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四:太子阿崢2
番四:太子阿崢2
唐夫人原本想把人安排在東廂房,之後覺得這年輕人雖然狼狽,可說話討喜,倒是有幾分好感。唐夫人是個母親,看着一個年紀輕輕的公子流落在外,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希望人家能多幫幫他。這不,唐夫人乾脆將主僕二人安置在自家兒子旁邊的倚樓軒,雖是暫住幾日,可好歹同兒子互相也有個照應。
太子甚是感激二人,姑父姑母叫得親切。
唐夫人讓丫鬟們領着二人進去梳洗,看着那高高瘦瘦的背影,笑着對唐鴻遠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嘴甜。”
唐鴻遠也笑了笑,心道:豈止是嘴甜,簡直就是自來熟。
可偏生,這模樣看着就招人喜歡。
用晚膳的時候,薛崢才在飯桌上看到了太子。
她表情愣了愣,步子一頓,倒是沒走過去。
太子笑吟吟看着薛崢,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熱情的招了招手道:“阿崢阿崢,趕緊過來坐呀。”他見薛崢不過來,便朝着唐鴻遠和唐夫人微笑道,“我去叫阿崢過來,先失陪了。”
太子起身去叫人。
唐鴻遠側身對着唐舉道:“瞧瞧,人家多有禮貌,可要學着點。”
唐舉一張稚嫩的臉漾着笑意,衝著唐鴻遠點頭:“孩兒知道。”
薛崢不願當著姑父姑母的面同太子說話,便拉着他去了外頭。太子見薛崢主動牽她的手,笑的合不攏嘴。
到了長廊,薛崢道:“你趕緊回去。”
太子俊臉一垮:“我不。”
薛崢道:“太子殿下,你這麼出來,就沒想過晉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太子有些愧疚,他瞅了瞅薛崢,道:“那你跟我回去。”
薛崢蹙眉:“太子殿下,我待在我自己的姑父姑母家,同你有什麼關係?而且……你也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寧州。”
是啊,他知道的。想來那日忠勇侯夫人已經看出了他對阿崢的心思,所以才急着把女兒送到寧州暫住。她不願自己的女兒和他扯上任何關係。可這些,都是因為忠勇侯夫人還不夠了解他,若是知曉了他對阿崢的認真,她完全可以接受他這個女婿的。晉城如何,同他有何干係?到時候,若是媳婦兒都沒了,他找誰哭訴去。
太子思忖一番,抬眸看向薛崢。看得他有些捨不得挪開眼。
他道:“阿崢,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只要你點頭,這些事情,我會想法子的。”只要她肯嫁他,前頭有什麼千難萬險,他都可以解決。
薛崢覺得自己同他有些說不通,正欲發火,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
“崢表姐,你這是……”
薛崢和太子一道側過頭,看着着一襲桃粉色綉蘭花褙子的唐薇正站在那兒。
唐薇比薛崢小一歲,生得杏眼桃腮,甚是嬌美。她看着薛崢身邊的陌生男子,瞧着他年紀輕輕,身上穿着一身極簡單的竹青色長袍,可這臉,卻俊得不成樣子。唐薇畢竟年紀小,未怎麼接觸過外男,如今瞧着,臉頰有些泛紅,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我先進去了。”
唐薇是個聰明姑娘,知曉這位公子定然和薛崢有些瓜葛。可她瞧着,二人容貌,倒是頗為般配。這世上,還是有眼力勁兒的人,曉得她這位崢表姐的好。唐薇心下歡喜,隨即進了飯廳。
唐府沒什麼規矩,不過極簡單的一家四口。
唐薇見了唐鴻遠和唐夫人,落座之後,才問道:“那位公子,就是今兒來找崢表姐的親戚?”
唐夫人笑笑說是。
唐薇心下好奇,也不曉得這位公子是個什麼來頭。可到底是外男,她一個姑娘家,不好問這些。少頃,便見方才在長廊上談話的二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見二人落座,唐鴻遠才道:“咱們唐家沒什麼規矩,一家子吃飯熱鬧些……”
太子甚是配合道:“我倒是覺得挺好的,這樣一家子,才溫馨。上回我去阿崢家,也是一家子熱熱鬧鬧的,當時我就羨慕。”
唐鴻遠面色一頓,唐夫人也是驚訝,這……都去過崢兒府上了,而且還一道用飯了。
也不多說話,幾人開始用膳。
飯桌之上,太子一口一個“姑父”、“姑母”,叫得又甜又順溜,把唐家夫婦二人哄得飄飄然。
一頓飯下來,唐鴻遠也接受了太子的熱情,開始叫他“阿昀”。
唐舉聽父母的話,看着太子,道:“阿昀哥哥。”
太子對唐舉的印象頗深。先前阿崢出來見他的時候,這個小子就跟着一塊兒出來,而且他能能感覺的到,這臭小子和阿崢之間的親近。雖說年紀還小,可十一了,也是個少年了,阿崢這麼好,這小子肯定惦記。太子心下對唐舉不喜,面上卻得客客氣氣的,畢竟他這會兒吃他家的,喝他家的,睡他家的,還討好他的父母。
太子拿起公筷,很是熱情的給唐舉夾了一隻雞腿:“表弟多吃點,多吃點才長個兒。”
唐舉心思單純,因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哥哥,目下看太子示好,自然歡喜接受,還極懂禮貌的說謝謝。
用晚膳,薛崢在院子裏走了一圈,才回屋睡覺。睡前沐浴,薛崢坐在浴桶中,想着今日太子的事情,越想越覺得煩躁。她明白二人之間隔着什麼。可今日,她見他來尋她,心裏的確存着感動,甚是是欣喜。只是他做事魯莽由着性子,可她不是,她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今日已晚,姑父姑母心性善良,不可能把他趕出去的。
明日吧。
明日她就去和姑父姑母說清楚。無論如何,她不想簡單的唐家和皇宮扯上什麼關係。
做好決定之後,薛崢的心情並未放鬆多少。
茗雪就待在薛崢身旁,看着這位表姑娘沐浴罷穿着一襲玉蘭色寢衣,散着烏髮,一張臉當真是美得驚人。可惜這麼美的姑娘,性子卻這般強勢。
薛崢道:“你下去吧。”
茗雪道:“那奴婢就下去了,若是表姑娘有什麼吩咐,儘管叫奴婢。”
薛崢雖然強勢,可對自己人卻是和善客氣的。她見茗雪下去,才上榻睡覺,待熄了燈,掀開被褥躺下的時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她一愣,伸手摸去。
掌下是一具溫熱結實的身軀。
她往下一摸,眉頭一皺,頓時頭疼得厲害。
不着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