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蘇明珠給外祖父續了茶水,靖遠侯一口飲盡,這才接著說道:「我都懷疑她是仗着自己有孕才敢這般。」
四皇子妃有孕的事情,蘇明珠也是知道的,不過武平侯府都沒有在意,他們現在在忙蘇博遠和蘇明珠的親事。
蘇明珠是妹妹,起碼要等蘇博遠先娶了妻這才好出嫁。
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特意因為這件事去了白府一趟,白芷然的父母也明白此事不好拖延,兩家的關係也沒有為難,倒是很爽快就答應了把婚期提前。
本來算好的日子就有幾個,因為怕時間太緊,這才選了明年秋。
那時候不僅天氣好,也有將近一年的準備時間,可以萬事妥當,如今提到了春天,也就剩下幾個月的時間又要過年,兩家現在都忙的腳不沾地。
多虧白芷然的嫁妝是從小就開始準備的,再採買一些新奇的東西就是了。
而武平侯府也請了人來重新裝修院子,是把兩個院子都並了起來,特意給蘇博遠成親用的,都是按照白芷然的喜好特意找人畫的圖紙。
除此之外,武平侯又讓人去採買一些好的寶石珠子和田地莊子好給蘇明珠當嫁妝。
靖遠侯嘆了口氣:「只是她也沒想想,等孩子生下來如何。」
蘇明珠說道:「可能她當時也顧不得了。」
靖遠侯看着外孫女的模樣,其實他比武平侯看的更清楚,蘇明珠的資質甚至比如今在宮中當皇后的大女兒還要好。
特別是蘇明珠有張得天獨厚的臉,那樣的無辜乖巧,好似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讓人原諒放在心尖上疼着。
靖遠侯雖然年紀大了,可到底是個男人,也正因為他年級大了看的更加清楚。
外孫女這樣容貌對男人的吸引,哪怕男人不喜歡這樣嬌嬌弱弱的樣子,卻絕對生不起任何防備和厭惡。
蘇明珠能過安穩的日子,可是真把她逼到了絕境,她卻比任何人都能咬牙在絕境中殺出一條生路。
靖遠侯說道:「廉國公府已經準備放棄她了。」
蘇明珠並不覺得意外:「是準備讓四皇子妃的妹妹上去?」
靖遠侯說道:「不知道是誰。」
蘇明珠也沒有再說什麼。
靖遠侯問道:「那個姜啟晟是個怎麼樣的人?」
蘇明珠眼睛一彎,笑得格外滿意:「是個特別好看的明白人。」
靖遠侯說道:「明白人就好。」
蘇明珠笑着說道:「外祖父放心就好了,我總是能把日子過好的。」
靖遠侯絕不懷疑這點:「我倒是查到一件事,四皇子妃在出嫁的前幾日忽然讓人拿着畫像去江南那邊找一位姑娘,那姑娘容貌上與你有七分相似。」
蘇明珠皺眉問道:「外祖父見到畫像了?」
靖遠侯從一旁找出了畫像遞給蘇明珠,蘇明珠展開一看,也是有些驚奇:「原來還有人與我這般相像。」
那畫中的女子大約二十五上下,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身上僅用白玉和珍珠首飾。
也不知道畫出這幅畫的人是誰,可以感覺手法很熟練,就好像畫了無數次一樣。
蘇明珠不知道為何看着畫中人的打扮有些眼熟,仔細一想發現和四皇子妃有些相似,又或者說是四皇子妃在模仿畫中人的打扮?
雖然畫中人的容貌和蘇明珠有些相似,可是到底蘇明珠年幼還沒有真正長開,和畫中人相比少了幾分風情。
蘇明珠問道:「外祖父你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幅畫?」
靖遠侯也沒隱瞞:「皇后給我的,四皇子妃的陪嫁都被抓了,從那裏審了不少東西出來。」
蘇明珠看着畫像問道:「難不成這些是四皇子妃畫的?」
靖遠侯想了下說道:「我倒是覺得畫這幅畫像的是個男人,不過這幅畫是臨摹的。」
聽了外祖父的話,蘇明珠仔細看了起來。
因為家中有個擅長畫畫的兄長,又藏有不少字畫,蘇明珠的眼界自然不差,很快就明白了外祖父的意思,畫這幅畫的男人明顯對畫中女子有情,這才能畫的如此細緻,讓人都能感覺到女子身上那種淡淡的愁。
可是他們手上這幅是臨摹的,而且應該不止臨摹了一副,畫筆很熟練沒有絲毫停頓的感覺,畫風細膩像是出自女子的手,可是畫中的人神態仔細看來卻有些死板。
蘇明珠說道:「總不能是四皇子畫的吧?如果在還沒成親之前,四皇子妃就已經讓人去尋了,她是怎麼從四皇子那裏看到的?」
靖遠侯說道:「四皇子妃並沒有說,只是讓他們去江南那邊找畫中的女子,應該是商戶之女,名字叫蘇綺月。」
蘇明珠怎麼都覺得奇怪:「四皇子妃到底要做什麼?」
靖遠侯嘆了口氣:「如今只有四皇子妃自己知道了,不過因為她有孕在身,也問不出來什麼。」
蘇明珠覺得處處透着詭異。
靖遠侯安撫道:「我們明珠怕是受了無妄之災,這畫中的女子看着這麼喪氣,哪裏有明珠好看。」
這話也就是親外祖父才能說得出來,在他們眼中哪怕是天仙下凡怕也比不得蘇明珠分毫。
蘇明珠笑嘻嘻地說道:「當然啊。」
靖遠侯把畫卷了起來,放到一旁說道:「你定親的事情,娘娘私下與陛下說了,陛下讓娘娘多給你些添妝。」
蘇明珠捧着臉故作財迷樣子笑道:「這可太好了。」
靖遠侯可稀罕外孫女的小模樣了,蘇明珠陪着靖遠侯用了午膳,這才帶着東西回家去。
武平侯府雖然在忙蘇博遠和蘇明珠的親事,下人比平時要忙了許多,而且府上的幾個管事都被派出去採買東西了。
蘇明珠本想着把鏡子先給母親送去,卻沒想到還沒進去就發現院子裏亂鬨哄的,還有人喊着請大夫,蘇明珠心中一急朝着裏面跑去。
誰知道剛進到大廳,就被蘇博遠一把抓住了胳膊,蘇明珠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捂住了眼睛:「哥?」
「別看。」蘇博遠的生意有些低沉,卻意外的可靠:「柳氏死了。」
柳氏死了?
蘇明珠有很多疑問,為什麼會死在她母親的院子裏?又為什麼會死?
蘇博遠一手捂着妹妹的眼睛一手扶着妹妹往外走。
武平侯臉色難看的把妻子樓在懷裏,他看見兒子把女兒帶出去,這才鬆了口氣。
蘇政齊也是一臉茫然又有些害怕:「不是我殺的,二弟你也看到,她是忽然死的。」
柳氏死的很突然,就好像忽然沒了氣息,她的神色像是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的詫異。
正是因為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侍衛已經試探過柳氏沒了呼吸,叫大夫不過是盡人事。
武平侯冷聲說道:「報官。」
蘇政齊臉色大變說道:「不行。」
武平侯看向蘇政齊:「為什麼不行?」
蘇政齊說道:「萬一他們覺得是我把人害死的怎麼辦?」
武平侯反問道:「是你害死的嗎?」
蘇政齊毫不猶豫地說道:「不是啊,你們也看見了,她就忽然死了。」
武平侯不再搭理蘇政齊:「報官,今日伺候的人都叫到院子裏,封門不允許任何人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