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眠之夜

客房裏微弱的燈光下，奧蒂麗靜坐在沙發上。

“喂？”手機屏幕上有來電顯示，瑞克一隻手接起電話，另一隻手將手槍放下。

電話的另一頭語速不緊不慢，交代了事情經過，並讓瑞克執行。

“做好準備，瑞克。”

“好的，了解。”瑞克放下電話。

“明天一早，去艾貝機場。我會按照契約辦事，陪你直到你踏入Q組織大門。在這之前，不要脫離我的視線。”瑞克嚴肅地對奧蒂麗說道。

“從這裏飛過去需要多久？”奧蒂麗問。

“不出意外，八個小時。”說完，瑞克向浴室走去。

“可這裏只有一張床！”奧蒂麗把後背貼向沙發，視線鎖定在緊閉的浴室門口。“對我來說，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她隨手挑了一瓶木桌上放置的飲料，一飲而盡。這時，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水聲在深夜六層樓安靜的小包間裏，顯得有些突兀。她本想伸手從木桌上再拿些零食，可她發現桌子上除了飲料和酒以外，沒有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

“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有送餐服務？”奧蒂麗查看了桌子上旅館的電話簿，看到右下角的24小時餐飲服務。

她按下號碼，可惜沒人接聽。反覆嘗試了幾次，還是沒有奏效。

奧蒂麗只好打開一瓶酒，她不是很熟悉酒，但是喝兩口也許能撐過這不眠之夜的飢餓。

烈酒的辣勁使她喝了幾小口后，把酒瓶又放了回去。

門鈴，突然響了。

“誰？”奧蒂麗下意識地提高警惕，腳步很輕但速度很快地走近門口。

“小姐，是我。”奧蒂麗從貓眼裏往外看，是酒店前台的小夥子，“剛才樓下沒人，聽說您想要訂餐，交給我好啦，我幫您找廚子準備。”

“最簡單的就好。”奧蒂麗並沒想出要吃什麼，甚至腦子裏一片空白，她略微停頓了一下，道，“兩份套餐，不過要儘快。”

“沒問題，請您稍等片刻。”說完，他的聲音便消失在門后。

奧蒂麗支起胳膊肘抵着頭，望着掛在薔薇花壁紙上的鐘錶發獃，五分鐘過去了，浴室的水聲還沒有停止，她不禁心想，從他走進浴室至少有二十分鐘了，他是想洗上一個晚上？

“咳咳…”奧蒂麗清了清嗓子，他一定是有潔癖的男人。

她饒有興趣地起身，繞着房間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浴室前。浴室的門雖然緊閉着，但還是從門縫裏透出一束光，隱約還有一絲撲鼻而來的香氣。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頭竟有點昏沉，當她轉身想坐回沙發上時，門鈴響了。

門鈴聲喚回她飢餓的思緒，她跑過去，從硬幣般大小的貓眼裏看見一個服務生，他的身旁放着一輛餐車。他將餐車上的餐盤端起，另一隻手再一次按響門鈴。

服務生聽見房間裏的動靜，殷勤地說道，“623號房間，兩份套餐，麻煩您開門。”

奧蒂麗把房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服務生手裏的大餐盤上放着兩份意大利麵，兩份小碗牛肉鮮濃湯，兩份奶酪，兩杯牛奶以及兩套餐具。

“放在這裏。”她吩咐服務生把食物放到餐桌上，“至於小費，也許我能在結算房費時再給你。”

奧蒂麗抱歉地朝服務生笑了一下，因為她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請您慢用！”服務生放好食物和餐具，便悄悄地走出了房門。

牛肉鮮湯以及奶香味一擁而上，奧蒂麗忍不住拿起勺子小抿了一口。就在奧蒂麗目送服務生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門鈴聲再次響起。

“什麼事？”難道是忘記什麼東西？奧蒂麗疑惑地起身走過去，門外很安靜，她透過貓眼向外看去，服務生依舊站在那裏，手裏多了一份沙拉。

“今晚旅館免費贈送一份沙拉，我幫您送進去。”奧蒂麗發現他微微低着頭，聲音也壓低了幾分。

“我想這些足夠了，”奧蒂麗心中泛起一絲不安，“這份沙拉當作你的小費如何？”

服務生緩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那不打擾您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