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爭不鬥

第95章 不爭不鬥

紫燈心中一喜,忙上前來,雙手輕輕按住陶織沫的太陽穴,揉按了起來。

“紫燈,”陶織沫閉目開口,“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

紫燈心一驚,手一頓,連忙笑道:“當然,紫燈說句不敬的話,小姐待我就如親生姐妹般。”

陶織沫淡淡一笑,“這是自然,我一直都是將你將姐妹般看待的。只是,你有沒有想過為自己贖身,找一戶好人家嫁了?不必再……”

陶織沫話未說完,紫燈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誠惶誠恐道:“不!紫燈不願意離開小姐,紫燈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小姐一輩子!”她語意決絕,就像是真的從未想過要離開她一樣。

陶織沫連忙轉過身子來,將她扶起。

“小姐,你是不是不要紫燈了?”紫燈淚眼汪汪,執意不肯起,“是不是身邊的丫環多了,愈發覺得紫燈不中用了……”

“才不是,”陶織沫忙用力將她扶了起來,安慰道,“就算我對你再好,可你也只是一個下人,我是想着,給你一筆銀子,你可以贖身,找個好人家嫁了。”陶織沫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可以給你一千兩。”一千兩,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做夢都想不到的價了吧。

可是,紫燈只是稍一遲疑,便又堅決地搖了搖頭,“不,紫燈不要嫁人,紫燈只要留在小姐身邊。”

她說得這般決絕,倒讓陶織沫一時心虛,產生了一種是不是先前自己誤會她了的錯覺,只能恍惚道:“你留着便是了,你便是願意走,我也捨不得你呢。”

難道,先前真是她錯怪她了?不是,此生已經是證據鑿鑿,她是背叛了她的。可是,她剛剛可是下了狠心給她開了一千兩銀子,陶夫人就算收買她,也斷不可能會許諾給她一千兩的。有了一千兩,紫燈別說為自己贖身了,至少她全家人這一輩子都是衣食富貴的了。

這麼說,紫燈不是為了錢才背叛她的?可是她實在是想不通,陶夫人她們是以什麼收買紫燈的。

她之前找蝴蝶她們查過,自她失蹤后,紫燈一家子都被送到了鄉下莊子裏。她回來后,陶夫人便命人將紫燈接了回來,後面她也派人將紫燈的家人都接了回來,陶夫人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的一家人,都是平平安安的,也沒有大病大災。

“紫燈,你有什麼願望嗎?”陶織沫輕輕開口。

“願望……”紫燈喃喃地,陶織沫見她眸中閃過光,又消逝不見。不過是片刻的失神,紫燈笑道,“紫燈只希望能一直呆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

陶織沫收回目光,淺淺一笑。你既不實誠交待,我又何須對你以真心相待了。

“小姐,我給您燉了當歸人蔘豬心湯,我去廚房裏看一下好了沒。”紫燈眸色有些躲閃,尋了個借口退下了。

待紫燈一退下,蝴蝶便尋了這空閑的時間湊上來,從懷中掏出幾盒胭脂水粉,“小姐,他們讓秋分換掉你的胭脂水粉。”

陶織沫一看,這些胭脂水粉都與她之前自製的一模一樣,心中知了一二,“這些與我的有何不同?”

“裏面添了不少鉛和麝香,長期使用可使膚質變差,還有,影響生育。”

“她們可還真是無孔不入。”陶織沫冷笑,這些陰謀詭計非要這般點滴地滲入她的生活么?

“小姐,可要……還手?”

陶織沫思慮了片刻,看向蝴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能做到?”

蝴蝶點頭。

“那、你得安排妥當,莫被人發現了。”陶織沫有些不放心,要是沒做好被她們反咬一口可就糟糕了。

“小姐放心,定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蝴蝶微笑道,頓了一下又道,“之前的水銀經核實,是七小姐派人下手的,與陶夫人無關。”

陶織沫聞言,唇張了幾下,而後緩緩道:“那、便送回去吧。”她不仁,休怪她不義了。她前生今世,自問都沒有主動傷害過她,她此生既然這般地不肯放過她,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陶織錦,我已容忍你兩世。前世因着自己心死,不想與你爭;今世重來,自問看穿許多,不屑與你斗。可你卻一次又一次地來害我,若我再不還手,枉重活一世!

沒一會兒,空氣中飄來陣陣濃郁的當歸香氣,陶織沫一回頭,便紫燈端着一碗豬心湯進來了。陶織沫笑迎了出來,深嗅了一口,“好香啊。”

紫燈笑道:“小姐快趁熱吃吧,這可是燉了兩三個時辰的呢。”說著便將托盤放置在了圓桌上。

陶織沫微笑着坐下,又抬眸看了她身後的蝴蝶一眼,見蝴蝶點了點頭,她這才輕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至唇邊。

她喝了一口后笑贊道:“人蔘和當歸都很入味。”

紫燈聽她這麼一說,頓時笑得如同春風拂面,“小姐若是喜歡,紫燈天天給您燉!”

陶織沫掩嘴笑道:“我的身子可禁不起這般滋補。”

紫燈喜滋滋的,直到看着陶織沫將這碗湯喝完,才歡喜地端着托盤退了出去。只是一出房門,轉入背光的走廊后,她面上的笑意即刻消失不見,只余陰寒的表情。

朗月當空,右相府的硃紅色大門緊閉着,自有一股威嚴。銀色的月光淡淡撒在右相府門前一片潔凈的空地上,寂靜如霜。

突然,有一個偷偷摸摸着的人影兒從相府前雄偉的石獅子基座后冒了出來,在看清右相府三個鎏金大字后,又鬼鬼祟祟地往相府側門快步走去。

這人在側門外摸索了許久,也不敢敲門,只是來回悄聲走動着,不時地到處眺望幾番。

又待了一小會兒,這人自覺無趣,正想離開,卻剛好撞上了回府的一個婆子,身後還跟了幾個丫環。

“什麼人?”這婆子中氣十足,喝了一聲。

那人做賊心虛,一下子嚇得腿直打顫,也不敢跑,只是縮頭縮腦地站着。

這婆子走近一看,見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模樣有幾分姿色,身段也算豐腴。

“你是什麼人?在相府外鬼鬼祟祟的作什麼!”婆子斥道。

“我、我……”這姑娘聲音有些顫,“沒什麼,我迷路了。”

“迷路?”婆子明顯不信,相府側門在深巷中,迷路還能迷到這兒?“快說!你是來做什麼的?不老實交待就讓府中侍衛抓你去見官!”

“不要!”這姑娘也慌了,連忙擺手,“其實我是、我是來找一個人的!我、我家表……表姐!表姐不見了,我那天見她進了你們府上……”

“阿嚏!”坐在窗台上的陶織沫忽然打了個噴嚏,連忙揉了揉小鼻子。難道,是莫忘南在想她了?

陶織沫抱着膝蓋,抬頭仰望着夜空中皎潔的上弦月,霜色的月光撒在院中的一棵老樟樹上,為樹梢染上了淡淡的顏色。

她好像,有點想莫忘南了,想得忘了南宮辭。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已經探入衣襟中,摸出了莫忘南給她的那塊小金牌,靜靜凝視着。

金黃色的牌面中,彷彿倒映出了他的大鬍子……不知道他刮掉大鬍子,是什麼樣的面容呢?而且,他臉上一直戴着面具,也不知他鼻子是高是扁,臉上是不是有疤……陶織沫開始在心中描繪出他的模樣來。

忽然,金牌上的他薄唇微張,輕聲呼喚着:沫沫……

陶織沫看見他臉上的面具褪下,鬍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見了,可是這顯露出來的這一張臉,分明就是南宮辭呀。

陶織沫猛地睜開眼,像彈簧般地從床上坐起身來。

是,是做夢,還好是做夢。她心跳如雷,連忙抓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密汗。

這時,蝴蝶穿着中衣踏了進來。自從暮雨受傷后,便換了她睡在外間伺候着,雖說現在暮雨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陶織沫仍執意要她再休養一陣子,免得日後落下什麼病根。

“小姐,可是夢魘了?”蝴蝶來到她床邊,掀起輕薄的紗幔。

“嗯,沒事了。”陶織沫抓了抓有些凌亂的長發。

蝴蝶溫和道:“小姐這個枕頭睡了有一段時日了,明日給您換個薰衣草的。”陶織沫現在睡的這個是決明子的。

“好。”陶織沫點了點頭,打了個呵欠。

“小姐再睡會兒,現在才四更剛過呢。”

“嗯。”陶織沫重新躺下,見蝴蝶放下紗幔後轉身離去,她又輕輕叫喚了一聲,“蝴蝶?”

“嗯?怎麼啦?”蝴蝶轉過身子來,雙手疊在小腹前,微垂首靜立在薄薄的紗幔外。她向來是守規則的,可她的中規中矩卻帶着一種親切與禮貌,並不讓人有疏離感。

“我……”陶織沫坐起身來,將枕頭靠在腰后,倚在床上,“我想問一下……問你幾個問題。”

“小姐請說。”

陶織沫撩開紗幔,將蝴蝶拉了起來,“我問你哦,你們二當家,在你們鏢局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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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賤妾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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