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不要馬後炮
姚安心瞧着她這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的情緒,微微的擰了下眉。
“是不是只要我把女兒給了你,你就會好好照顧?如果你能答應,棉花糖在被你撫養能好好成長的話,我願意。可是,在這之前,你要發誓,若損我一對兒女半根寒毛,你,跟你父親,都不得好死。可以嗎?”葉涼煙要說狠話的時候,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姚安心信基督教,這個神教的教友都相信這個世界有真神的存在,所以,那些教徒立下的誓言,一般都會竭盡所能的完成。因為他們都怕神會懲罰自己。葉涼煙其實以前不知道姚安心是信着教的,是昨天晚上她在別墅的浴室里看見的蝴蝶吊墜給她的答案。基督教的蝴蝶,代表靈魂,是教會裏的一種重要信物。
葉涼煙的話說完了很久,姚安心始終沒回答她一下。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從來就沒想到過,原來她竟然知道自己是教徒。
“我能叫你依琳嗎?還記得我跟你跟溫柔三個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玩得有多開心的吧?我想你應該是不會記得了,現在你什麼都有了,怎麼還會想到過去的那些事呢?我一直都有把你當成朋友那樣來看的,直到今天,我還是很希望,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我跟你之間的鬥爭,都只是我一場還沒來得及醒過來的噩夢。如果真的可以那樣,你說該有多好,是吧?”葉涼煙沒再刻意去看她抱着自己女兒的那一幕,雙手搭着膝蓋慢慢的坐到姚安心身邊,腦袋極輕的靠到她的肩側。
姚安心沒有推開她,也沒說話,她的紅唇緊緊抿着,與此同時,兩個人的腦海里都閃過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一起抱着哭,一起大聲的傻笑,互相毒舌,遇到煩惱的時候會一起想辦法解決……葉涼煙還真是不相信,姚安心就把這些給忘得一乾二淨了。也不想去信,她從頭至尾,都只是潛伏在自己的身邊,沒有那麼一刻鐘是付出過真心的。她這輩子都不會相信的。
姚安心漸漸的鬆懈了下來,長長的吁了口氣,雙眼微微的紅着,“涼煙,自打你喜歡上阿辰的那一秒起,我們就註定是不能做成好朋友了。理由很簡單,因為我也愛他,而且,我需要嫁給他,必須要嫁。”這會兒,她的口吻霎時間就變得好堅決的肯定。
“你們都會開心吧?”下一秒,葉涼煙就接了她的話,說下去,“你們應該都會開心。你說得對啊,我有什麼資本就料定自己會贏了你?我不可能贏的,你跟他從小就在一起不是嗎?而我,只是他收下的一名養女,不值一提。棉花糖也給你照顧吧,也只有這樣,他們一對龍鳳胎才能完整。”
姚安心已經分不清葉涼煙現在說的話是真是假。
她緩緩的轉過臉,靜靜的敲着葉涼煙佈滿着捨不得的側顏。難道說,她真的願意把棉花糖給她?恍惚了半刻,驀地一個驚喜,不,她才不相信葉涼煙說的話,這個人一定是在拖延着時間。她還在等着人來解救她跟她女兒吧?
葉涼煙心裏已經猜到姚安心是開始不相信自己說的那些話了,她也沒打算過要她繼續信任自己下去。會說這些,一切都真的只是在拖延着時間。她在心裏默默的算着時間,也擔心着,到底女兒被她這麼抱着會不會有危險?畢竟姚安心現在的情緒比墨天雅還要來得不穩定。她害怕極了她會忽然間對棉花糖做什麼。
果不出所然,忽地,姚安心緊緊的抱着女孩就站了起身,那雙手彷彿是比剛剛用的力氣還要大了許多那樣,勒得棉花糖又繼續大哭。響聲洪亮至極,惹人心煩又着急。
姚安心呵呵的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想等誰來救你們?阿辰嗎?還是誰?你到了現在還是認為阿辰不會選擇我?但很抱歉了,我看也未必。他如果真是對你一心一意的話,就不會這麼久了還會讓歐陽倩待在他身邊。涼煙,他不好。”
葉涼煙的心跳稍稍的刺了一下。
她怎麼說話越來越不對勁?
姚安心垂下眼瞼,盯着臉色已經完全被漂白的葉涼煙,眸底掠過一絲類似愛戀之意。雖只是一閃即逝,但葉涼煙還是捕捉到了。她看自己的那種眼光,好不對勁。好像……似曾相識。
爾後,她恍然大悟了回來,驚訝得張大了嘴,眉頭皺得緊緊的,連說話也變成了不敢置信的斷斷續續,“你,該不會……”
“只有我嫁給了他,你才是真正屬於我的。你這一對龍鳳胎都是他的,我看不習慣。”姚安心騰出一隻手,掐住葉涼煙的下巴,使着力的抬起,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充滿了震驚的瞳孔,“對我的興趣感到很害怕?”
墨天雅所說的救兵還沒到,她忽地甩開攥着葉涼煙的那隻手,清脆的打了一個響指,防盜門“砰”的一聲推開。
外邊站着十幾名身材魁梧的打手。
“綁起他們。”姚安心抱着棉花糖,轉身走到另外一張沙發重新幽幽坐下。
得到了姚安心的指令,打手們開始強行抓住葉涼煙跟墨天雅,將他們很順利的綁了起來。不是不敢反抗,即使如今掙扎,單憑着兩個女人也絕對不會逃開,而且,現在姚安心的手裏有棉花糖。葉涼煙不敢輕舉妄動的刺激了她。
葉涼煙跟墨天雅雙手雙腳都被一條自動系統扣鎖的鐵鏈綁住,然後兩個人都被塞進了一個房間裏。
客廳的里裡外外都站滿了她的人,而姚安心現在就似一個妖孽,笑靨十分詭異的坐在沙發,一隻手輕輕的拍着棉花糖,手腕轉過,瞥了一眼手錶裏的時間。
房間裏,只有墨天雅跟葉涼煙兩個人,他們都是被獨立的綁着,蹲坐在角落的兩頭。
墨天雅如今是後悔莫及,如果她知道姚安心是這麼變態的話,今天說什麼都不會讓她進來的。現在不單單是害了自己,而且葉涼煙,棉花糖都陷入了困局裏。她已經完全的不知道,姚安心的下一步,又會做點什麼變態的行為出來了。
她很難過的對着蹲在牆角對面頭顱默默的埋在膝蓋前的女子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更加……”
“別說,不要馬後炮。一萬句對不起都換不回現在的局面。”葉涼煙緩慢的打斷掉墨天雅還沒說完的話,“如果我知道你會引狼入室,我在之前就不會收留你讓你搬進來。”
就不會現在害慘自己了……
只是,得知這個結果的葉涼煙,所有的心情都還停留在各種震驚里。是瘋了吧?放着這麼一個高富帥不愛,姚安心竟然會喜歡她?
墨天雅抬起頭仰望着天花板,她心裏也在一秒一秒的算着,在想到底二哥什麼時候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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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年驅着車到了療養院,裏邊的院長告訴她,原來在兩個星期前,墨天雅就已經離開了這裏,而去了哪,他們都不是很清楚。沈毅年的心很細,他便繼續追問他們,在墨天雅離開之前,有沒有見過什麼人。後來,他們就告訴他,那天,墨少來過。
他一直都知道,墨辰霆現在都把他跟墨天雅當成了是要即將除掉的礙眼物,他確實也擔心墨天雅因此出了什麼事,問完后,便快步離開療養院,坐回車上直接驅車出發往半山腰的那套別墅開去。
單手握着方向盤開車,騰出一隻手便拿了手機打開一個軟件。這是之前墨天雅隨便下載進去的,是現在網絡上很流行的一種app,叫“老公去哪兒”。兩部手機同時輸入了對方的號碼,只要打開了軟件,就能自動搜索出對方現在的準確位置。沈毅年的手指剛點進了軟件里,裏邊就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叮咚”聲。沈毅年擰了擰眉,手機屏幕里的那個箭頭是指向醫院的那邊。他驀地將手機一握緊,嫻熟的打轉了方向盤,往回頭駛去。
…
現在已經是四月尾,是即將要進入夏天的節奏了。小小的房間裏,窗戶被全部反鎖了起來。剛剛在葉涼煙和墨天雅被扔進來時,幾名打手順便將空調里的暖氣開到最大,而這裏的空調並非是變頻的恆溫,而是那種開了以後,定着那個度數,暖氣就會是那個度數,空氣還會越來越悶熱的嗆熱。
葉涼煙跟墨天雅渾身都被熏紅了。
墨天雅掃了一眼空調里散發出來的灰白色煙霧,這個姚安心真是變態,綁了他們,還留了這麼一手。她果然也是瞎了眼才會認為姚安心再怎麼狠毒都不會做到這個份上。
葉涼煙一樣是滿身大汗,頭髮一顆顆汗的順着臉滑落,空氣愈發的悶,鼻子裏塞滿了悶熱,她好幾回差點要窒息。
“你別倒下啊,如果你一倒下,我就算有命能出去,也沒命再活下去了。想想現在姚安心的手裏還抱着棉花糖,一對龍鳳胎都還等着你去救他們。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她現在會變得那麼變態!如果我早知道會是這樣,我不會搬進來,更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的。”墨天雅緊張兮兮的看着蹲坐在對面的葉涼煙,只見她那張臉頰越發紅,嘴唇都冒起了水珠,渾身濕噠噠的。
葉涼煙有氣無力的聽着對面墨天雅說著話。她的大腦一直極力的保持着清醒,對啊,不能有一點事,要活着出去,外邊還有很多她還沒來得及去感受的快樂等着她。她不能因為這樣就倒下。
她緊緊的咬着唇,唇皮被她上方的一排牙齒咬破,滲出着深紅的鮮血,疼痛感蔓延開來,她腦海又恢復了短暫的清醒。
到了這麼一刻,她忽地就笑了。
看來,自己前輩子果然是欠了他們墨家的。若非如此,為何自己今生會一直被跟墨家有關的人折磨來折磨去的呢?但她依舊沒後悔過自己這一世被墨辰霆收養,再到愛上他……其實,她發現自己的人生已經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但是她還沒跟他環遊世界,他還答應了要還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他們還有好多事沒做完,還要一起看着一對兒女長大。
她驀地瞠開眼,想加大點聲音告訴墨天雅,她沒事,然而,發出聲時,卻又甚是脆弱:“我沒事,你也別出事。”
墨天雅有點驚訝了。
她不恨她?她可沒見得葉涼煙是一個聖母的性格。
葉涼煙虛弱的笑着,“你的人生應該也有很多事沒做吧。你不是最希望沈教授一天不顧世人的眼光,跟你在一起嘗試下嗎?如果你就這麼倒下了,別說希望,連一點機會都沒了。所以,我們要活着出去。”
對,兩個人都一起活着走出這個房間。
空間一直持續着缺少了二氧化碳的悶熱狀態之中,兩個人互相說著話,給對方打氣。
“葉涼煙,真沒想着,我竟然會跟你困在一個房間裏。大哥會不會吃醋?別看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他很悶.騷的,總是一個人吃醋,生氣了又不跟你說,反正我是感覺到,你經常氣惱他。不過他是不是沒有一次對你真的狠心過?”
葉涼煙的眼皮愈發沉重,很想就這樣閉上,好難撐。
但是不行,再難熬,她都要熬下去。聽着墨天雅的調侃,她用力的眨了眨眼,“你是沒看到他大男人又霸道的時候,總是要我什麼都聽他的,好像他做什麼都對,我做什麼都錯。還老把我當成三歲小孩陶瓷娃娃那樣來保護。不過呢,我好心滿意足了。不管今天我還有沒有機會在姚安心的手裏逃脫,我都特別的感謝這個老天,是它讓我從一無所有變成了什麼都擁有的女人。”
墨天雅心裏是酸酸的,在姚安心還沒真的徹底變態之前,她的心底一直都認為,她的大哥,只有姚安心才能配得上。因為自己從小就是個名門千金,身邊縱然是好多來抱大腿的,但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她又不傻,怎麼可能就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