你不想見我，也要給家裏報平安吧！”鍾文娟一串連珠炮，倒把歐陽劍打清醒了，尤其是聽到逃婚二字后，渾身變的輕鬆起來。

鍾文娟開始抽泣，此情此景，她不是裝的而是真實感情的流露。“文娟，這兒不是話的地方，對面有一間茶館，我們去茶館細談。”陶勇會意撿起地上的洋傘和旅行包。歐陽劍一邊走一邊大腦不停地翻轉，現在真相大白，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未婚妻，當年自己的逃婚是怎麼回事？。她口中稱呼表哥，名之間的關係是表姊妹，是兩姨表姊妹？還是姑舅表姊妹？歐陽劍一時難以判斷。當然有一個問題搞清楚了，逃婚八成是表姊妹的原因。

進入茶館坐定后，店二端來一壺茶續上水離去后，歐陽劍有些尷尬道：“文娟，我先聲明當年逃婚絕不是有相好的姑娘，目前為止我仍然沒有成婚。實話你我如同兄妹，我一直把你當妹妹，哪有哥哥娶妹妹的，”“我問你離開上海後去了哪裏，這幾年都在幹什麼？”歐陽劍的行蹤她已經瞭若指掌，是明知故問。“離開上海后我去了廣州，當時廣州國民革命浪潮如火如荼，是年輕人嚮往的地方。恰好孫中山先生組建黃埔軍校，我報了名被錄取。”

“後來我開始軍旅生涯，作為軍人隨時會上戰場，一開始我沒有告訴你們怕你們牽挂，後來更不可能告訴你們是因為我隨時都會血染沙場。”“為什麼？”“我參加了東征，後來北伐作戰，隨時隨刻都會掉腦袋，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你的心真狠，你逃婚後姑母知道了大病一場，你一年多沒有音信，姑母鬱鬱寡歡在你出走的第年就因病去世了！”歐陽劍終於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道：“母親大人在上，孩兒對不起你，願你在九泉之下饒恕兒子的罪過。”歐陽劍閉上眼睛裝作痛苦狀。

接下來歐陽劍從逃婚離開上海，到上軍校、東征、北伐，聊到4、1清黨，並自己對政治厭惡脫離部隊。由於有一幫生死兄弟跟隨自己，因此不能撇下他們不管，所以輾轉在雲水縣成落腳。至於沒有和家裏聯繫，是無顏見家中父老云云。歐陽劍“編的”嚴絲合縫、滴水不漏，而且又合情合理。要鍾文娟沒有“洗心革面”對歐陽劍的表白會深信不疑，可是此時經過“磨練”的她是不會輕易相信。可是表哥的脾氣倔強、性格豪爽完全能幹出這種事情，文娟又有些將信將疑。

歐陽劍看出對方的疑惑語重心長接道：“文娟，我知道逃婚對你打擊很大，但是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妹妹。長痛不如短痛，因此我才狠下心來。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我不能娶你。”“什麼原因？”鍾文娟更加疑惑。“你我都有文化，對現代科學都有執着的追求。根據國外最新研究，近親結婚遺傳基因會改變，生出的後代百分之90都是弱智。為了下一代健康、為了歐陽家族的香火延續，我也會斷然斬斷情思。”“你的是真的，不是忽悠我吧！”鍾文娟吃驚瞪大眼睛，此時此刻他已經被表哥牽着走了。

“表妹，我是忽悠之人嗎？你可以仔細觀察一下，我們周圍分凡是近親結婚的男女，生的後代不是傻子就是獃子，稍好一的是弱智，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你這一我想起來了，姨媽家的表哥就是姑舅表姊妹結親，別他們生的孩子確實發傻。表哥你變了，變得健談、睿智、伶牙俐齒了。以前你不拘言笑，有股大男子主義，現在你變的親和了，我似乎感覺你變成另外一個人。”

“經過生與死的考驗，能不變嗎。坦率我時常挂念你們，無時無刻不再想你們，親情和血脈是無法隔斷的。”歐陽劍充滿磁性的嗓音，讓文娟沉浸在某種氛圍中，眼淚忍不住再次流了出來，此時此刻她忘記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完全是真實感情流露。“表妹，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專程來找我的嗎？”歐陽劍不得不警覺。“來也巧，前不久我去南京姨媽家，一家報館刊登了你的英雄壯舉，剿匪英雄的大名可是名聲遠播。”

鍾文娟着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張報，上面還配着歐陽劍的照片。“表哥，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我一眼認出你來。”歐陽劍接過報，上面的標題赫然寫道北伐英雄剿匪記，照片有些模糊但依然輪廓明晰。“你的大名再配上照片，肯定是你無疑。”“我爹知道我在這裏嗎？”“姑母去世一年後，姑父又續弦了一房。這幾年沒有來往。大哥也在軍隊裏，目前是東北軍第師某部團長。這次我來江西，沒有敢告訴父母，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是不會讓我來的。”

表妹的辭沒有任何問題，歐陽劍放心了。其實文娟也打消了懷疑，表哥的經歷“合乎情理”，至於表哥這幾年沒有與家裏取得聯繫，與他的性格有關係。一個好面子、大男子主義思想嚴重又性格倔強的人，能幹出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表哥這般我心裏好受多了，你放心爹媽那裏日後我會做通工作。正好我放假，是否歡迎我去雲水縣成？”“當然歡迎了，因為你是我的表妹呀！”

“表哥，別忘了目前為止我還是你的未婚妻，我們的婚約還沒有解除那！”歐陽劍裝做鬱悶道：“表妹。你不會是······。”“放心吧表哥，我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嗎？不過我想問你，這麼多年就沒有喜歡上一個姑娘，況且像表哥這般一表人才，就沒有姑娘喜歡上你？”“我南征北戰，隨時都會血染沙場，不定什麼時候就馬革裹屍了，我不想害了人家。”“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內？“歐陽劍未知可否。

當天鍾文娟被安置在這家客棧，當天上峰收到了她提交的一份報告，認為歐陽劍的情況屬實，沒有可疑之處。接下來鍾文娟雲水縣成之行，完全是輕鬆之旅，完全可以以本色與表哥相處一段時間，果真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