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2)
他站起來在房裏走來走去,一隻手抓着自己的頭髮,好像要提着自己的頭髮飛起來騰空而去。劉部長走後,蘇如一會兒就下來了,這時她已穿戴整齊,說:"我們走吧!到外面轉轉。這棟別墅太恐怖了。"我便和她一前一後出去了,沿着鵝卵石鋪排的路往水邊的涼亭走上去。冼小君怎麼樣了?我問。她不說話,一個勁地哭。蘇如說。四月的天氣,夜裏充滿了涼意,亭子上的風蛇尾巴似的一溜一溜地過去。我們後來就退到一巨石後面席地而坐。我說:"你不怕你也成為冼小君嗎?"蘇如說:"你永遠不會成為那個姓馬的。"那天晚上,我們從冼小君開始談了一些女人話題。蘇如說:"這個世界是你們男人的。"我說:"你說什麼?這句話有點費解。"蘇如說:"我的意思是說,女人原本可以有比男人強大得多的事業的。我就不信,憑什麼只許男人們在這個世界上為所欲為。"--當時,我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蘇如的這句話與她後來的生活有多大的關聯。我以為那不過是一個脆弱女子的自慰般的夢囈。幽暗的水面被風吹得蕩漾起一些黑色而稠密的漣漪,像躲在暗處的一些神秘使者在耳語。黎明時分,一輛黑色凌志車駛上島來,在離門不遠處停下,司機下車提了一個帆布包站在車門口打着手機,一會兒就看見姓馬的若無其事地走過來。"馬總,總共是十九萬。還要的話就得等到天亮以後。"司機說。"來不及了。一會兒把它交給譚沁。然後,你就叫劉部長開一張二十萬的發票去沖賬,我已經跟他說過了。"兩人從我身邊走過去時,並沒有看見巨石後面的我們。司機說:"這麼多,值嗎?又不是×××或×××。"他說了兩個當紅影星的名字。另一個聲音說:"因為是個學生麻煩點。不過,好在是個處女。"蘇如靠在我的肩上,牙齒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