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陳媽媽為了讓她靠得舒服些,給她腰后墊了兩三個冬枕,回頭一瞧昕兒又在吃自己的拳頭,便叫了一聲:「哎呀,昕姐兒,不能吃啊。」說著拉開她的小手不讓她吃。

昕兒立即不滿地叫了起來。

趙晗微笑道:「陳媽媽,把她手擦乾淨,就讓她吃吧。」

陳媽媽也是無奈,總不能一直拉着這小祖宗的手不放,聽趙晗這麼說,便拿來塊乾淨帕子仔仔細細地把她的手擦了兩遍。一面對趙晗念叨着:「昕姐兒別說是吃手了,剛沐浴完還沒來得及穿上襪子的時候,她連自己的腳丫子都要舉到嘴邊來啃,還好是洗乾淨了……」

趙晗聽了直笑:「她還小呢,腳丫子也乾淨,不怕她啃。」

「可別養成習慣了。」陳媽媽嘀咕着,收起帕子放開了昕兒的小手,昕兒心滿意足地吃着自己的拳頭,半眯着眼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

曦兒側頭瞧着她,一臉看不懂她為何吃自己的手也能吃得如此滿足的好奇表情。接着,他就伸手去夠他姐姐,可嘆手臂太短,伸直了也夠不着,他又太小不會翻身,急得他直哼哼。

趙晗瞧着他們倆微笑,也不去幫他。從霜站在一邊看不下去,要過來幫忙。趙晗擺擺手阻止她。

曦兒努力了許久,雖然始終差着點距離,卻一直不肯放棄,他來回扭着身子與肩膀,一點點挪着,越靠越近,終於指尖能夠着昕兒的臉了。

昕兒被他碰了臉蛋,轉頭來瞧是什麼在招惹自己。曦兒便趁機抓攏五指。

他們的指甲還很軟,且修剪過,因此倒不會抓傷彼此或是自己。但昕兒被他在臉上抓了這麼一把,雖然不疼卻感覺不舒服,便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給弟弟一個大大的後腦勺看。

於是曦兒又夠不到姐姐了,他繼續扭動,一點一點地挪近,動作比之前還熟練些,加之這回的距離更近,他很快就得逞,能夠伸着五指去撓昕兒的後腦。

昕兒不舒服地轉着腦袋,「嗯嗯啊啊」地叫着,表示很不喜歡被人撓。

趙晗將昕兒不在吃的那側手拿過來,把曦兒的右手放在她手上,一面微笑着說道:「這是你姐姐,這是你弟弟,你們倆一起出生,一起長大,以後也要互相照應彼此。」

姐弟倆五指抓攏,兩隻小手就互相握了起來。兩個娃兒手拉着手,瞪着四隻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瞬,昕兒就抓着弟弟的拳頭往自己嘴裏送去。

這妞兒,果真什麼都敢吃啊!趙晗笑得直不起腰。

曦兒一臉嫌棄地把拳頭從姐姐的手裏拔出來,已經遲了,手指上滿是口水,他舉着自己的小手直愣愣地看。周媽媽也忍不住笑了,過來拿帕子替他擦凈小手。

趙晗讓從露把布老虎和布娃娃拿來,舉在他們面前,逗引他們來抓。

昕兒終於不再關注自己的手了,兩枚大大的漆黑眼珠緊緊盯着空中的兩隻布偶,興奮地叫着,舉雙手去抓。曦兒更是激動不已,不僅雙手來抓,雙腳還不停地蹬動。

趙晗故意不讓他們輕易拿到,卻又不是離得太遠完全碰不到。她緩緩地把布偶在空中來回移動,幾下之後才停下,放在他們能勉強夠得着的地方。

昕兒先抓住了布娃娃,但沒能抓牢,趙晗一鬆手,娃娃便落在她臉上,她驚訝地叫了一聲,接着便抓緊臉上的布娃娃,直接把娃娃的腳塞嘴裏。

曦兒抓住了布老虎的尾巴,但也只比姐姐多抓了一會兒,布老虎就從他手裏掉出來了。

趙晗重新拾起兩隻布偶,舉在空中讓他們來抓,不過這回不放手了,就舉着讓他們來抓摸。

這麼玩了會兒,她聽見外間有泓墨的說話聲音,知道他回來了。

隔了一會兒,方泓墨從外面進來,已經將手臉都洗過了。

他走到床邊,瞧她用布偶逗引兩個娃兒,唇邊漾起微笑,伸手抱起昕兒,低頭朝着她問道:「抓來抓去老是抓不着,昕兒氣不氣啊?你娘真是壞心眼對不對?看你爹給你搶過來好不好?」

趙晗又好氣又好笑:「我這是讓他們長本事,怎麼到你嘴裏就成壞心眼了?」她可不是單純地逗弄他們玩,而是藉機讓他們練習眼與手的配合。

方泓墨卻不以為然地說道:「她還這麼小要學什麼本事,吃好睡好玩好就行了。」

趙晗甩了他一個你根本不懂育兒的鄙夷眼神。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接過她手裏的布娃娃,放在昕兒眼前。

昕兒用兩手抓住了布娃娃,高興地啊啊大叫,方泓墨也笑着,忽而臉色一變,看向趙晗。

趙晗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方泓墨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她該換尿布了。」

丫鬟打來溫水,陳媽媽給昕兒換尿布。這時,曦兒亦哭了起來,趙晗伸手一摸,他的尿布也濕了,不由搖頭笑:「還真是姐弟連心呢!尿個尿也要一起湊熱鬧。」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方泓墨瞥了眼曦兒,臉上笑容淡淡的。

趙采嫣前兩次跟蹤都以失敗而告終,她又不可能天天出門和他玩捉迷藏,那次連着兩天備車出門,已經被婆婆語帶責備地勸說過,要她留心身子,別三天兩頭地出門。於是接着幾天她找下人跟蹤泓硯,他卻又什麼地方都不去,散衙后徑直回家了。

方泓硯連着幾天回家都很早,衣衫上也再沒什麼特別味道,趙采嫣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她對自己說,只要他收了心,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話雖這麼說,這件事卻梗在心頭,像是梗了一塊硬物,怎麼也消不下去。

然而他不過好了幾天,這一日又晚歸了,問他去了哪裏,他說去銅鼓巷看交引行情。可他入內去沐浴后,她又在他外袍上聞到了香味與酒味。

她越想越委屈,泓硯夜裏換下的外袍她留着沒洗,第二天一早他出門后,她就拿着去四宜居,對婆婆說出泓硯最近的異狀。

韓氏聽得詫異,再三向她確認那些首飾是否真的不翼而飛,又問她泓硯衣衫上帶着異常的香氣,是昨夜偶然一回還是天天如此。

說心裏話,韓氏對這個兒媳所言,不會完全相信,畢竟她之前劣跡斑斑,信口胡言編排別人,甚至誹謗栽贓,這樣的次數太多,讓人對她說的話真實與否產生質疑,但泓硯前段時日常常遲歸也確是事實。

於是這天晚上,泓硯回家后,韓氏便找他問話。

方泓硯矢口否認首飾失竊與他有關,又訴苦說父親如今只信任大哥,家裏的產業一點點都不肯分給他去管,他又被月俸微薄的職務纏身,每日也只有散衙后一小段時候得以自由,才試圖在外面尋找更好的機會。

偶有一同當值的吏員散衙后邀他同去酒樓茶肆,他也不好次次都回絕,同署的總要往來交際一下吧。同時也是因為采嫣疑心病太大,他回家后總是東問西問,每日如此,他太過鬱悶,偶爾在外喝個小酒,反而心情舒暢些。

酒樓里時常有妓子進出,在酒桌邊唱俚俗小曲兒換些錢物,衣袍上的香氣大概是偶然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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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馴夫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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