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二)(7)

官司(二)(7)

為調整老幹部家的地,崔聯曾經多次挨老幹部子女的打。這是崔聯寫給荷鎮派出所的一封報警材料。材料中寫道:9月15日,我帶着小組長到塌陷地丈量,當丈量完王良家的地后,王良父子起着摩托車上來謾罵挑釁,並惡狠狠的要行兇打人,聲言要刨死我。後來,他父子二人推開拉架人員,惡狠狠得對本人拳腳相加,本人被打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王良是早年的退伍軍人,自從民主1999年民主選舉落選后,一直懷恨在心……在另一封報警材料中,有這樣的一段話:王訓家多佔了耕地,本人請他到村委會辦公室來商量調整地的問題。11點鐘,王訓之妻在我的辦公室不依不饒,不同意調整他家的地。隨即我們兩人發生口角。王訓之妻拿起桌上一個茶杯象我砸來。幾個茶杯被砸得粉碎。情況緊急,我被迫報警。報警后,其侄兒幾個更加兇狠,掄起板凳就象我砸來,辦公桌上的玻璃杯砸碎。他全家人是向治本村主任於死地。110警察來了以後,才制止他們。他們之所以這麼兇狠,是因為在民主評議中被評掉了。懷恨在心……由於調整土地阻力太大,調地最後的結果是,一些平時比較老實的村民家的地全部做了調整,而老幹部、張忙等人的地根本就沒法動一動。此後,村裡就有了閑話。‘現在的村幹部,怎麼盡欺負老實人。’聽到這些閑話,崔聯很難過。但是又無可奈何。12月16日,萬般無奈的崔聯再次向鎮政府求助。他向鎮政府提交了一份題為《關於灰村村支部書記和村主任在工作中對立分歧的根源和現狀》的工作報告。在報告中,崔聯寫道:從6月24日民主評議后,村兩委中只剩下村支書和村主任。理應可以協調一致干工作了吧。可是,仍然不能一心一意地為村民服務。村支書和我這個村主任繼續僵持對立。特別是秋種后落實各種村務工作,均遭到村支書的拒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原因是堅持黨的領導權和村主任主張依法實行村民自治相矛盾和對立。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村中兩個對立團體在起作用。有相當一部分人,是極力阻撓、干擾破壞村主任再干出任何大的業績來。因為村主任一旦再有明顯成績,支持擁護者將會劇增。那麼,下一屆選舉的把握自然會更大,他們所擁護的村幹部就有敗北的可能。試想,足球場上雙方各進球一個,一方能允許另一方再進一個球嗎?勢必拚死的對抗,詳盡一切辦法來保持目前的均勢。這就是對當前灰村最恰當的形容。如今,縣人大代表選舉在即,我堅持提議召開村民大會預選村中的人大代表,可是村支書堅持讓小組長下去徵求意見。這項工作又處於僵持狀態。請問,長此以往,灰村的工作怎麼做?請領導給我們指出一條明路來。崔聯這份在政治上明顯不成熟的報告,同樣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崔聯在苦惱中等待着,一直等到了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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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村紀事:草根民主與潛規則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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