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夢魘
心好痛,眼皮好重。
轉眼——
意識尚存,轉眼間她已經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何謂愛?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一道略帶稚氣的‘女’聲響起,甜美的聲‘色’之中,夾着幾許悲痛、幾許惆悵、幾許凄涼。
誰?是誰在說話?
“如果我說,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假使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接近你是帶有目的的,是為了讓你動情,為了在你動情后挖取你的心。那麼,你……還會選擇愛他么?”
還會選擇愛他么?應該不會吧?
誰會愛上一個對自己動機不純的人呢?
只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如果嗎?若凡事都可以預知,那這世上會少了很多的悲劇吧?
可同樣也會少了很多的‘精’彩。
生活,因未知而更具魅力。
“沒有如果。”安寶兒答。
對方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頓了頓,又道:“那你現在恨他么?”
“恨?或許吧?但有多恨,就有多愛,到頭來還是因為愛而恨。”
安寶兒畢竟是從現代魂穿來的妹子,對於感情,她懂得道理很多。
一個人若真能放下一個人,那麼他們之間將沒有愛,自然也沒有恨,如同陌路。
“所以,你還是愛他的,對嗎?”
“不對。”
“這麼說,你是恨他了?”
安寶兒遲疑良久,愛也好,恨也罷,對於一個只為了利用自己的男人來說,都是奢侈的。
“也不是。”
對方一怔,同樣的問題,她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個人了。
有的說還愛着,有的說恨死了,還有的說又愛又恨着。
之後,每當自己‘逼’迫別人一定要做出一種選擇時,答案無非就只剩下兩種,要麼是愛,要麼是恨。
“不是愛,也不是恨,那是什麼?”
“是放下,對於感情,我願意付出所有,我賭得起也輸得起。”
放下……
那道聲音開始變得‘激’動了起來,“他欺騙了你的感情,挖了你的心,他這樣對你,你都可以放下?”
心的確還在隱隱作痛,說沒有不甘,沒有愛與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人這一輩子,路漫漫,執念若是太深,又要如何走下去?
“放下,不是放過他,而是放過自己。雖然他負了我,可我是真心愛過的;雖然我有恨,可我終究還是愛了;愛了就是愛了,愛錯了也是愛了,不想再錯下去,想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唯有放下。”
“好一個……唯有放下。”
忽地,黑暗散去,安寶兒的面前出現了一隻火紅‘色’的鳳凰,它輕輕晃動了下九條蓬鬆的尾巴,尖尖的嘴一開一合道:“小丫頭,沒想到你年紀那麼小,感悟卻那麼深。是愛還是恨,我困了自己漫長到我已數不清的歲月,卻沒料到,你的一句‘放下’才是我真正在等的。
是啊,我該放下了。
你是唯一一個,哦,不對,你們是唯一一對通過考驗的,你很出‘色’,你的男人也很出‘色’。
你放心,你們兩個都不會有事,作為回報我將送你們出仙去林。
希望,今後,不管有多大的阻礙在等着你們,你們都能懷着對愛的領悟,堅定地走下去。”
“你是?”
“倪夢,夢幻的夢,再見了,謝謝。”
安寶兒腦袋還有點轉不過來,意識一沉,再醒來時,人已經在凌墨的懷裏了。
“我…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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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我們已經出了仙去林了。”
凌墨雙眸泛着柔光,語氣滿是溫柔。
“她……”
安寶兒說著,視線不由得往隱仙林深處看去。
“善惡終有報,她死後怨氣太重,魂魄一直藏於歸隱湖中,為保魂魄不散,她曾吃了不少人魂,耗到今日,她本就已是強弓末弩了。如今,她因你的一句話而放下,也算是得救了,雖然她的魂魄已耗到殘缺,但勉強還是能夠入輪迴的。”
安寶兒眨眨眼,師父怎麼知道那麼多?
“好奇我怎麼知道的?我也是看到它的魂魄后才知道的。另外,你做夢時候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點。”
“我做夢?”
安寶兒整個人還是有些懵。
凌墨微微頷首,抱着她的雙臂忍不住地緊了很多,“那是她讓你做的夢,讓你用她的身份,經歷了她所經歷的痛。”
“啊!那個………”
安寶兒大悟,忙反手抱住自家師父狂蹭,“嚶嚶嚶,師父,人家愛的是你,是你。那個什麼破夢不是我要做的,不算出軌!”
“你還敢出軌?”凌墨挑眉。
安寶兒死命搖頭,“不敢不敢!而且,你戴綠帽子也不好看。”
“綠帽子?”
“呃,沒、沒什麼。”
安寶兒噘着嘴,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凌墨看着她的神情加深了不少,抵着她的額,輕聲道:“不準放下。”
“什麼?”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放下我,我也不會放下你。”
“…………”
由於他體內擁有她的殘魂,所以有些強烈的感情‘波’動,他都是知道的。
雖然,這是別人的故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別人的故事觸動了他的心弦。
當她說出放下的時候,他感覺他的心被什麼狠狠的扭了一把。
“不準,不準。”
他緊緊地抱着她,像是想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血‘肉’一般,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又為什麼會那麼不安,他只要想起“放下”這兩個字,他就感覺自己會崩潰。
“師父,疼。”
“叫夜。”
安寶兒輕嘆了口氣,師傅一下子變成三歲孩子了,就跟小時候要糖一樣。
忍着痛安撫他道:“夜,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
歸隱湖上,一隻火紅‘色’的鳳凰正在逐漸消散。
她有罪,她知道的。
那些回答恨的‘女’子,化作了她靈魂的‘肥’料,支撐着她靈魂的消耗。
而那些回答愛的‘女’子,便被她製造出來的那場夢一次又一次地虐着,鬱鬱寡歡而死。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仔細想過,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這麼做了。
“原來,答案竟是放下。”
她自言自語着,腦海里是過往同他在一起的美好,每想一個畫面,就消失一個畫面。
靈魂都已殘缺,還留着那些回憶做什麼?
的確是該放下了。
她正要閉眼,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夢夢。”
那是一名白衣男子,他的魂也已經瀕臨潰散,他的神情悲涼,卻帶着絲絲的欣慰。
“你……”
倪夢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和當初一樣的俊美,只是多了一股滄桑的味道。
“你是誰?”
倪夢說著別開了視線,她已經決定放下了,那就放下吧。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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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我叫白衣。”
她的眸猛地一亮,也僵在了那裏。那是……
她給他取的名。
那一夜,他想着她是他人生中的過客,卻沒想到她其實是他的所有。
“你終於看到我了,無論上天還是入地,我陪你,我們…一起走。”
小金‘門’護‘門’城內的某間客房中,小柒輾轉難眠。
身上的傷未好,心裏的傷就跟着來。
她很累,身心俱疲,她該睡的,哪怕只是打個盹。可是,她的心很‘亂’,‘亂’得無法入睡。
“唉。”
長嘆了口氣,小柒‘揉’着太陽‘穴’爬起身子,坐在‘床’上發起了呆。
她告白了?
是的,她告白了。
她說了喜歡他,但是……
小柒猛地甩了甩腦袋,‘逼’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卻事與願違,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想。
會瘋的。
“我後悔了。”
她沒頭沒腦地丟了一句話,下了‘床’,在房裏來回踱了幾步,終於還是推‘門’走了出去。
外面空氣比較清涼,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她沿路走了好一會兒,止步抬頭望向遠處的天空,試圖放空自己,讓自己焦躁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
“啊!不要!不行了!”
“嘖嘖,這就不行了?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要,你還要。”
什麼聲音?
小柒神‘色’一緊,豎起耳朵,聽得更仔細了。
“啊!你、你給我剋制點,今、今天來了個小丫頭。”
“嘖,不過就是個小丫頭而已,你怕什麼?她要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直接解決掉她不就行了。”
“不、不…啊…不可以。那是、那是水若寒‘交’代我…照顧的。”
小柒皺眉,說話的‘女’的是‘玉’芙蓉?
帶着不解,她不禁邁開步子,躡手躡腳地往聲源處尋去,期間倒是沒聽到那兩人有再說話,而是發出一連串讓人聽得臉紅心跳的叫聲。
等小柒尋到兩人在的那間房時,房裏的人已經完事了。
‘玉’芙蓉穿戴好起身,有些心煩意‘亂’的。也不知道自己這陣子是怎麼了,她的身子好像越來越離不開影軒了。
這令她感到很不安,看來那個計劃不能再等了。
“那東西還沒準備好么?”‘玉’芙蓉問。
“什麼東西?”
影軒‘舔’了‘舔’薄‘唇’,‘露’出一抹邪笑。
‘玉’芙蓉怒氣沖沖地轉身瞪了他一眼,“就是你之前說的定情珠啊!”
“哦,你說那東西啊。”
影軒側躺在‘床’,‘性’感的身子上,僅僅只用黑‘色’外袍遮住了下身的重要部位。
他漫不經心地看向‘玉’芙蓉,邪笑道:“你就那麼急?”
“廢話!金柱撐不了幾天了,再拖下去,萬像‘門’那邊勢必會再往小金‘門’這兒派人,若不趁着現在動手,更待何時?
水若寒,我是一定要得到的!就是不知道你那玩意兒到底靈不靈。”
影軒慢悠悠地伸出手,翻掌一攤,手心裏就多了一個小木匣,“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裏面,水若寒只要打開查看定情珠,這珠子就會飛入他的身體裏。到時候,你想讓他怎麼樣,他就怎麼樣,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忤逆你。”
‘玉’芙蓉大喜,連忙上前想將那小木匣接過去,誰知影軒一個後仰就躲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