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們以後都不要聯繫了
第13章我們以後都不要聯繫了
初末的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她曾經聽人說過,你越是想要去忘記一個人,往往更容易刻骨銘心,如果這段感情註定了是她不能擁有的,那至少她能夠做到不讓自己忘記。
Part1
回國了之後,初末將行李放到寢室,就直接去了流年的公寓,這時候的奈奈應該在上課,她也顧不了那麼多,原本只是藉由奈奈讓她能待在流年身邊,現在再用這個理由會顯得太沒譜不是?
她已經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怎麼還能厚着臉皮賴在他身邊。
所以趁着奈奈和流年都不在家,她把自己的一些東西收拾好準備帶走。好在當時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多少行李,所以整理到最後也只有一個大箱子而已。
初末再三告訴自己不要再留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當真的離開之後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捨不得的情緒,在門口朝着整個房子看了一遍,然後咬牙狠心地離開。
與此同時,坐在酒店裏的流年又一次撥打初末的手機,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那邊依舊重複着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明明跟學校那邊聯繫,他們都平安地回去了,怎麼電話會打不通?流年隱隱地感覺有些不對勁,原本打算第二天回歸的私人飛機,當天就被召回。
餘生接到電話的時候簡直以為他瘋了:“男神!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明天好像還有一場演奏會。”
“取消了。”
雖然已經是盡全力地保密了,但是流年的行程還是被他瘋狂的粉絲知道了。
原本空曠的機場此刻已經擠滿了Leo粉,每個人都上都拿着Leo的字樣,有的還有中文的“流年”和韓、日文的“流年”。
更有些人在現場大喊,希望流年不要向喜歡的人表白,不希望他有女朋友,希望永遠只屬於大眾。
最後流年沒能去機場,那一天,專屬於Leo的私人飛機是從酒店空曠的草坪直接飛出去的。
當流年抵達公寓的時候,初末已經在寢室打辭職信了,她沒有看網上的信息所以不知道流年提前回來了。她正打算趁流年回來之前把辭職交給餘生。
第二天,餘生上班的時候就看見早早等在自己辦公室裏面的初末,看見她遞過來的辭職信更納悶了:“怎麼做得好好的忽然來這一招?”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我想好好複習功課。”初末來的時候已經想好借口了。
“你當師兄沒上過大學?以你平時在學校里的成績,就算一整個學期都沒上課也能排到年紀全十名。”餘生將辭職信往旁邊一丟:“這個就算了,借口太爛了。”
初末看着被他丟棄到一邊的信封道:“我說的是真的,你跟我批了吧,要是不批我明天也不來了。”
“要我批你總得說說真實原因吧?難道又是因為流年?”
這個名字將初末努力平靜的心又激起了一點漣漪,她說:“不是。”
可那漣漪泛起時臉色微變的表情,怎麼能逃過餘生精明的眼睛,他倒是也好心不點破,只是說:“我們當時的合同可是簽了三個月,這一個月都還沒到你就要走,有些說不過去呢!”
說完,未等初末開口,他又說:“何況這公司批准辭職的權利只有流年一個人,你要真的要走,等他回來自己跟他說去。”
餘生這麼說,初末可急了,如果她能等到流年回來的話,有必要現在這麼著急地遞辭呈么?
“不行,你給我批了吧!我真有事!”
餘生攤攤手,表情很無奈:“你也知道簽合同這種事不跟小孩過家家一樣,是具有法律效應的,而公司批准辭職的權利從一開始就是有規定的,所以……小寶貝,我這回可幫不了你了!”
初末點點頭,雖然很想餘生幫忙,但是違反公司的規定也不是她想看到的。畢竟社會不如學校,很多東西不是說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嗯。”最後說,“那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餘生點頭,這次沒有挽留,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拖延時間的方法,要是初末夠精明的話,只要問問行政就知道,其實在公司里兩個人有辭退員工的權利,一個是流年,還有一個就是他。
雖然他不知道初末跟流年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初末走還是留這件事,還是交給男神去處理會比較妥帖。
Part2
初末並沒有在公司久留而是先回了一趟學校,要她親口跟流年說辭職,還需要一定的勇氣。
回到寢室,意外地看見羅希居然在,一見她來,就興奮得像只小白老鼠。
她拉着初末的胳膊道:“親愛的,你一定沒看電視吧?我要告訴你一件特驚人的消息!你知道LeonardoMu的真身是誰嗎?居然就是慕流年!天啊!整個學校……不!整個世界都爆炸了!我本來以為慕流年是我們學校里的神也就算了,他居然是我最喜歡的LeonardoMu!男神!男神啊!”
LeonardoMu的鋼琴曲上市的時候,羅希碰巧經過一家音像店,馬上就愛上了。還將LeonardoMu的專輯海報貼在了寢室里。
很早的時候,初末就好奇過,羅希喜歡過那麼多男生,為什麼偏偏在學校里最受歡迎的慕流年她很少提及,那時候她就說,因為她會掂量自己,知道怎樣的人適合她,像慕流年那樣神一樣的人只能遠觀,就算喜歡上了他,他也不可能喜歡自己,所以她只是用一種欣賞的眼光去看待,沒有其他心思。
羅希說:“你去參加比賽一定有看到Leo的參訪視頻吧!?”
望着羅希亮閃閃的眼睛,初末勉強打起一點精神,“唔,沒看。”
“我找給你看,超帥的!”
說完她就熟練地在筆記本上噼里啪啦地敲了一行英文地址,很快就彈出一個視頻來,“你都不知道這視頻有多受歡迎,就僅僅一天,點擊率就破億了。”
初末看着屏幕中的專訪,就像是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的傷口又被別人揭開了一般。
神經大條的羅希沒有看見初末臉上的慘白,還在那神神秘秘地說:“待會兒有驚喜給你看哦!”
話應剛落,初末就看到主持人問流年,有沒有女朋友的那段,便將眼神轉移到了另一邊。羅希一心期盼着她看到這一幕的反應,卻不想她居然將眼神調到了另外一邊,就算再粗神經也知道此刻的初末有些不開心了,她說:“末末,你怎麼了?”
初末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好累,小希,你自己慢慢看,我先去床上睡一覺。”
“初——”羅希還想說什麼,就見初末鑽進了被子裏,整個人蒙在被子裏,一副不想與世界交談的樣子。
羅希鬱悶地看着網上的視頻,為什麼初末完全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開心?慕流年讓全世界的人證明,向她表白……換做是其他女生肯定會樂瘋了吧?初末以前不是很喜歡慕流年的么?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羅希又將視頻調到那個位置看了一遍。
主持人問:“Leo能向我們吐露一下你喜歡的人是誰嗎?”
流年想了一會兒:“她跟我同校。”
沒有錯啊!跟他同校……難道說的不是初末?羅希腦袋忽然一轉,對了!她怎麼能忘記,還有那個叫阮獨歡的人?一直都跟慕流年有緋聞來着!
她看着床上的初末,原本的好心情也變壞了,她一定要好好問問哥哥,慕流年口中那個同校的人究竟是誰!
Part3
初末不知道羅希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是真的很累,好像堅固的心理築牆終於崩塌了一樣,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裏,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就連羅希偷偷地將她的手機開機都不知道。
羅希將她的手機打開的想法很簡單,她怕自己去找羅子嘉的時候,初末會有什麼想不開,還有……如果她從羅子嘉口中問到了準確消息的話,她也想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初末,免得她這麼不開心。
羅希覺得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準確,就像她聽見慕流年說,他喜歡的人與自己同校,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初末,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就如她一直堅持慕流年沒有喜歡過阮獨歡,都是阮獨歡自己炒作出來的一樣。
整整一個下午,初末就像吃了安眠藥一樣睡得很死,就連手機響了很多次都沒有聽到。
那麼長的夢裏,她只夢見了流年,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樣,他只是她的流年哥哥,寵她、愛她,就算知道她的缺點,都依舊那麼喜歡着她的流年哥哥。
夢裏面,他溫柔的聲音喊着她“末寶”,讓她的心柔軟極了。
他對任何人都溫和有禮,冷淡疏離,卻只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那樣的美好,讓她根本就不願意醒過來,只想一直沉浸在夢裏,死了也願意……
直到她隱隱地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意識徘徊在現實與夢的邊緣,她仍一個勁地將自己的心偏向夢那邊。
只是就算她再偏心,現實也毫不留情地將她扯了回來,她終於迷迷糊糊地醒了。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看着那個在黑暗中發亮的手機屏幕,即便是這麼微弱的光也將她的眼睛刺得發疼。本能地用手遮住眼睛,才發現眼角濕漉漉的,自己竟然在睡夢中哭了。
手機在持續地震動着,許是剛醒來,所以思維反應有些緩慢,她伸手將手機拿過,接起,“喂?”因為剛睡醒的聲音顯得沙啞不堪。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熟悉的聲音,幾乎又要將初末的眼淚給逼出來了,她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陌生的號碼,然後將手機貼在耳邊,靜靜地聽着那邊呼吸的聲音。
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太愛一個人,不用他開口說話,只要聽着他呼吸的聲音,就能分辨他是不是你深愛着的那個他。
所以當初末靜默地聽了幾秒之後,啞着嗓音叫了一聲:“流年哥哥……”
叫完之後,那些排山倒海的傷心和難過一起湧上心頭,她將自己剛升起的念頭又狠狠地打壓了下去,命令自己必須狠心,她說:“流年哥哥,我們以後都不要聯繫了吧。”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初末以為那麼高傲的流年一定會掛了電話,直接讓她自生自滅的時候,就聽見那邊傳來暴怒聲:“楊初末!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替我做決定?!”然後在她未開口之際,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初末的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她的手下意識的撫上胸口,那個百歲鎖的位置,彷彿它還在,就能讓她心安。
那是即便流年離開,還維繫着他們之間感情的百歲鎖。她一直認為,只要這個東西還在,他們就不會失去聯繫。
誰曾說過,你越是想要去忘記一個人,往往更容易刻骨銘心,如果這段感情註定了是她不能擁有的,那至少她能夠做到不讓自己忘記。
掛了電話后的流年把玩着手上的電話,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射在他英俊冷傲的面容上,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看見他眉宇間一抹濃重的失落,他的失落絲毫不會少於初末。
在這之前,他以為初末不接他電話,悄無聲息地把公寓的東西都帶走,向餘生遞辭職一系列的舉動,都是因為誤會了他,誤會他不喜歡她。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她,試圖跟別的女生親近去刺激她,找各種理由接近她,然而……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她內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初末或許真的只是把他當成是和親人一樣的哥哥看待?
那麼他的感情在初末的眼裏,看起來又是怎樣的骯髒不堪?
Part4
快接近年底了,公司舉辦年會,初末找了個很多個理由不想參加,但最後還是被餘生以“作為初慕的員工怎麼能不參加年會”為理由給拉了去。
年會上每個女生都穿得花枝招展的,初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還是餘生在電話中再三叮囑要穿得漂亮一點,她才將衣櫃裏難得穿一次的連衣裙拿了出來。
相比較公司里其他有意穿得很精緻的女人,初末的隨意讓她在人群中,純潔的像一隻小白鹿。
從入場開始,初末的心情就非常緊張,一直想着要是碰見流年,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他是一個人來還是會帶着阮獨歡?據說今天在場的人都可以攜帶自己的另一半,具有模範帶頭作用的就是餘生,他帶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伴過來。
餘生今天穿着黑色小西服和白色的襯衫,脖子上還風騷地系了一個巨大的蝴蝶結,活像跟放大版的柯南。雖然他的長相跟流年比起來要略微遜色了一點,可怎麼講也是個大帥哥,性格又好,在公司的受歡迎程度僅次於流年。
因為流年生性冷漠,雖然女性都鍾情於他,但都不敢主動出擊,所以現場很多單身女職員本來就是衝著餘生來的,卻不想他居然帶了女伴,顯然向旁人傳達了“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訊息。
餘生走到初末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讚美道:“小寶貝,你今天真漂亮。”
初末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她只是穿了一件極普通的裙子,比起現場露背性感的女人差上了一大截好不好!
似乎是看穿初末的想法,餘生說:“比起那些花蝴蝶來講,你顯得更像潔白的小蝴蝶引人注目。”
這話成功地詆毀了在場除了初末以外所有的女性,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挽着餘生手臂的女人。
女人斜眼看着餘生道:“原來余少喜歡這樣的小清新,為什麼不早說呢?還有啊……你不是說男神也會來參加年會的嗎?為什麼沒見着他的人影?要知道我可是看在能見到男神的面子上來當你的女伴的!”
要說世界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不能得罪小人,女子更不能得罪,餘生帶來的明顯脾氣還不錯,要是碰見狠的,當場跟你撕破臉,台階都不給你下。
餘生說:“你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么姐姐?你生氣打我罵我都成,可別總叨叨着要看其他男人,雖然流年魅力是絕無僅有,可好歹你也是我帶過來的女伴,怎麼總心心念念在別人身上!還有!我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說流年會來就會來,你往後看看,我們的男神不是來了么?”
餘生的話音剛落,不止是他身邊的女伴,就連站在一旁的其他女性都往遠處望去。
年會舉辦的地方是在B城最高的建築最頂層,場地大的可以降落一架直升機,金色璀璨的燈光照射而下,在地上映出透明輕亮的流光,直升機緩緩地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場地上。
降穩了之後,機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簡約的穿着,氣質高昂。他從飛機上一直走下來,往人群這邊走來。比今夜的星光還要耀眼。
即便是初末不想承認,可他太過於明目張胆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彷彿將她的靈魂都要勾走一般。
初末緊繃著背脊,試圖轉移眼神躲避他灼熱的目光。可他的光芒太強大,她無論如何躲避都沒有辦法。
直到他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一雙眼睛沉默地望着她,那種無形的壓力讓初末不敢直視。
餘生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打了個轉轉,雖然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兩人之間究竟又鬧了什麼彆扭,但他還是勇敢地做了和事老。
他站出來笑嘻嘻的對流年說:“男神!你總算來了,知不知道在場所有的女性可都心心念念着你呢!”
流年並沒有感謝他調節氣氛,他忽而抓着初末的手道:“跟我走!”
然後……
在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他們的眼睛沒花吧?
男、男神!他、他、他居然強硬的抓住人家女生的手往外面拖?
一向溫文爾雅的男神居然會有這麼暴戾的動作!
直到被流年拖着走了好長一段路程,初末才回過神來,想要掙扎開手腕,卻怎樣都掙不開。
可能後來掙扎的有些過了,流年才放開了她,一雙眼睛像是要將她吞掉。
Part5
這時,流年的電話忽然響起,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接起。
在接電話的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初末,而在回答對方的全程中,他也總是“說”、“嗯”等簡單的回話,不會超過兩個字。
初末深深地感覺到從流年身上散發而出的戾氣。她手不禁撫上胸口,卻發現一隻掛在胸前的百歲鎖不翼而飛。
腦袋頓時蒙成一片,她凌亂的想起,可能是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忘記了拿!
她試圖用嘴型告訴流年自己還有東西忘記拿,看見他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眼神里,她轉身就往更衣室走去,卻被他一把抓住。
她回頭看着他,他已經掛了電話,眼神陰鬱。
初末舔舔唇瓣,道:“真的是很重要的東西……”
既然很“重要”,流年從來都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所以放開手讓她去。
讓初末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跟着她來到了女更衣室,絲毫不顧別人異樣詫異的眼神,站在門口。出眾的容貌很快就被別人認出,即使在裏面,初末都能聽見外面有女人的驚叫聲:“那個是Leo,真的是Leo!”
初末在更衣室里找到靜靜的躺在椅子上的百歲鎖,寶貝的拿起,親了一下又一下。那神情,彷彿只要這個小東西沒丟了,她用小命去換都值。
天知道,這小東西一直都是她認為與流年有聯繫的唯一證明,堪比黃金還寶貝,想到剛才差點沒掉,她就心有餘悸。
偷偷的,將腦袋伸出去一點點,看着站在外面的慕流年,初末心裏劃過一絲說不出的感傷,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他。她算不上聰明也不笨,知道流年主動找她一定是想將上次的事情說清楚。可現在她只是一個膽小鬼,只想當一個逃兵。
於是,她做了個勇敢的決定。
在更衣室里,她換了一件別人的衣服,在流年的眼皮底下,溜走。
第二天早晨,初末正對着教室窗外發獃的時候,羅希放大的臉便驀地湊到她面前,她嚇了一跳,羅希卻是笑得賊兮兮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初末的心情本就不好,有些怏怏地提不起精神,選擇了一個:“壞消息吧。”
羅希一愣,忙搖搖頭:“不好,先知道壞消息好消息就沒什麼意義了。”
她好整以暇地說:“我問過我哥了,和我估計的那樣,慕流年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跟阮獨歡之間的關係,如果真的說要有什麼關係的話,最多也就是曖昧。也就是說,我們的初末還是有希望的!壞消息就是,我們家初末開始思春啦!”
她嗓門本來就大,最後一聲將周圍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初末只覺尷尬萬分,恨不得挖個洞將羅希的嘴巴摘下埋起來。
羅希卻一點都不自覺,在她身邊坐下,一手撐着腦袋,凝望着她呵呵傻笑。
雖然不知道羅希所謂的消息可信程度是多少,但初末一直鬱悶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絲緩解,看着似乎從來就不知道“不快樂”這三個字怎麼寫的羅希,問道:“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呵呵呵呵……”還是傻笑。
初末受不了地翻了一個白眼,“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不用朝我笑得這麼詭異。”
羅希繼續“呵呵呵呵”了之後,一雙眼睛自以為迷人地眯起:“男神最近不是當著全世界的人表白么?所有人都在帖子裏討論,他心目中的女神是誰。”
“帖子?”初末聽見這個就心有餘悸,不經意地想起之前被偷拍的事情,臉上不禁有些擔心:“帖子上都寫了些什麼啊?”
羅希看她的表情,冥思了一會兒,道:“你放心,也沒寫什麼,就是之前流年跟阮獨歡的那個帖子下面有別人的留言。被我恰巧路過給看見了,就手快一不小心給刪了,所以目前只有我看見那個回復,說最近見你跟慕流年走得很近,想求證你跟他之間的關係,順便想問阮獨歡跟慕流年是不是分手了,呵呵呵呵……有更多人在猜測流年心目中的女神是不是你!”
說到這個話題,初末就又難受了起來,“小希,你別開玩笑了好嗎?流年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是我……”
“為什麼不可能是你?末末,不是我說你,你知道么?你這人沒什麼缺點,在別人面前也挺正常的,唯獨在慕流年面前總有一種自卑感。”羅希向來大大咧咧,這一次說的卻特別的准。
可不是么……
連初末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羅希繼續道:“就算慕流年是大家心中的男神那又怎樣?男神就不被允許有喜歡的人么?何況他都已經承認自己有喜歡本校的女生了,據我所知跟他走的最近的除了阮獨歡就是你了。”
她看了一眼初末接著說:“根據我神準的直接和從我哥那裏得來的情報,阮獨歡基本上都可以排除了!阮獨歡跟慕流年根本就沒有在一起,完全都是別人想像出來的。你看阮獨歡不是也沒有解釋什麼嗎?說不定她還很樂意呢,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有多喜歡慕流年,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後面跑啊跑的……”
初末覺得羅希這樣說對阮獨歡有點不公平,本能地替她說話:“也不能這樣說啊,如果流年不喜歡阮師姐的話,也不會讓她在自己身邊吧?”
這也是她一直糾結的,儘管她也曾經往小希那方面想過,但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阮獨歡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個結。
如果流年跟阮獨歡真的在一起的話……
羅希忽然說,“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明天不是阮獨歡的生日么,你邀請慕流年當你的男伴,如果他答應的話,就說明他對阮獨歡沒意思,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如果他不答應的話就說明她跟阮獨歡有一腿。你晚上就跟慕流年說說這事吧!”
初末搖搖頭說:“我都從他住的地方搬出來了,哪裏好意思再去找他。”還有昨天……她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跑了,流年一定討厭死她了。
“可你一直不把心結打開也不是個辦法啊……”
羅希說,“今天沒準備好那明天吧,反正阮獨歡的生日Party是在明天晚上。”
初末心有些動搖了和遲疑:“……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既然是自己喜歡的人,當然要主動出擊了,不然一直因為他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的關係難過,你覺得好受嗎?”
“比起這個我更害怕他拒絕我。”
羅希想了想,很認真很耐心地拍拍她的肩膀給她加油打氣:“別害怕,拒絕了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你知道了真相不是?你要相信偉大的愛情均源自生生不息的折騰!不折騰到死去活來的,怎能叫愛情!”
本以為自己這麼雄赳赳氣昂昂的鼓舞會讓初末信心加上去一點,卻不想那傢伙糾結了一下子,說:“我還是沒什麼勇氣,想到要主動邀請他我就緊張,小希……”
耐心不足的羅某人抓抓頭髮,臉上的神情比她還糾結,“你連主動都不敢,要怎麼把慕流年拿下啊?要是是個比較容易拿下的目標我也不會這麼逼你啊……現在只是讓你去邀請他當男伴又不是讓你衝上前強吻他,你這麼怕做什麼呢?”
“我所有的勇氣在沒有他之前都元氣滿滿的,可是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就能把我的元氣全部戳沒了。”
羅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恨鐵不成鋼地望着她:“楊初末!你太沒出息了我告訴你!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沒有勇氣開始的人,其實已經結束了!我看你就應該改名叫秋高!我都要被你氣爽了!”
看着羅希氣呼呼的樣子,就差頭頂沒冒煙了,初末才好生地安慰:“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了,我明天試試好不好?”
羅希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就算是慕流年又怎樣,不就是個人么?還能吃了你不成,不是有句很經典的話呢?只要是個喜劇,過程怎麼虐都行!”
初末趴在桌子上,幽幽地自言自語:“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喜劇呢?我都不敢想明天會是怎樣的結果……”
羅希哼一聲:“試試可能知道,不試就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我們後天不就知道了?”
“……”
Part6
初末一直很佩服羅希,不管什麼事情,她總是那麼勇敢。就像她當初喜歡機械系的師兄,說表白就表白,就算被拒絕了還那樣坦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該說她沒心沒肺嗎?
可初末又聽說,羅希心中一直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很多年,那個人總是拒絕她,說她們不適合在一起。
羅希為他淋過雨,痛哭過,甚至在他不願見她的時候,在他公寓樓下等了他一個晚上,最後他挽着別的女人出現在她面前……
從那以後羅希再也沒像那樣喜歡過一個人了。只要她表白了被拒絕了的話,就不會再死纏爛打,而如果那個人回過頭來說喜歡上她的話,她也會不屑一顧。
初末曾經一度以為,羅希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們,可能只是有些好感而已,而這些感覺不能堅持到天長地久。
最記得有一次,有個被表白的師兄,在拒絕了羅希之後的一個星期回頭找她說發現羅希已經融進了她的生活,他不適應忽然沒有她,所以決定跟她在一起。結果羅希想都不想地拒絕了,說:“曾經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現在你已經沒資格了。”
那師兄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指責羅希做人不能這樣,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是不可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這麼快就遺忘的,說羅希不過只是想要玩弄他脆弱的感情,幸好他沒有上當,不然的話就被始亂終棄。
羅希直接丟給他一句英文:Youwillneverbeabletoseeme。(你永遠也看不透我)。
結果那師兄更激動了,他說:“你居然敢說我沒眼睛,看不見你!羅希你別以為你是女的就可以這樣人身攻擊!”
羅希的白眼瞬間翻到天靈蓋,沒文化真可怕!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到這裏為止,誰知道那師兄在微博上用長篇工具,寫了一個長篇發表了上去,大致是說被一個女人騙了感情之後,還被傷了自尊外加人身攻擊,並且在後面寫出了羅希的名字,奉勸學校里的男生千萬別上當。
羅希知道之後非常生氣,在寢室里暴走,對初末說,這個SB簡直是她容忍極品的極限!於是那天她動用身邊關係,找計算機系的哥們侵入那師兄的電腦,上他的QQ把他最丑的照片PS成黑白色換做他的頭像和空間背景。跟QQ上每個人發黃色種子,然後侵入他的微博把一千多個粉絲全部移除,跟每個他關注的人發私信說我是SB,將他的微博背景改成白色蠟燭,頭像換成黑白色。
從此那師兄再也不敢說羅希什麼,見到羅希都繞着路走。
後來,初末問她,“你這樣做就不怕那師兄又來找你麻煩么?”
羅希絲毫都不在乎地說:“有什麼好怕的啊,這世界上,只有你在乎的人,你才會怕他。如果是你不在乎的,就算是拿把菜刀過來,你也可以拿把水果刀來跟他對着干!”
雖然初末也覺得羅希玩弄人家感情不專一,但對於她的魄力,初末還是很讚賞的。所謂,有一種勇敢叫無所謂。用羅希自己的話來講就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勇敢,誰管別人怎麼看。”
如果她有這份勇敢,現在跟流年之間的關係應該不僅是這個樣子吧……
初末覺得自己臉皮真厚,明明從流年的公寓裏搬了出去,卻故意沒有把鑰匙交出去。
此時站在流年公寓的門口,她知道他這個時候不會回來,所以她提前開了門進去,希望自己能在流年回來之前,找一個好理由解釋自己來這裏的原因。
剛進門,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裏面就傳來奈奈奶聲奶氣的聲音,他說今天流年一整晚都要待在實驗室,問她能不能去接他。
初末當然不會拒絕,只是問到為什麼他會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他說,是哥哥讓打的。
雖然不知道流年為什麼會讓奈奈打這個電話,但初末把奈奈接回家之後,就開始幫他做晚餐,奇怪的是,奈奈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她從這裏搬出去的事情。
初末在做飯方面實在沒什麼天分,做來做去都是簡簡單單的那幾樣蔬菜。
奈奈坐在客廳里看動畫片,聽見喊吃飯,便乖乖地放下遙控器,穿着小拖鞋跑了過來。
他爬上椅子一看,菠菜蘿蔔就算了,還有大白菜和小白菜。清一色的青菜,一塊肉都沒有,他眨巴眨巴眼睛,確定自己沒出現幻覺,才巴巴地發問,聲音有些委屈:“末寶姐姐,今天又沒有肉吃呀?”
奈奈是天生的食肉動物,一頓沒肉就餓得慌。上次是因為看見初末很傷心的樣子,所以才顧不了自己吃肉,想要趕緊吃完飯去安慰她。可一次也就算了,要是兩次以上……奈奈就不開心了。
沒肉吃……真是很讓人憂心的一件事情呢!
看着奈奈憂心忡忡的臉,初末有些內疚,抱歉道:“我不會做肉啊……奈奈能不能將就將就?等你哥哥回來了,咱們就有肉吃了。”
奈奈“哦”了一聲,然後坐好,乖乖地拿起自己的碗扒了一口飯,夾了一根白菜放進嘴裏,說:“末寶姐姐不會做肉,那要怎樣做哥哥的媳婦呀?以前媽媽有說做哥哥的媳婦一定要很會做肉,因為我們家除了哥哥之外,全部都好喜歡吃肉哦!”
初末覺得做肉這件事情太棘手了,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她應該着急的是明天要怎麼向流年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