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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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星中學，是縣裏最好的初中，學校里的大部分學生都是城裏人，少部分是各鄉鎮相對有錢人家的孩子，極少部分則來自山裡，是那些渴望孩子成龍成鳳，而又很重視教育的老百姓的孩子。
郭小青就是第三種人，他的父親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深知知識能改變命運的道理，因此咬牙堅持把他送到全縣最好的中學就讀。
後世有人專門統計過：在華夏，死於意外事故的人，有八九成是窮人，而窮人中大部分是農民工。
這是為什麼？
因為臟活、累活、危險活，全都是他們干，受傷和致死的幾率本來就比其他人大。
大部分不幸的事情，基本上都發生在窮人家裏，這也是很多小康家庭，富裕家庭長大的孩子，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過很多老百姓都知道，自己所從事的行業很危險，所以選擇讓自己孩子去上學，然而為了供他們上學，不得不繼續從事高危行業。
這樣有見識的人不少，但卻忽略了孩子的自制力，然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舍其一。
於是不幸就發生了。
當然，也有偏執到一定境界，選擇砸鍋賣鐵送孩子上學，為了孩子，放棄外出打工，放棄自己的一生，全心全意送孩子上學的人還是有不少。
這樣做，大人這一代雖然窮，但子女以後就好過多了。
但這樣的人也分為兩種，一種在家務農的，他們把孩子送去最好的中學，希望有一天能成才。
還有一種是直接跟着孩子，去讀書地兒打工，外加監督孩子的。
郭小青父親屬於前一種。
這年代在落後山區，很多被送到城裏讀書的十幾歲孩子，因為意志不堅定，再加上貧富差距懸殊，以及自卑心理，而走向了一條與父母期盼背道而馳的路。
在這年代裏，偷雞摸狗是小事，攔路搶劫時有發生。再加上看了一些偏黑的港片，所以他們難免有些心潮澎湃。
郭小青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在學校打架鬥毆無惡不作，學校里的好學生們都怕他，因為他是校園一霸。
不過他掩飾得很好，郭去若不是重生者，他也會被郭小青的外表欺騙。
……
爺孫三人來到七星中學，但卻沒有找到郭小青，因為剛好到了放學時間。
於是匆匆趕去郭小青的寢室，發現門卻是關着的，老爺子準備站在小巷裏等等，郭去則走進了屋子，然後按照記憶中郭小青的寢室走去。
聽着屋裏傳出叫罵聲，郭去眉頭一皺，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
過了五六秒，門開了一條縫，然後冒出一顆腦袋來，看着郭去就問，“你是誰？”
此人不是郭小青，郭去打量了開門者一眼，這才道，“我是郭小青的堂弟，我來給他送米和油，請問他在寢室嗎？”
“小青哥！你堂弟！來找你的！”
門已經被完全打開，郭去一眼看到屋子裏的情況。
“小青哥！”郭去面無表情的喊了一聲。
五六個人，坐在一張床上，手裏還拿着紙牌，此時正在賭博。
郭小青盤腿坐在床上，手裏拿着幾張牌，嘴裏叼着煙，臉上滿是青春痘，他看了郭去一眼后，嚇得手一抖，心道：堂弟跟誰來的？難道我媽來了？
想到這兒，更是心虛了，再沒有打牌的心思。郭小青放下牌，急忙提醒屋裏的其他人安靜，他一個人走到門外，先是順着過道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這才回頭示意屋裏的人出去。
人都走出去后，他才看向郭去，然後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小聲問道：“你和誰來的？”
郭去見堂哥賊眉鼠眼，外加滿臉青春痘，眼中不禁有了笑意，不過卻忍着沒有笑出來。
“我和爺爺來的。”
“我艹！二爺爺來了！”
話音未落，郭小青急忙跑到床邊，把紙牌丟到床底，又把煙頭撿起來從窗檯扔到了外面，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二爺爺呢？”再次小聲地問郭去。
“外面呢。”
“那我們快出去，可不能讓二爺爺久等。”郭小青原本準備直接出去的，可是想到自己才抽完煙，急忙回屋舀了一瓢水，喝了一半又漱了一下口，把漱口吐到窗子外面，這才往外走。
見他這般急切模樣，郭去知道，其實他是怕老爺子進屋聞到滿屋的煙味。
也不拆穿，跟在他的身後，往外走。
“二爺爺，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郭小青走到轉角的小巷，一眼就看到了老爺子，臉上快速的從擔心轉變成了笑容滿面。
“你媽讓我給你送米和油鹽來，背兜里就是，你寢室在哪？帶我去看看，我還沒去過呢！再怎麼說也是我老郭家唯一的初中生，我得去看看你生活的環境。”老爺子見到郭小青，臉上浮現笑容，話似連珠炮一般，放了出來。
“……”
郭小青心虛的看了自己房間的方向一眼，有些鴕鳥心態的想着：屋裏煙味應該，或許，可能散了吧？
“走啊！還愣着幹嘛？”
老爺子催促，見躲不過去了，郭小青這才轉身慢慢地挪着步子。
走到門口，聞到濃濃的煙草味，郭小青強笑顏歡的回過頭，對老爺子道，“二爺爺，我屋子裏亂糟糟的，我們不進去了行不？”
老爺子翻了個白眼，推開郭小青，大步走到門口，輕輕的吸了吸鼻子，這才若有所思的回頭看着郭小青。
“完了～”，郭小青泄氣的靠在過道的牆上，生無可戀的呢喃着。
“你吸煙？”老爺子恢復了面無表情問道。
“不吸。”郭小青試着爭辯道。
“那這滿屋子的煙味是怎麼回事？”
“那是……那是我同學抽的！對！我同學抽的！”
“你同學呢？”
“呃。”郭小青皺着眉頭，突然看了郭去一眼，眼睛一亮道，“他們見我堂弟來了，都走了，你說是不是，小明？”
郭去憋着笑，在老爺子審視的目光下，有些艱難的忍住了笑容，然後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見老爺子好似相信了，郭小青這才鬆了一口氣。
“二爺爺，您難得來一次，坐着，我去給你們做飯，今天可要在我寢室里吃一頓才行！”此時，見危機也解除，郭小青的注意力被丫頭吸引了，一邊對老爺子道，一邊伸手想抱小菁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