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說著,他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展開放在灶台上,指着上面寫好的東西。
21:12習寧遠離開路小晴房間,路小晴開始準備去見羅允文。
21:15洛美走向自己的房間。途中遇到張明哲、習寧遠。
21:15:30——21:16習寧遠看到張明哲以及他身後的洛美。
21:16羅允文離開聯誼會大廳,順手牽羊去醫務室。
21:20習寧遠、張明哲找到在咖啡廳的時駿。
21:21羅允文離開醫務室。
21:24羅允文在酒吧間設置鋼琴自動彈奏器。
21:29羅允文設置好鋼琴自動演奏器,跳出窗外跑到案發現場小樓。耗時2分鐘
21:30——21:35路小晴順着後門走到案發小樓內,被羅允文襲擊。
21:35時駿、習寧遠、張明哲在咖啡廳看照片。
21:35——21:55羅允文殺了路小晴佈置好一切,離開海鮮坊。使用路小晴的電話給習寧遠發了短訊。
21:55:01羅允文開始返回溫泉會所途中。
21:55:30時駿回撥路小晴電話,無果。
21:56:10時駿帶着張明哲、習寧遠等人跑出咖啡店。
21:57:00時駿率先跑過酒吧間情侶間,張明哲謹慎地看了看羅允文是否回來。
21:57:00羅允文正從窗外跳入。開始處理鋼琴線和鋼琴自動演奏器
22:00廚師帶着時、霍、張、習等人趕到海鮮坊案發現場。
22:05張明哲故意摔倒,毀壞羅允文的鞋印。
22:00——22:05羅允文處理好一切,走出休息室在酒吧間等着消息。
22:08羅宇文跟着廚師副經理一同趕到案發現場,破壞了早先自己留下的犯罪證據。
幾個人看着時間表都想着各自的打算,洛美始終不明白一件事,她問:“那個瓶子是怎麼回事?”
提到陷害洛美的藥瓶,時駿解釋道:“我給了張明哲假消息說你與本案無關。如果他是兇手必定會進一步陷害你;如果他不是,那麼你身上就不會再發生什麼。張先生沒有讓我失望,你的房間裏很快就出現了裝過乙醚的瓶子。相對糊塗的張明哲日而言,羅允文就聰明多了,他不直接說見過洛美或者是路小晴,而是告訴我在案發當晚張明哲看向休息室的方向不對,暗示我他與本案有關。但是,張明哲始終跟咱們在一起,這一點假設在當初是無法成立的。那麼,聰明人就會想到張明哲是沒有嫌疑的,他說得話也都是真的、當時他的的確確見到了洛美、從而造成洛美企圖謀殺路小晴的假象。”
一旁的習寧遠乖乖地舉手:“對不起,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張明哲沒有在走廊里偶然遇到我,還會給我發短訊嗎?”
“當然。不管你在哪裏,那條短訊都會發給你。”
“為什麼是我啊?”
時駿眯眼一笑:“你比較笨。”
瞬間,習寧遠很受傷。
“時駿!”羅允文腦門上的青筋都出來了,瞪着時駿:“我身上沒有什麼u盤,鋼琴線也不是我的!你想污衊我至少要拿出像樣的證據呢!”
“這個簡單。咩咩,過來幫忙。”時駿打趣着把習寧遠拉過來,扣進懷裏讓他的背緊貼着自己的胸膛,並把臉擱在他的肩上。說:“法醫對屍體傷口描述的很清楚,傷口自右向左朝上傾斜,兇手使用的是左手。而你——羅雲文。你把路小晴運到冷凍庫的時候你們的體-位子是她幾乎依靠在你的右半邊身體,如要用匕首割斷她的氣管,你必須使用左手並且緊貼着她向後仰靠的頭部。”
時駿的右手高舉着,做拉扯滑道鎖扣的動作,看了眼習寧遠,數落他:“你現在是昏迷的,哪還有勁挺着腦袋.向後仰,靠着我。”
“哦。”習寧遠乖乖照做,就在時駿的手在他脖子上劃了一下的時候,他的頭無法控制地朝時駿的腦袋偏去,臉碰了臉。
時駿做完了模擬動作,放開了習寧遠,並問他:“剛才是不是跟我擦了一下臉?”
“是。”習寧遠下意識地看了羅允文一眼,見他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又絕望的神色不免糊塗起來。
時駿慢慢地說:“洛美手中的杯子打破了你的臉頰。你曾經告訴我傷口很深,起碼幾天不能洗臉。謀殺路小晴當時,你的臉也跟路小晴的臉擦過了一次。而因為臉上有傷不能沾水這件事是你親口所說。”
羅允文不屑地冷笑一聲:“這算什麼證據?”
時駿指向羅允文臉上的那塊紗布:“證據就是,路小晴臉上的帶有乙醚的化妝品還會殘留在你的臉以及這塊紗布上!”
乙醚或許會慢慢蒸發。但是化妝品遇到乙醚所產生的化學反應,可不會無影無蹤。
房間裏的氧氣指數好像突然下降,窒息感勒緊了兇手的脖子。時駿不着痕迹地站在習寧遠的身前,為了防止他們狗急跳牆的行為。只是看這二人絕望的表情和灰白的臉色,料定他們已無力反擊。
這時,房門被打開。外面的霍鋼一臉的不耐,嘀咕着:“證據這麼確鑿了你還能拖延到現在,慢郎中。”
說話的功夫,老王帶着人已經把張羅二人戴上手銬。時駿拍拍驚怒的習寧遠。對方似乎感覺不到,大喊:“羅允文!”
木訥的人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習寧遠強忍着憤怒,問道:“為什麼殺她?”
許久的沉默過後,羅允文說了兩個字“報應。”
誰的報應?
“不是路小晴,而是羅允文和張明哲的報應。”霍鋼把一打資料給時駿“我也是剛剛查到,羅允文是那家幼稚園的投資人,後台老板。”
這時,他們聽見張明哲苦笑一聲:“那輛接送孩子的車老羅也有鑰匙。那天早晨,我們沒通知任何人,就把車開出去辦事,不知道佳佳睡在後面。半路上她醒了哭得厲害,我們倆沒耐心哄孩子,嚇唬她再哭就把她扔了。佳佳,窩在後面一直憋着,我們停車出去辦事……”
眾人見張明哲不再說下去,將目光集中在羅允文的身上,但他緊咬牙關低頭不語。霍鋼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他們把佳佳忘了。”
噗通一聲,張明哲無力地跪在了地上,淚流滿面:“回到車裏的時候佳佳已經,已經不行了。我們很害怕,老羅就說,就說這車一直停在幼兒園後面的衚衕路,司機也是雇的,早上下班下午才回來,這段時間,沒、沒人會用車。我們……”
張明哲已泣不成聲,霍鋼接著說下去:“他們把車開回去,停在原位。等幼稚園老師發現丟了一個孩子找到佳佳的時候,沒人知道他們倆才是害死佳佳的人。”
說道這裏,時駿把手中的材料看完了。
事實上,路小晴也不知道羅允文和張明哲才是害死佳佳的真兇。因為幼稚園的園長是向羅允文借錢開的幼稚園,二人沒有書面協議也沒有法律證明,只是在私底下園長給羅允文一些分成。所以,當時的情況羅允文不用負任何刑事責任。
但路小晴卻覺得羅允文也有必要為女兒的死負責,她雇傭私家偵探搜集羅允文所有有可能觸犯法律的證據,不管是什麼只要把他送上法庭就行。但沒料到,私家偵探竟然竊聽到了羅允文和張明哲說起佳佳的死因那段話。這個事實,讓路小晴險些瘋掉。
但路小晴並沒有把證據遞上法庭,而是用來威脅羅張二人,在他們身上勒索高達數百萬的錢財。由於羅張二人找不到那個證據,只能被路小晴勒索。直到……
“我們沒錢了。”羅允文麻木地說“我做生意的錢都給她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老張為了拿錢,貪污公款,到處借債,甚至去偷。路小晴的胃口越來越大,我們……只能殺她。”
塵埃落定,霍鋼朝着老王點點頭,老王帶走了兩名兇手。
習寧遠回頭看着冷凍室曾經勾着路小晴的鐵鉤,忽然開口:“為什麼要選在這裏呢?這麼冷。”
“因為洛美。”時駿開口“半個月前,羅允文在介紹所見到洛美,他知道路小晴和洛美之間的矛盾,從那時候起謀殺計劃便開始醞釀了。選擇這裏,也是因為……”
不知為何,下面的話時駿沒說,轉身走了出去,霍鋼也跟着離開。這時候,習寧遠才聽見洛美一直在壓抑的哭聲。
她哽咽地說:“這裏,是,是我和前夫,分手的地方。”
哦……原來這裏是嫁禍的始端。
庭院內,時駿磨着霍鋼要他請客,二人打打鬧鬧的功夫,後面跑來了洛美。她停在時駿面前,低着頭抹着淚:“能不能,把,把路小晴和佳佳的照片給我?”
時駿沒吭聲,霍鋼接過話:“照片是證物,我們不能給你。”
嗚咽聲流瀉出來。時駿皺皺眉:“沒人了。”
“什麼?”洛美不解地看着他問。
“路小晴的母親癱瘓在床,今年沒人會去探望佳佳。小姑娘一個人躺在墓地里……你真有心,就去看看吧。”
夕陽西下,庭院裏女人捂着臉嗚嗚地哭泣着,男人迎着餘暉走向遠處。不知何時,那個一向喜歡傻笑的習寧遠走了出來,扶着洛美,好像說了句:“我們一起去掃墓吧。”
習寧遠的聲音始終迴繞在腦海中,默默地走了好半天,時駿勾起嘴角,搭上霍鋼的肩擠兌這個總是算計他的老友,要請吃大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