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阮莫儒出爾反爾,沒有答應成親沖喜,如阮梨容所猜,果然是肖氏極力反對。
甯海天說聶遠臻身體無礙,重九一直說成親沖喜是讓聶遠臻蘇醒的契機,阮莫儒這日沒有去作坊,在家中陪着肖氏說話,試圖勸說肖氏同意女兒這時與聶遠臻成親。
「老爺,誠信固然重要,但我認為,重不過咱梨容一輩子的幸福。」
阮莫儒搓手,有些無奈道:「阿秀,除了恩義,我還是那句話,我怕梨容和沈墨然糾纏不清。」沈家幾人這幾日一直幫着護理聶遠臻,他看出來女兒與沈墨然偶爾眼光對上時,眼神大不尋常。
沈墨然為了女兒,毀了葉薇薇容貌,看起來也算對女兒有情有義,只是他並不想女兒嫁進一個虎狼環視的家庭,葉薇薇毀容,於他女兒又有什麽好處,他只想女兒一世平安。
「這世上除了聶遠臻和沈墨然,又不是就沒有好兒郎了,實在不成,就把梨容送去雪茵姐身邊,由雪茵姐幫梨容擇婿。」肖氏堅不鬆口。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聶遠臻死了,她女兒豈不是青春年少就開始守寡,更糟的是,若是聶遠臻一直昏迷不醒,女兒便要服侍一個病人過一輩子。
夫妻兩個說不到一塊兒,阮莫儒也不便堅持,一時都沉默了。
「老爺,與甄家暗地裏合作那事,怎麽樣了?」肖氏笑着問道。
「賺了很多。」阮莫儒嘆道:「甄崇望實在是個人才,合約里沒讓他放棄銷售他自家的檀香扇,他自己斷了,一把扇子他現在銷售五十兩銀子。」
「啊,這麽多?」肖氏驚呼,道:「可是,聽你說,姜鏢師與他約好的,咱家給他的價只得十兩,甄家只是賣,不是賺得比咱家還多嗎?」
「是,不過甄崇望主動和姜鏢師說,價格賣得這麽高,合約另訂,現在銀子的分配是咱家二十五兩,姜鏢師一兩,甄家二十四兩。」
阮莫儒從懷中摸出一沓銀票遞給肖氏,肖氏接過,尚未看,傳來脆生生一聲娘,阮梨容回來了。
母女倆多日不見,免不了依偎着親熱地說了會兒話,阮梨容問了肖氏的身體狀況,聽說一切都好,不覺喜上眉梢,「娘,不拘是弟弟、妹妹,咱家都是大喜。」
「還另有一喜。」肖氏笑着把手裏的銀票遞給阮梨容,「這是與甄家合作銷售賺的銀子,給你收着。」
「三萬兩,這麽多!」阮梨容又喜又意外。
「沈千山這陣子對商號里的事不上心,也給甄崇望鑽了空子。」阮莫儒笑着把檀香扇的銷售情況介紹了一下,「沈家的扇子這些日子基本沒動,沈千山又與香檀各商戶訂了聯營合約,沈家現在想對抗,只怕也晚了。」阮莫儒語氣有些戚戚。
「垮了活該,不過,依沈千山愛財如命的風格,怎麽會對商號不上心,留了推廣造勢的機會給甄崇望呢?」阮梨容不解,眉尖微蹙,道:「爹,您讓姜鏢師提醒甄崇望,沈家或有後手。」
沈千山依沈墨然所說,按約定價格收購了香檀所有商戶手裏的扇子,看起來,沈家在為信譽做着賠本買賣,香檀眾商戶對沈家此舉高度讚揚。幾日後,他們慨嘆不已,為沈家反占檀香扇市場的手段叫絕。
沈家取消了往常的固定價格交易方法,每十把檀香扇一捆,定了三個價格,一個是正常的檀香扇價格,一個是正常的檀香扇價格的一半,一個是正常售價的一倍。
進貨的外地商戶自己在紙上寫下三個價格,由沈家的管事當面揉成大小一樣的紙團,然後,進貨商戶從這三個紙團里摸價格,摸到哪一個紙團,就是什麽價。
有摸到低價格的,興高采烈想占更大的便宜,繼續摸;有摸到高價的,要摸低價的填平高價,也斷續摸;摸到正常價格的,想摸低價得好處,也還是要摸下去。沒多少日,沈家自家的扇子,連同收購的,已銷售得所剩無幾。
「那些進貨的人,就不怕銷不出去?或是一直摸到高價的,進價太高無法賣掉嗎?」肖氏不解這瘋狂的搶購熱潮從何而來。
「進價高的不只一個兩個人,而且,因為甄家檀香扇的高價銷售,今年各地的檀香扇的售價肯定提高了,他們回去了,相應提高賣價便是。」阮梨容幾乎咬碎一口白牙,想不到精心設下的局,這麽輕易給沈墨然破了。
「那要是大家都摸到低價,沈家不是賠大了?」進貨商那裏說得通,沈家的舉動可讓肖氏費解。
「三取一,沈家的贏面更大,何況,就算是摸到低價的商號更多,沈家一可以靠少許的虧本銷出壓貨,二可以打開知名度,三可以在香檀城的眾多商戶中得到好評,這買賣是只賺不賠的。」阮莫儒開口道。
三取一,沈家確是只賺不賠,或是賺名聲或是賺銀子。當然,沈千山更喜歡賺銀子。
「墨然,你出的好主意。」沈千山喜孜孜數着銀票,「爹本來想着,就當賣個好名聲,想不到,抽中高價的人更多,比往年賺得更多了,明年還這樣搞?」
「不,明年不能這樣做的,這只是圖的一時出人意料。」沈墨然淡淡道。從沈千山手裏抽過幾張銀票,數了數,拿起帳簿撥動算盤,對沈千山道:「爹,有五個大商號的當家,一直抽到的是高價,差不多各多花了五千兩,我悄悄地把他們多花的銀子送回去給他們。」
「這……」沈千山被割肉似的心疼,苦着臉看沈墨然,咬牙半晌,方擠出一個好字。
「爹,您別捨不得這二萬五千兩,長久合作,這五個大商號,可以給沈家送來五萬兩不只。」
「好,都聽你的。」這次化險為夷全靠兒子出謀劃策,沈千山不想反對,也沒有心思反對,賺了這許多銀子,他心頭大石落地,核對完帳本,要趕緊去找葉馬氏尋歡作樂來着。
葉馬氏熱情似火,沈千山跟她在一起,那是快活得不知天地日月,兩人見針插縫,有一絲兒機會,就摟到一起幹起來,「跟你在一起一個月,比和你姊姊在一起二十年做的還多,舒服。」沈千山慨嘆不已,又問道:「你這麽火辣熱情,你那死去的男人怎麽還有空納妾呢?」
葉馬氏正得趣兒,哪有空回答,舌頭纏了上去,堵住了沈千山的問話。
沈千山不久後便覺得自己明白了,葉馬氏死去的男人為何要納妾。
自己與葉馬氏是偷偷摸摸,五七日才能覷空在一起一回,尚且被葉馬氏索要得吃不消,她那個正牌男人,要脫身可不容易,納妾應是為有個躲閃的地兒,否則怕是應付不了葉馬氏。葉馬氏那男人死得那麽早,不會是被葉馬氏掏空了,那個盡了人亡吧?沈千山有些害怕,卻捨不得剛到手的曼妙身體。
屋裏能用上的物品都用上了,又用了一陣子黃瓜輔助,沈千山怕下人奇怪他怎麽愛吃生黃瓜了,亦且東西常用,葉馬氏下面那小嘴越挑剔不滿了。
沈千山離了香檀城一次,以視察生意為名,到鄰近郡縣待了十天,回香檀時帶回了一個小木箱。那小箱裏面,裝了他特別求做的各式用具。
丈夫離家多日歸來,沈馬氏有了期盼,晚上一家人吃過飯後,沈馬氏明示暗示,沈千山充耳不聞,出了膳廳逕自到小偏廳喝茶。
自從膳桌底下發展出奇情妙趣後,沈千山把家裏的花廳偏廳也放上楠木大圓桌,桌沿自也披了帷邊。他和葉馬氏這些日子,每張桌子底下都鑽過。這晚,他還打算與葉馬氏鑽桌子底下。
沈馬氏這晚卻一直跟着不離開,葉薇薇到處求偏方治臉上的疤痕花了不少銀子,許是怕小氣吧啦的姨夫掏幾日便不願掏了,要討好沈千山,也沒有離開。沈麗妍見娘、姨表妹都圍着老爹轉,無奈也留下來一起拍沈千山馬屁兒。
沈千山乾旱了幾日,盼着摟住葉馬氏揮灑豪雨,亦且想看揣在袖袋裏那物折騰得葉馬氏喊爺哭娘的樣子,哪有工夫聽好話,老臉黑沉如暴雨前的天空。沈馬氏、葉薇薇、沈麗妍見他不高興,更不敢離開了。
「素日你們都是打馬吊玩兒的吧,打吧。」沈千山見人都不離開,心中意念起了,想出一個玩樂惡念,偷偷笑了一下,把幾個人趕到圓桌坐下。
「老爺你又不會打。」沈馬氏有些顧忌。
「我看着你們打樂呵就行。」沈千山大手一揮,道:「開始吧。」
幾個人在圓桌邊坐定,沈千山左首沈馬氏,右首葉馬氏,側對面就是葉薇薇和沈麗妍。玩樂開了,葉薇薇最不拘束,么兒五六叫嚷着。葉馬氏比沈馬氏更空虛着,強打着精神,忽地一隻手摸了過來,葉馬氏一震,偷眼看沈千山,沈千山朝她邪邪一笑,葉馬氏會意,姊姊、女兒就在一邊,雖然害怕,禁不得想要那滋味兒,悄悄地把腿伸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