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遇“瘋子”,不可破解的“死循環”
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幾乎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但劉明義卻親自證實了這個世界的存在。
當劉明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差一點以為自己還呆在那處封閉的洞穴中,但很快他便發覺出其中的不同。
雖然同樣的漆黑、寂靜,但劉明義卻可以清楚感受到這裏存在着無數生靈。沒錯,不是看到,而是感受。他不能確認自己是否睜着睜着眼睛,就像他無法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一般。
沒有臨死時感受到的窒息,也沒有因為被水充斥滿肺部乃至膨脹破裂的痛苦,事實上劉明義此刻甚至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就彷彿與這裏融為一體,與萬千生靈一起化作這裏的一部分,這裏就是永恆之地,是萬物死亡后靈魂的最後歸宿。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劉明義漸漸失去自我認知,即將徹底化為永恆的瞬間,更古不變的永恆之地莫名的沸騰起來。起先是一點,然後圍繞着這一點漸漸的旋轉擴散,直至整個永恆世界都化作了一個看不見的漩渦,而在漩渦的中心沸騰的源點,一道無法描述的意志艱難的擠了進來。這道擠入的意志無形無狀,無法用語言或任何一種形式來描述,但卻擁有着無可匹敵的威嚴,就在這一刻,屬於劉明義的意識從永恆之地中猛地剝離而出,也就是這一刻他終於醒了過來。
……
“這位官爺,且慢行!”
從恍惚之中漸漸清醒,劉明義的面前一位衣衫襤褸的中年人正微笑着對着他點頭,劉明義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面前之人,又看向四周。
劉明義此刻正置身於一條嘈雜的街道之中,無數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談聲,叫罵聲匯聚在一起,不斷轟炸着他的耳膜。劉明義將目光向更遠處延伸,距離他並不算太遠的地方,一隊士兵正在街道上整齊的行進,他們時不時停下對着周邊百姓叫喊着什麼,像是在維持這裏的秩序。另外一邊,一群身穿素縞的婦女圍成一圈不斷的哀嚎,時不時的有一名婦人起身向天空撒下一把塵土,使得那一片總是瀰漫在塵土之中。但是很快便有人試圖阻止驅趕他們,原來這些婦人聚集的地方竟是一處茶館的門口,漫天的塵土讓不少原本想要進去討杯茶水解渴的客人望而卻步,但更多人則因為她們的哀嚎圍在一起指指點點看起了熱鬧。幾乎就在劉明義注意到這一幕的同時,從茶館中走出了幾名小廝打扮的年輕人,他們不由分說便動手開始驅趕這群婦人,很快兩伙人便扭打在一起,這裏的動靜顯然吸引到另一群人的注意,剛才還在另一邊維持秩序的士兵迅速向茶館靠近。
“官爺,且聽我一言。”
就在劉明義的注意力徹底被吸引到茶館那邊的時候,他的耳邊再次響起一個聲音,這時他才猛地想起還有一個中年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什麼事?”
劉明義感覺一頭霧水,這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他並不認識,但不知為何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嘿嘿,官爺,恕我多言,你是不是正有一件急事等着去辦?”
中年人嘿嘿一笑,他的眼睛不斷在劉明義身上打量,這多少有些讓他感覺到不自在。
急事?中年人的話語讓劉明義有些發懵,但隱隱之間他確實感覺到自己好像的確是正有什麼事情。
是什麼事情呢?劉明義仔細回想,突然間他腦子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他此刻不是正要趕往孫乾的別部司馬府么。早些時候他收到了別部司馬孫乾給他傳的口信,說是去往河北的使團人員已經確定,讓他立即集合準備出發,結果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居然還站在街上發起了呆。想到這裏,劉明義慌忙一輯,轉身便要離去。
“慢!”
沒想到中年人突然伸手拽住了劉明義的胳膊,那人力道奇大拉的劉明義差點栽倒,“官爺,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怕近日將有死劫啊!”
呃!劉明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差,好端端的就被人詛咒要死,他沒有立即暴走已經算是很好了。他甩開中年人的手,從腰間掏出荷包,從裏面隨便取出了幾枚銅板扔到了地上。
“抱歉,多謝你剛才的提醒。不過正如你知道的那樣,我現在有急事,真的沒時間聽你胡說八道,告辭!”
劉明義以為對方是不過是一個走街串巷靠行騙混飯吃的江湖術士,不過這也不能怪劉明義,畢竟這個中年人的一身打扮,就算是馬上亮出他藏在身後的“算命幡”,劉明義也絲毫不會感到驚訝。
“哈哈哈!你以為我是騙子么?”
沒想到中年人聽后並不生氣,他哈哈一笑作出一個請的手勢,“既然你不願意相信,那麼儘管走便是!”
“告辭!”
劉明義原本就着急離開,一聽中年人這麼說,抬腿就像遠處走去。
“溺水的感覺不好受吧?”
就在劉明義已經走出去好幾步的時候,身後突然再次傳來中年人的聲音,不過這一次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這讓劉明義聽着全身不自覺的感到一陣難受。
到底是怎麼了?劉明義心底有些詫異,為什麼一聽到“溺水”,他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縈繞在胸口,彷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液體充斥肺部的窒息痛苦一般。
“你是什麼意思?”
這種痛苦越發的清晰,劉明義的內心開始變得無比焦躁,他總有一種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事情一般的失落感覺,當那種感覺漸漸進入臨界點時,他再也忍耐不住回身向後面吼道。
“嗯?”
然而身後哪裏還有中年人的身影,劉明義左右張望,但人群之中根本就沒有那衣衫襤褸的身影。
劉明義突然有些後悔,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又經歷了一次“死亡回歸”,然而與之前的“死亡回歸”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幾乎沒有任何記憶。這就有些麻煩了,不同於許都的那次,這一次他很可能無法再藉助自己的死亡經驗,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就有可能陷入到一個不可解的“死循環”之中。而劉明義後悔的便是,這個解開“死循環”的鑰匙,恐怕就是被他拒絕的那個衣衫襤褸不知姓名的中年人了。
那個中年人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