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你們班上的男生還真幸福,上課有這麼多美女在身邊,好羨慕啊,像我讀的機械系都是男生,教室里都是男人的汗臭味。」
「一個女生都沒有嗎?」
「有兩個啦,但都一入學就被追走了。」曾上哲摸着頭呵呵一笑,有種純樸的憨厚感。「結果出社會之後,公司裏頭還是男人居多,哈哈哈……」
「哈哈哈……」江季庭也跟着笑了起來。
「有空一起去吃個飯吧。」曾上哲拿出名片遞給她。
「咦?」吃飯?
「你應該沒有男朋友,對吧?」
每次看到她上下班都只有一個人,沒見過有人來接送她,故曾上哲如此猜測。
「呃……」沒料到他會突然邀約她,還點破她沒有男朋友的事實,江季庭一時慌了手腳,「我、我是……」
「她有男朋友喔。」
突然有人打斷了兩人對話,江季庭轉過頭去,訝見程致棋。
「致棋……」他的意思是說……說他是她男朋友嗎?
「我們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個男朋友,有時還為了她的男朋友,不跟我們去聚餐。」程致棋在她身邊站定,「沒錯吧?」
原來他指的是她從沒有承認,故意用曖昧的方式製造出來的假男朋友……
說不出的失望襲上胸口。
「這樣啊,」曾上哲失落一笑,「那真是抱歉了。」
曾上哲揮手道別,走進另一邊的機械公司。
「你看起來好像很想跟他出去吃飯?」程致棋雙手盤在胸口,語氣像在審問。
「你……生氣了嗎?」
莫非他吃醋了?
江季庭心中燃起希望之光。
「不會啊,想去就去,你的自由,我管不着。」程致棋走向一旁的廁所。
管不着……嗎?
江季庭的微笑染上一抹凄苦,抬頭,竟然看到丁若芹,一雙漂亮的明眸盯定放在她身上。
「怎麼了嗎?」江季庭連忙將唇上的悲抹掉。
「沒事,我只是想去買杯咖啡。」丁若芹走到她身邊,「學姊,我看你別再繼續倒追下去了,我看了都覺得可憐。」
江季庭不明白丁若芹為何要一直針對她。
她不好的態度都是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言語犀利又刻薄,江季庭基於既是學姊又是公司前輩的關係,百般忍耐着,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江季庭的脾氣都快要被她逼出來了。
「我真的沒有……」
「少在那邊自欺欺人了。」丁若芹嗤笑了聲,「你根本沒有男朋友吧。」
是,她是沒有男朋友,但關丁若芹什麼事啊?
江季庭緊抿着嘴,身側雙拳緊握。
「女人在這方面直覺很準的。你說,」丁若芹故意在她耳畔道,「如果換我去追程致棋,跟你比的話,誰的成功機率高?」
江季庭咬緊了后齒根。
「至少他沒有不喜歡我,我的贏面應該比較大吧?」
丁若芹擊中她最在意的點,江季庭鐵青着面色,默默轉身,大踏步走向公司。
丁若芹望着江季庭那故作堅強的背影,嘴角譏誚的一笑。
雖說當年她的確在程致棋那兒受到小小的挫折,但她只不過招呼個幾次沒被搭理,就也不甩程致棋了,對比江季庭追了六年還是一無所獲,若是她認真起來絕對不可能輸的。
等着吧,討厭又不知進退的女人,她一定會贏過她的。
等將程致棋追到手,她一定會,把他狠狠的甩掉!
「哼哼……哼哈哈……」
想到程致棋被甩掉的狼狽身影,丁若芹忍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第十章】
江季庭走到門口,覺得眼眶熱熱的,好像要哭了,連忙抹掉眼角沁出的淚,轉往廁所,打算洗個臉再入辦公室。
行經男生廁所時,忽然有人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去。
嚇了一跳的她,張口欲尖叫,那人迅速捂住她的嘴。
「閉嘴。」是程致棋的聲音。
江季庭還來不及問他要幹嘛,他已經將她拉入最後面的廁間。
「幹嘛拉我來……」
話未說完,已被堵住。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腿軟的江季庭跪坐在馬桶上,吁吁喘着氣。
他自旁邊的捲筒衛生紙卷拉出了一長串,擦掉她背上的痕迹后,扔入馬桶里。
程致棋看着她跪坐的背影,不知為何,只覺滿身空虛,以往每次做愛完,他都有種充足的實在感,只有這次沒有。
就像心頭竄了把火,卻只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燒光了,什麼都沒留下、什麼都沒得到。
他想到江季庭紅着小臉支支吾吾,無法斷然說出自己就是有男朋友的嬌笑模樣,一股腦人的情緒驀地翻湧而上。
「你想故意引我吃醋嗎?」他傾身附耳,「我完全沒有感覺,因為你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他是什麼意思?
江季庭渾身凜直。
「不要玩那些無聊的把戲。」
他撂完話就穿好衣褲走出去了。
什麼把戲?
她轉過頭看着米白色的廁所門板。
難道他是指曾上哲的事嗎?
覺得她故意跟他親近,是想引他注意?
她壓根兒沒這麼想啊……
可他卻因此說出那種話。
沒有感覺嗎……
她坐在馬桶上,苦笑低頭清理腿間的穢物。
千萬別讓自己最後變成了炮友。
那天,石晴心臨走前殷殷交代了這句。
想到他剛才那跟發泄無異的行為,她有種被石晴心說中的挫敗感,再加上剛才丁若芹拳拳到肉的重擊,她比剛才更想哭了。
身體再怎麼親密,也不代表心的接近。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這才發現,原來,她當初以為是希望之光的「協議書」,其實是把她推向了更深一層的地獄。
自作自受。
她閉上眼睛,淚落了下來。
自作自受。
沈熙凱進了辦公室,就看到程致棋蹲在角落的大理石竹芋盆栽前,不知道在幹嘛。
「致棋?」沈熙凱走來他身邊,審視了一下竹芋,「盆栽怎麼了嗎?」看起來挺健康的啊。
不懂他幹嘛像跟竹芋有深仇大恨一樣,狠狠的瞪着。
「別理我。」程致棋頭也不回地說。
他正在自我厭惡、自我反省中。
他覺得自己像個禽獸。
憤怒引發了佔有欲,佔有欲誘發了性慾,然後他就把人給拖到廁所去發泄了一番,末了還說了十分過分的話。
說什麼沒感覺,其實他就是在吃醋。
因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吃醋,才會那麼生氣。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江季庭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情緒產生。
就像他從未曾想過,可能有其它的男人進駐江季庭的心中,即便他過去常希望她趕快去找別的男人喜愛,但因為她實在太專情了,專情到他其實完全沒想像過這樣的情景。
而且他這醋吃得實在很沒道理,江季庭那個人才不可能去喜歡上別的男人,他幹嘛只是因為人家有意思追她,就在不爽。
莫名其妙!
神經病!
沈熙凱不懂他是哪兒不對勁了,轉身欲回座時,看見剛進來的江季庭,便喊了她一聲,「季庭。」
蹲在盆栽前的程致棋肩膀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