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情換頓飯
走在濱海市的街頭，楚沐塵對於自己身無分文的狀況有些不滿。
本尊如今只具玄境修為，距離御虛遁光的行星境尚遠，此去申都，尚有數千里之遙，坐飛機是最快的，但機票錢也得幾千。
如今之計，應該是想法子弄些錢花銷。
不單單為了路費，更要填飽自己的肚子。
玄境修為，肉身力量可趨至三千斤，筋骨堅實如鐵，紫府法力如涓涓細流，神識可覆蓋方圓五十米，可施展些許小法術。
也正是因此，每日身體能量消耗極巨，日常皆需吃下十倍於普通人的營養食物，方可來得及補充消耗。
此刻，楚沐塵已然清晰聽見自己至少有八百年沒聽到過的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了。
肚子餓了怎麼辦，當然是找吃的。
沒錢怎麼辦？
吃完再說！
楚沐塵對吃方面的要求素來極高，縱橫星界時，他曾經為了吃頓好的，不惜上捉大荒饕餮下菜，下捕星海龍鯨為原料，輔以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只求一餐美味。食之精可見一斑。
在鬧市區的餐飲一條街上，楚沐塵選擇了一家最是氣派，名為“望月樓”的酒家，逕自入內。
他一個人佔了個大圓桌，點了十二個冷菜，十二個熱炒，外加兩大盆米飯。
服務員只當是朋友聚餐，楚沐塵先來點菜的，也沒有多問什麼。
可當端上桌擺盤的冷菜在三分鐘時間內被楚沐塵一個人干光后，服務員就傻眼了。
“這位先生，熱菜現在就上？不等等你的朋友了？”
楚沐塵擺擺手道：“就我一個人吃，不需要等人，立刻上，還有兩盆白米飯。”
聽到這番話后，瞅着楚沐塵穿的一身略舊的船員制服，服務員的警惕心起來了。
上菜歸上菜，但始終保證有一名服務員盯着風捲殘雲中的楚沐塵，這一桌子菜，雖然沒有酒水，也得小一千呢，讓人吃霸王餐了可不成。
不遠處，兩名服務員衝著楚沐塵所在方向指指點點，他們的對話雖然小聲，又怎可能瞞得過擁有玄境感知的前者。
“那個傢伙太能吃了，這頓飯少說十人份的量，他都快乾光了。”
“這食量不去參加大胃王比賽真是浪費了。”
“我怎麼越看他越像吃霸王餐的呢？”
“他敢，也不瞅瞅我們望月樓的老闆是誰。”
“這話沒毛病，雖然望月樓只是老闆名下的產業之一，但好歹也是掛着張攔江這個名號，在臨海市的地頭，就算是官府的小頭頭都沒那膽在我們望月樓吃白食。”
“不聊了，那人吃完了，我去找他結賬，對了，喊上劉成，你跟他一起守在門口。”
飽餐一頓的楚沐塵氣定神閑的摸了摸肚皮，暗暗心道，吃慣了龍肝鳳膽，鯤翅麒筋，這大魚大肉的確有些食之無味，看來有必要儘早覺醒一重道紋，令修為趨至地境，屆時即可開始修鍊《星羅不滅金身》，從此也就不虞餓肚子了。
“這位先生，這是你的賬單。”
畢竟是有檔次的大酒家，服務員即使暗暗認為楚沐塵付不起錢，仍一切按照規矩來，將賬單送到了後者面前。
楚沐塵看也沒看賬單一眼，淡淡道：“但可以喚你們老闆出來見我，我可以幫他一個忙，亦或欠他一個人情。”
李來順見過吃白食的，卻沒見過似楚沐塵這般吃完白食被攔下還如此淡定，並且滿口聽不懂的怪話的。
“一共八百一十六，去掉零頭，八百，您結了，一切安好。”
李順來語氣生硬道：“要不然，可別我們不客氣。”
楚沐塵沒在意對方態度上的變化，他也並非有意要刺激對方，而是真的認為自己今天選擇這家店吃東西，是對方的一場機緣。
因為在進店之前，楚沐塵就已想好，這頓飯吃完，不妨留個信物，算是欠了這家酒店老闆的一個人情。
日後但有所需，他會出手幫上一次。
這種思路，源於重臨地球的楚沐塵早已習慣了在星界闖蕩時，無時無刻不在體現的叢林法則，願意用人情換一頓飯，這已是楚沐塵試着融入地球人類平日守則的一種善意表現了。
楚沐塵願意主動欠人情，這在浩瀚星界之中，幾乎是極之罕有的事，亦是無數修士擠破腦袋都想要獲得的。
當年，楚沐塵尚只是行星境修為，在一處星海秘境中得到過一位恆星境修士的善意援手，他便留了張條，許諾欠對方一個人情。
百年後，那位恆星境修士找到當時已是黑洞境巔峰的楚沐塵，希望後者幫忙，本來對方只是想懇求楚沐塵提供一個棲身之所，助他躲避一位宙化境的厲害仇家。
而楚沐塵卻以一介黑洞境修為主動找到那名宙化境修士，越境將其轟殺，還了當年的那份人情。
從此，楚沐塵的人情，儼然成了一種極之珍貴的修行資源，隨着類似的事件遞增，以及楚沐塵的修為越來越高，象徵他欠下對方一份人情的“楚”字簽名字條，亦成了黑市中價值堪比先天至寶的無價之寶。
認條不認人，這是楚沐塵的規矩。
李順來見楚沐塵依舊是一副淡漠如水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正打算喊上幫手先揍對方一頓的時候。
楚沐塵見對方並沒有喊老闆的意思，皺了皺眉眉頭，搓掌成刀，從紅木餐桌的邊角上切下巴掌大小的一角來。
隨後以指代筆，在木塊上寫下入木三分的一個“楚”字，平靜道：“將此字牌交給你們老闆，囑其保存好，他日若有所求，來申都尋我楚沐塵，憑此字牌，我可以幫他一次。”
這一刻，李順來的大腦是當機的。
尼瑪，這紅木餐桌大幾萬呢，你吃白食不算，還把餐桌弄壞了，要不要這麼作死。
一時間太過氣憤的緣故，這夥計也沒多想楚沐塵能徒手將紅木餐桌砍下一角，並以指代筆寫下鐵鉤銀畫的簽名，武力值絕對在水準之上。
“劉成、錢兵，快過來，這個橫貨沒錢吃白食，還把紅木餐桌弄壞了。”
留了字牌，楚沐塵起身要走，卻見三名氣勢洶洶的服務員擋在了自己身前。
只是一個冷峻眼神掃過，三人即雙腿放軟，楚沐塵也沒多言，從旁緩步走過，朝着酒店大門邁去。
“不能讓他跑了，這個鍋我們背不起的。”
眼看着楚沐塵就要走出大門，方才被強大氣場震懾的李順來終是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大喊道：“報警，報警。”
而就在這時，酒店大門前，停下一輛黑色的奧迪A8L，車門打開，後座下來一名年約四旬，留着板寸，身形魁梧如山的西裝中年人，那人兩眼閃爍着異於尋常人的精光，顯得格外精神，推門進了酒家。
“什麼事需要報警？”
“報什麼狗屁警，前台那個小姑娘，把電話撂下，我這裏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飯店，喊警察來，是想趕絕我張攔江的貴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