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時駿的車停靠在麗景小區門口。車內,時駿聯絡了霍剛,問他:“你手裏是不是有馮鑫鑫手機的通話記錄?”
“有。”
“看看,從案發當天下午13:00到22:00之間,有幾個股東跟她聯絡過。”
不多時,霍剛便說道:“下午17:53分苗春燕打過一次馮鑫鑫的電話;18:00馮鑫鑫給蕭正義打過電話;最後是馮遠卓在21:40分打給馮鑫鑫。”
“知道苗春燕當晚為什麼在集團加班嗎?”
霍剛翻開記錄,說道:“這個調查的很清楚,在下午15:30左右她發現丟失了一份計劃書,加班重做一份。有她的秘書可以作證。”
時駿毫不猶豫地說:“把秘書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無奈之下,霍剛把聯絡方式給了時駿,來不及問他什麼便被掛斷了電話。
見到苗春燕的秘書,時駿開口問道:“那份丟失的計劃書被放在什麼地方?”
“苗董的辦公室。”
“當天有誰去過她辦公室?”
“我,還有另外一個秘書,嗯.....還有副董事長和張軍,啊,對了,馮部長也去過。”
“你說馮鑫鑫?她是幾點去的?當時苗董在辦公室嗎?”
“我記得馮部長去的時候應該是下午兩點左右,最開始苗董不在,後來回來了。她們談些什麼我也不知道。”
“丟失計劃書的事有誰知道?”
“只有我和苗董知道。”
時駿晃了一下神,隨即向秘書道謝離開。但他並沒有回家而是睡在了車裏,等着天明后第二尾魚兒上鉤。
冬季的早晨寒氣很重,時駿睡覺的時候把車窗留出一條縫隙,免得在睡眠中去見了上帝。此時,被晨風吹醒,打着寒顫關好車窗,發動汽車去找地方填飽肚子。
早上八點整,時駿坐在昊天集團的門口看着遠處那輛豪華進口車駛來停在面前,車上走下了一表人才的馮遠卓和張軍,他們一見到時駿都有些驚訝。只不過,馮遠卓遠比張軍沉穩得多,他很快恢復正常,面無表情地看着時駿:“這麼早就來上班?”
“馮董來得也很早。不對啊,你不是去外地談生意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難道我的行程也要時董來規定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奇怪,你們倆怎麼這麼早就在一起了?”
若不是有馮遠卓在,估計張軍定會早早發火。他的眼神露骨地鄙視着時駿,說道:“別像個乞丐一樣坐在這裏。”
時駿把他對自己的攻擊完全不放在眼裏,瞥了馮遠卓,笑道:“張董真是幽默,你們倆經常在一起嗎?”
“我們認識了十幾年,不算同事關係也是好友,在一起很奇怪嗎?”
“當然不。我只是覺得好奇,為什麼你身邊的人都對馮鑫鑫不滿呢?”
這時,張軍再也按捺不住怒氣,一把抓過時駿的衣領,質問:“你什麼意思?”
“奇怪了,怎麼昊天集團的人對我都這個態度?昨天我還被苗春燕打了一巴掌。“
“你真該慶幸我的涵養比那女人的好。”
“看來,張董也很討厭苗春燕啊。這一點咱倆倒是一樣,有時間一起聊聊啊。”
馮遠卓的眼睛裏閃過寒光,催促張軍先進去。隨後冷了臉,問:“你這麼早就來了,想必是有目的的吧?”
“是有目的。告訴我,在馮鑫鑫案發當晚的21:40,你跟她通話時都說了什麼?”
聞言,馮遠卓突然愣住了,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的眼睛筆直地看着時駿,說道:“告訴她經常回家陪陪我父親。”
不見了一貫掛在臉上的笑容,時駿認真地觀察着馮遠卓的反應,又問:“那天晚上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我和幾個朋友在酒吧喝酒,其中有你認識的張軍和我的秘書。”
時駿隨口說了句:“這樣啊”便向馮遠卓告辭。他朝公車站方向走去的時候,刺芒在背。
上午十一點整,時駿回到王衛被撞死的案發現場反覆地沿着街道行走。這期間,他的腦子裏回想着追捕王衛的情形,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的腳步停下來,回頭看着這條蓮花街與懷遠路的那個拐彎處。
疾步走了過去,對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前前後後地打量着。過了好半天,走過來一位書店老闆,問道:“先生,這車是您的嗎?”
“不,怎麼了?”
“很麻煩啊。車就停在我書店的門口妨礙我的生意,這都兩三天了也沒人來開走。”
“兩三天?你第一次看見這車是什麼時候?”
“前天早上。啊,就是出了車禍的第二天早上。你還不知道吧,那天晚上有人被撞死了,就在我書店的門口,這很晦氣啊。”
時駿沒有回應店長的牢騷,看着白色麵包車發獃足足有五分鐘左右。在時駿沉靜的表象下是他腦海中飛快地思索和不停閃過的一些畫面,低着頭一邊沉思一邊朝着馬路對面走去,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就是這時,突然駛來一輛黑色的車直奔他而來,在店長大喊着:“小心”的同時,時駿的身體本能地就地一滾,堪堪避開了致命部位。
捂着被撞痛的肩頭,時駿看着那輛遠去的黑車,臉上露出因痛而扭曲的笑容。
接到了聯絡,霍剛心急火燎地趕到醫院,看到時駿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問:“怎麼回事?”
“我帥的天怒人怨。ok,我不開玩笑了,看你那樣好像打算一槍斃了我。事實上,是我接近了真相,有人不想我活下去。”
“接近真相?見鬼,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不要跟我談真相!”說著,霍剛無力地坐在他的身邊,又說道:“就算你解開了王衛被撞死的謎團,我們也沒有證據指證兇手。”
“嗯,這個我知道,我壓根沒想在王衛的死上下功夫。兇手非常聰明,半點證據都沒留下。”
“別說你打算放棄了。”
“其實,證據這種東西我早就有了,現在我愁的是動機,作案動機。”
一聽他說有了證據,霍剛雙眼冒光:“你先把兇手揪出來,查找作案動機的事我負責。”
“ok,我們一言為定,今晚我就能把真兇交給你。對了,先讓人去把那輛白色麵包車檢查一遍,如果裏面沒有幾個嫌疑人的指紋就扣下。”
“看你這樣子是不打算老實呆在醫院了?”
時駿點點頭,嚴肅地說:“快結案了,我們都沒有時間休息。”
下午14:00整。時駿再次來到城市交通管理局,找到了負責人詢問有關蓮花路街道的情況,他說:“據我所知,在蓮花街是有道路監視系統,為什麼最近沒有了?”
“四天前壞了,現在我們的維修人員不夠,要再等三四天才能安裝新的。”
“那壞掉的系統被拆掉了嗎?”
“是的,已經拆掉了。”
“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找到那個維修人員?”
負責人答應了時駿的要求,很快找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時駿省去一些客套話,直接問道:“在你拆除系統那天,有沒有人跟你搭話?”
維修人員想想,確定地說:“有一個。當時那人問我是維修還是拆除,還問了我新的系統什麼時候才能安裝。我也沒多想,就告訴那人最快也要等一周的時間。”
聽罷維修人員的話,時駿從包里取出四張照片,依次放在維修人員面前,問道:“這些照片中有沒有那個人?”
維修人員指着其中一張照片,說:“這就是這個人。”
晚上22:00
火紅色的跑車在夜路上行駛着,苗春燕一邊開車一邊抱怨時駿怎麼會突然要召開董事會?誰會在乎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外地的事情,這個時駿從打一開始就是個多餘的人!若不是為了他手裏的那些股份,鬼才會對他言聽計從。越想越生氣,腳下的油門踩得狠了,也不在乎會被監視系統拍下來。
當坐在昊天集團樓門口的時駿看到第一輛車駛過來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接着,第二輛、第三輛,這幾個人在十五分鐘內相繼到達。掃了一眼各位臉上慍怒的表情,他起身來先道歉:“對不住了,這麼晚了還讓大家跑一趟。”
苗春燕是最後一個到達的,口氣不善地說了幾句重話,並催促着時駿儘快把股份轉讓的問題說明。
“我先問大家一件事,你們知道‘吳志春’這個人嗎?”
眾人皆搖頭,時駿好像很納悶地也跟着搖頭。被大家催促了幾句,他只好說明:“先說好,那些股份我只能還給馮董事長,我之所以找大家來是要查清馮鑫鑫死亡一案。不要這麼驚訝,我就是馮鑫鑫一案的的目擊者,也是私家偵探,現在協助警方辦案。”
在眾人惱火的時候,霍剛已經趕到。他對幾個人的質問不予任何回答,強調說:“案件結束以後,我會向大家做詳細的說明。現在,我們要解開馮鑫鑫案件的謎團,還請各位稍安勿躁。”
接力棒轉給時駿,他請幾個股東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商務麵包車,很快就在馮鑫鑫案發現場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