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明德公主
余雅嫻這是接下了一個不得不接受的任務啊!對恆娘說道,“師傅,我是你身邊長大的,你教我、養我,一切都為我打算好了。出嫁全靠着您給的嫁妝,您教的那些本事,讓我在婆家立足,我還沒有報答萬一。這一次,三叔讓我來找您,我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是如果換了別人,我真怕您氣到了。所以我就來了。”
恆娘見徒弟不按照自己的話回答,就知道,這一次崔毅肯定又想着找自己的麻煩了。而且還會是雷霆一擊。恆娘笑着對余雅嫻說道,
“我知道你的心,你就說吧!什麼事情,能把你師傅打倒?再說了,你師傅,我是吃素的嗎?”恆娘知道崔毅不會閑着的。他也知道恆娘的軟肋是什麼,自己生了個兒子,對他來說,更是恨意滔天,不給她找點麻煩,恆娘都會覺得害怕,害怕他憋着什麼更加狠毒的計劃來。
余雅嫻鼓足了勇氣,這才開始說道,“三叔把全家人都接到京城來了,奶奶也來了,我家裏也都跟着搬過來了。其他人都住在三叔家裏,只是大伯家還住在我們以前的宅子。我家另外置辦了個宅子,是我出的錢給娘家買的,婆家倒是不用我。也不知道,三叔是用什麼法子說服了奶奶,讓奶娘給小三元定親,說是公主呢!咱們家小三元是狀元,自然要配公主的。”
“哪個公主,說了嗎?”恆娘聽了這話,就皺起了眉頭,配公主?雖然本朝的公主沒有那麼奇葩,但也未必有多好,畢竟是籠子龍孫,傲氣就夠人受的了,小三元和鎚頭都是一個脾氣,哪裏能受的了這個,再說了,小三元雖然是狀元,但是要輪家世的話,簡直是差的不能再差了。父母不和,親生母親另嫁他人,雙方勢如水火。崔毅有個周氏,但對親生的兒子也沒比仇人好多少,這樣的婆家還不如沒有婆家的呢!
如果皇帝是為了拉攏崔毅,那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崔毅雖然能幹,但也沒到非得依靠公主籠絡的地步。如果是籠絡小三元,更是不可能,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有什麼值得公主下嫁的,又不是唱戲。
余雅嫻說道,“聽說是六公主。”
恆娘一愣,他們家的六公主?不可能啊!六公主才多大?是了,六公主不小了,但是,這絕對不可能,六公主是皇帝最心愛的妹妹,對六公主絕對無限的虧欠,小三元的身份是絕對配不上的。這是什麼意思?恆娘說道,
“他以為公主是大白菜嗎?他想讓小三元娶,小三元就同意娶了?不過,他讓你來,是什麼意思?”
“是讓我通知你一聲。”
恆娘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對了,硨磲,去把我放在床頭的匣子取來。”
恆娘的千工床有好多的抽屜,其中床頭的抽屜里就放着一個匣子,裏面是很緊要的票據之類的東西。這個的都是恆娘自己收着的。等匣子拿來了,恆娘開了鎖,從裏面拿出一張房契,然後交給余雅嫻,說道,
“你把這個帶回去,這房契是五年前就辦好的,寫的是公公的名字,房契一直沒機會給,所以一直寫着葉宅,如今正好改過來。我讓我家老爺題字,過兩天門匾就送過去了,而且那邊的宅子也得修改一下,畢竟是官宦人家了。”
琥珀拿過一個盒子,將宅子的房契收好了,然後聽着恆娘吩咐。恆娘對琥珀說道,“你去跟老爺和太太說一聲,我過幾天就回去。”
余雅嫻知道恆娘肯定有事要忙,就說改天過來,帶着燕燕一起來。如今崔珣也還只是舉人,沒有中進士,這也是一種遺憾吧!恆娘點頭答應了。等他們離開,身邊媳婦,也就是原來的大丫頭紅豆說道,
“夫人,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啊!六公主都沒怎麼見過少爺,若真是有什麼事情,沒道理我們不知道。崔毅反倒知道的。”
恆娘點頭,明白她說的是對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讓她去說媒?憑什麼?就憑着六公主是賢妃生的,賢妃姓肖?恆娘念叨着,“六公主、六公主……哦,我明白了,是皇帝的姑姑明德長公主。”
“什麼?明德長公主?”不只是紅豆,就連其他幾個丫頭都驚訝的相互看着,恆娘發現,自己有點真的生氣了,說道,
“呵呵……這麼坑自己兒子的,我還真是想不到從古至今,有幾個人能如此?”
這明德長公主是先皇的妹妹,長得算是有幾分姿色,今年也三十多了,只比恆娘小几歲,這明德公主當初想進子的會館,恆娘沒有讓,原因很簡單,這個明德公主實在是名聲太不好了。第一任丈夫戰死沙場,皇上看着可憐,多為照顧,不過這個在京城的公主,可是不甘寂寞的,聽說許多人都是她的入幕之賓,這件事情,外人不知道,但是在京城貴婦圈混的,就沒有人不知道的。就算是如今的皇上,那也肯定是知道的。如果說這個明德六公主看上小三元,還真是可能。她私下裏和崔毅透露這件事情,很是可能。
想到這裏,恆娘吩咐下去,讓人去徹底的調查這件事情。
晚上,肖博宗回來,恆娘就說了這件事情,肖博宗半天沒有說話,等丫頭將他的官服脫下了,他換了常服,就讓下頭的人去張羅吃飯,對恆娘說,
“多大的事?這都是小事,不值得你費心。對了,今天好好吃飯了嗎?”肖博宗問恆娘,但轉頭又問侍候的丫頭,
玳瑁趕緊回答道,“夫人今天心情不好,中午吃的不多,也沒用什麼點心,連最喜歡吃的水果都吃不下了。”
肖博宗指着恆娘說道,“上當了,上當了不是,那小子就是想讓你過的不舒服呢!”
恆娘轉念一想,也卻是是這樣,笑着說道,“我把那邊的房契送過去了。我估計小三元他爺爺奶奶應該不會摻和到一起的。得想辦法讓小三元的爺爺奶奶把他們的太奶奶接過去,不然崔毅狹天子以令諸侯,也實在是鬧得慌。”
“多大的事?現在你那兩個兒子一個是狀元,一個是進士,又都過繼出去了,崔毅還能翻出什麼花來,他要是真的總拿后宅的事情鬧騰,連皇上都得瞧不起他。”
沒多久,飯菜上來了,因為有肖博宗全解着,恆娘也放心不少,晚飯說起了小茉莉和安生,倒是吃的很多,兩個人到外頭散步,肖博宗才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崔毅會想讓小三元娶明德公主嗎?”
這個問題,恆娘倒是沒有想到過,問道,“你知道?為什麼?”
“明德公主的母族是江南的氏族王家,王家可不是周家人能比的,對明德公主很是恭敬,而皇上如今善待明德公主,也是為了安氏族的心。最重要的是,崔毅也是明德公主的入幕之賓,他知道這樣未必長久,所以才起了這個心思。這不是專門針對你的,所以……”
“啊呼……真是……我頭疼,噁心,噁心死我了。你說的對,我是挺瞎的。我的天,麻蛋,氣死我了……”
肖博宗哈哈大笑,顯然對於恆娘的反應很是滿意。讓恆娘放心好了,這件事情絕對是不成的。恆娘這才放心。只是這心裏還是憋屈,讓人直接寫告示,貼到京城的大街小巷,恆娘親自操刀,把明德公主的外貌形容出個大概,告示上說,
今有高門貴女一名,因是寡婦,深閨寂寞,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雖然三十多歲,胸部有點下垂、皮膚有點鬆弛,那裏也是久經風雨,有點松,但比花樓里的姑娘還是好的,因為是不收錢的,只要是活好、傢伙大,長相斯文的,都可報名,將名簽寫好投入到城外的城隍廟的功德箱裏,不論出身,不求長久,父子兄弟可一起報名……到時候自然有香車去迎接,幾天之後,膩了就放人……
此告示一出,整個京城都轟動了。肖博宗這邊還沒跟皇上說這件事情呢!家裏就來人了,順便送了這個告示出來。肖博宗樂了,無法,只能趕緊去請罪吧!整個京城的普通百姓在見到這個告示之後,都在想,這個女人是誰?京城的貴婦圈子們更好奇,這父子通吃的,到底是哪家的父子?而普通百姓則是想着,現在的有錢人真會玩兒,這有錢人家的女人,真不要臉。當然,也有一些文人對於這幅告示很是稱讚,罵人都能罵的這麼雅緻,罵的這麼酣暢淋漓的,人才啊!
皇上見到這告示,先是稱讚好文筆,聽肖博宗請罪,馬上想到了這件事情不對勁,一問才知道,明德公主竟然還有這樣的愛好,這是把皇家臉面放在地上踩啊!
皇上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直接當著肖博宗的面,就下了兩道旨意,第一道,給明德公主的,也沒別的,直接賞賜三樣東西,毒酒、白綾、匕首。第二道旨意,給京城按察司,出動所有衙役,將告示都收繳燒毀,不得再出現一張。肖博宗高興了,一臉的笑意,回家可以交差了。
皇上回頭看着他,笑眯眯的說道,“肖愛卿啊!朕得跟你說兩件事情。”
肖博宗趕緊收回笑臉,躬身聽訓,說道,“陛下請講。”
“新科狀元崔慎言對於水利工程非常有興趣,想要去實地考察一下水利建設情況。我已經准了。他為自己的祖父祖母請封,我想着,他也不容易,就封了他爺爺一個員外的八品散官,奶奶封了五品的誥命。”
“皇上聖明”這下子,秋氏也是五品了,比陳氏還高呢!至於周氏,從始至終就沒有批下來誥命的身份,也是夠尷尬的。
接下來的話,肖博宗可笑不出來了,因為皇帝笑眯眯的說道,“新科進士崔慎行,主動要求到軍艦上去實習,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出發了。”
肖博宗一臉驚訝的看着皇上,那眼神好像在說,‘皇上,不帶這麼坑人的。’
可皇上是金口玉言,沒有辦法更改了,肖博宗一臉的為難,這可怎麼辦呢?要知道,這鎚頭去軍艦上,恆娘肯定是不會讓的,這件事情,她早晚得知道,若是擔憂生病,這可怎麼辦呢?想起恆娘的脾氣,還是算了,隱瞞不報的後果更加嚴重,還是實話實說吧!肖博宗覺得這是皇上小心眼報復自己。該死的崔毅!
回到家后,肖博宗滿面笑容的對恆娘說了一系列的好消息。又說了小三元給爺爺奶奶請封的事情,恆娘也覺得很好,這件事情可以證明很多事情,比如說,小三元終於不是崔毅可以左右的人了。去南方視察水利設施很好啊!她手裏有很多有用的資料,讓兒子修建一個利國利民偉大的水利工程,名垂千古,絕對可以啊!這個絕對可以有。
等到說起明德公主的下場,恆娘可是一點都都不同情她,誰算計她兒子,誰就該死。別看皇上已經讓人收繳了告示,但是,這件事情聯繫到崔毅,一點難度都沒有。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若不是還牽涉到兒子,她還真想加點火候。不過怕牽涉到兒子,就算了。但是又一想,兒子馬上到南方去勘察水利工程去了,估計最近有什麼不好聽的,等他一年半載之後回來,也不會有問題。
不過,肖博宗怎麼了,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想了想,歪着頭,看向肖博宗,想到他今天的表現,眯着眼說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跟我說的?”
肖博宗很是無奈,硬着頭皮,將鎚頭的事情說了。恆娘聽了,半天沒說話,肖博宗嚇壞了,圍着恆娘,隨時準備接住昏倒的妻子。恆娘一看他的樣子,就笑了,說道,“你幹什麼?”
“你不生氣啊?”
“有什麼好生氣的,這小子早就想去,再說船隊也好,軍艦也好,都有咱們的人,還能護不住他嗎?”
肖博宗這下子愣了,她媳婦怎麼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