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奇怪
沒過多長時間,灰寶回來了,它跳上郁嬌的膝蓋,哼哼吱吱起來。
兩個丫頭聽不懂,但郁嬌聽懂了。
它告訴她,它找到了丰台縣令。
郁嬌讓柳葉以裴元志和郁人傑的名義去請。
柳葉擔心請不來。
“這裏有個誘惑,他不會不來。”郁嬌冷然一笑。
果然,柳葉去請丰台縣令的時候,老頭縣令料想是裴元志和郁人傑將小美人請到了。
他便歡喜着來赴約。
可是,當他一進門,他的後腦勺上忽然一疼,暈了過去。
郁嬌放下手裏的凳子,拍拍手,冷冷一笑,“六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惦記我這個小姑娘!這一凳子,是警告你的,再敢為老不尊,我定不會輕饒!”
兩個丫頭驚異地看着郁嬌,小姐下手這麼狠?
郁嬌卻神然淡然,“還愣着幹什麼?快行動!”
“啊?是。”
……
茶樓另一間雅室里。
裴元志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水。
楚譽坐在他的對面,目光往他臉上轉了轉,勾唇淺笑,“裴世子,你的夫人是殘花敗柳,但那林將軍卻是個正直的人,好歹是你的老丈人。他死了,你怎麼不去看看?而且,你五歲那年,要不是他從劫匪手裏救出你,你早死多年了吧?”
裴元志垂着眼帘,臉色極不自然,“我有公事在身,太子命我來此地找丰台縣令議事,抽不開身。”
“你抽不開身,你不是還有僕人嗎?派個僕人前去弔唁一下,也做不到?”楚譽繼續冷笑,“你可真是無情無義啊!”
“譽親王!”裴元志抬起頭,冷冷說道,“如果,你的夫人在婚前同下人私通,你還有好心情去看老丈人嗎?”
楚譽淺笑,“本王要是有喜歡的女人,會十分的寶貝着,會讓她覺得,世間只有本王才是最好的男子,其他全是渣!她又怎會找上別人?你的夫人同其他人私會,要麼,是你比那下人還要差,要麼,是你根本不喜歡她,她已經寒了心。”
“胡說八道!”
“你這麼激動?難道,被本王說到心坎上去了?”楚譽盯着他的雙眼,笑得意有所指。
裴元志袖中手指握了握,強忍着怒火平復了下心情,看向楚譽冷冷說道,“譽親王,你請本世子來喝茶,是來說教的,還是有事相商?若說要說教,本世子長你三歲,見的人可比你多!若是有事相商,請儘快說,太子的事給耽誤了,王爺擔當得起嗎?”
“他是本王的親侄兒,敢說本王?”楚譽耍起無賴。
裴元志想殺了楚譽的心都有了。
郁人傑那個草包,沒有他在一旁盯着,會將事情辦砸的,可這楚閻王卻一直纏着他。
正在他心焦想着辦法甩開楚譽時,外面過道里,傳來不少人的高聲喧嘩聲。
“出事了?我去看看!”終於可以甩開楚譽了,裴元志站起身來,大步往門口走去。
“正好,本王也想看熱鬧。”楚譽也彈彈袖子,站起身來,步伐悠閑地跟了上去。
裴元志拉開雅間的門,就見前方一間雅室的門口,站着不少人。
有人在竊笑,有人在驚呼。
嗓門最大的是公孫霸。
“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真他娘的見到奇聞了,這郁家二少爺居然是個斷袖?跟丰台縣令睡一塊了啊!斷袖就算了,居然睡的是個老頭子,哈哈哈——”
西門鑫在一旁搖着摺扇,斯斯文文一聲長嘆,“如此污穢不堪的一幕,莫要污了在下的雙眸,走走走——”
左青玄也是眉尖微皺。
“走什麼走?再看看,再看看,誰是攻誰是受,還沒看清呢!”公孫霸伸手扒拉開看熱鬧的人群,走進屋中去了。
裴元志的頭,嗡了一下。
壞了,怎麼會是郁人傑?不該是郁人傑那個鄉下妹子嗎?
他正百思不解時,又聽前方公孫霸嚷道,“裴世子!丰台縣令正找裴世子呢,你在這裏啊,可真是太好了!”
裴元志心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郁嬌和兩個丫頭,因為個子小,擔心被高大個子的人群擠倒了,只站在過道的角落裏,靜靜地看着熱鬧。
另一方面,她想看看裴元志,那張表裏不一的醜惡嘴臉。
他在明,她在暗。
這種在背後復仇的感覺,很有趣。
裴元志,這一世,我會跟你不死不休!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大腿內側的那塊胎記,只有奶娘和他知道。
娘去得早,她是奶娘一手帶大的,奶娘不會背叛,那麼,那塊胎記的事,就一定是裴元志告訴給田永貴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郁嬌真想衝過去,抓着裴元志的衣領大聲問他,他親自送她入了黃泉,昨晚,前晚,可睡得安否?
他口口聲聲說,會護她一世平安,可送她入黃泉的,卻正是他!
為什麼?
既然不愛,為何要騙?
既然要她死,那就正面殺個痛快,為何要羞辱她讓她死?
“小姐,小姐?你怎麼啦?小姐?”柳葉輕輕地問着郁嬌。
只見郁嬌臉色發白,身子在發抖,目光如冰刀直直盯着前方。
前方有兩人,一個是剛來莊子上的裴世子,另一個則是那四個貴公子中的一個黑衣青年。
楚譽發現郁嬌雙目似劍盯着裴元志在看,眸光不由得一縮。
這個小丫頭……
真是奇怪得很。
郁嬌被柳葉喊得回過神來,卻不經意迎上楚譽似笑非笑的雙眸。
她嚇了一大跳,飛快收回心思,將眼挪開來,對柳葉說道,“二公子惹了事,看來,沒法送我們回去了,我們自己回莊子上吧。”
兩個丫頭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裏,趁着混亂,她們匆匆離開了茶樓。
在郁人傑被她們打昏后,郁嬌從他的錢袋子裏摸出了幾塊碎銀子,夠她們三人雇一輛馬車回莊子,和大吃一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