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太師的提問

李太師笑道：“當年時大人離京，那些不知情的老百姓還傳說，是因為時大人寫的一首詩，老夫對你懷恨在心，哈哈，老夫有那麼小氣嗎？”

時平凡淡淡一笑道：“宦海深淺，百姓如何得知？也只能聽些小道消息妄加猜測了。至於李太師是什麼樣的人，也只有我們才清楚吧？”

不少人附和道：“對對對，李相心胸開廣，豈是愚昧小人能知？”

開平皇帝笑道：“時狀元年紀輕輕便高中狀元，才華冠絕天下，但是少年得志，難免便浮躁些，目空一切，恃才傲物，朕罷你的官，是為你好……這不，這一罷，不但給了你在揚名江湖的機會，而且還讓你得到了一身本領，此番再進宮來，已是文武全才，這不是證明當初朕的決定正確嗎？”

李太師道：“皇上英明。”

眾官齊道：“皇上英明。”

開平皇帝把目光移向唐澤西，說道：“你叫唐澤西？”

唐澤西跪下道：“臣唐澤西參拜皇上。”

開平皇帝笑道：“剛才已經拜過了，不必再拜了，快起來吧。聽說你是秦風的師弟，看來這神風寨的水土不錯，把你們兩個都給喂得神清氣爽的。什麼時候朕也去喝一點神風寨的水，看着也會清爽些。”

眾人齊道：“萬歲英明神武，無人能及……”

開平皇帝笑笑，又道：“不是說還有個漂亮小師妹嗎？為何躲着不見？”

秦風道：“回皇上，小師妹外出時中了圈套，被人劫持而未歸，並非有意躲避。”

開平皇帝斂起笑容道：“是進京之後的事嗎？”

秦風道：“是。”

開平皇帝道：“上京府尹何在？”

只見一個大臣出班道：“臣在。”

開平皇帝道：“江姑娘已經歸順朝廷，並破格封為部將，現在就是朝廷命官了，朝廷命官在京城被人劫持，此為朝廷之奇恥大辱，着你立刻追查此事，就是翻個底朝天，也把江姑娘找回來，否則拿你是問。”

那大臣道：“臣領旨，臣這就着手去辦。”告退而去。

開平皇帝最後把目光看向姜夫人，笑道：“這位就是姜夫人了吧？”

姜夫人欠身道：“臣妾拜見皇上，臣妾山野草莽之人，不知禮數，宮殿莊嚴，不敢胡亂行禮，若禮數不合，請皇上恕臣妾無知之罪。”

開平皇帝道：“真是個聰明女子，姜長歌，你福氣不錯，竟能娶到這樣的女子。”

姜長歌道：“皇上所言極是，臣也是這麼認為的。”

李太師讚歎道：“老臣也是開了眼界了，山寨裏面，都有這麼知書識禮的女子，確實讓人吃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出身名門望族，書香門第呢。”

秦風和姜長歌聽到這話，心頭都是一跳。

只見李太師把頭移向一邊，笑着說道：“范真大人，沈遠堂大人，你們倆都是名門出身，見多識廣，象這樣的女子，你們得承認真的是不多見的吧？”

姜長歌心頭震動，這李太師真的是要藉機發難了嗎？

上殿之前，他們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殿裏遇到范真和沈遠堂。

這兩個人，一個是姜夫人的哥哥，一個是姜夫人曾經的未婚夫。

時隔多年，姜夫人卻在使用了換陽大法數年後，原本有所改變的身體重新恢復，並漸漸還回到二十齣頭時的模樣，加上她一直未育，身材保持得極好，與年輕時完全沒有變化，咋一看，簡直就與尋常姑娘無異。

姜夫人在上殿之前，也曾刻意打扮了下，以努力讓自己顯老顯丑一些，但為了不着痕迹，這樣的處理並不敢太過分，所以輕度的醜化后，依舊掩蓋不住她的亮麗。這樣的容貌喚起親人的回憶根本不是問題。更怕的是，有可能會喚起沈遠堂的回憶，起碼不會讓他無動於衷。畢竟沈遠堂之所以對范二小姐一見鍾情，小姐的臉是關鍵。雖然如今物是人非，星轉斗移，已各有家室，但是一見鍾情時的那種感覺，怕不是能說消失就消失的。

所以，進殿之後，姜夫人一直低着頭，不敢往兩邊看，不知道會不會在殿堂上遇到她此時還不想遇上的人。

現在，聽到李太師喚起兄長和沈遠堂的名字，她頓時如聞霹靂，沒想到李太師還真的這麼迫不及待的要用她來做文章。

卻聽得范真答道：“太師見笑了，下官公務纏身，哪有閑暇去理會別人家女子如何，太師見多識廣，說什麼就是什麼，下官並無異議。”

沈遠堂答道：“下官所想，也與范大人一般無二。”

李太師羨慕的打個哈哈道：“難怪你們范沈兩家能結親，你們大家看，說話的口氣都一樣的。沈大人啊沈大人，老夫可聽人說，沈姑娘之所以能夠在進入賊巢之後，還能保持清白之身，皆是因為這位姜夫人一力保全，你可得好好謝謝她哦。”

沈遠堂道：“下官沒有相爺那麼神通廣大，也不喜歡道聽途說，抱歉得很，你說的情況，下官一無所知。”

李太師道：“不至於吧，小姐不是已經安然回到府上了嗎，怎麼會一無所知？”

沈遠堂道：“小女被賊人擄走後，受了不少驚嚇，雖然被她表哥樊英好不容易救回來了，但是至今驚魂未定，神思恍惚，一問三不知，下官自然就一無所知了。”

李太師道：“沈小姐是被人擄走的嗎？老夫已經查清楚，是沈小姐自己單騎匹馬跑出京城去的，並不是被人擄走的。”

沈遠堂道：“目之所見，未必為實。”

李太師道：“也對，沈大人說的有道理的，沈小姐出身於沈家這樣的書香門第，世代都是忠臣孝子，肯定都是潔身自好，怎麼可能離家出走，私會山——寨好漢？一定是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她是絕不可能做出如此敗壞門風的無恥之舉的。”

姜長歌再也聽不下去了，冷笑道：“李太師，你究竟想說什麼，說清楚點，你剛才說的這些話，算是什麼意思？”

姜夫人早就被李太師的話扎得心驚肉跳，正不知接下來如何是好，沒想到姜長歌這麼快就沉不住氣，聽他這麼一喝，她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