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夢見(二合一)
邊疆大事在短暫的時間內就了結,兩方軍隊在同一時間都班師回朝。而原本與兩個相平衡的澤國也徹底消失在這片大陸上。
讓百姓心神惶惶了近乎一年之久的戰事落下帷幕。
已經窩了快五天的白貓看着外面可以所得上是疲憊了的景色,扭轉身子,踏着貓步貼近正在手捧書卷,時不時飲上一壺清茶的男子腿側。
亮晶晶的貓瞳望着正沉迷於書海中不可自拔的男子,閃過一絲狡黠。只見小半個月之內又被養的皮毛恢復了原來的油水光亮的白貓一躍而起,刷的一下跳到了男子半蜷縮的大腿上,喵喵喵的直叫。
擾得人不得不從書海中抬起眼眸,無奈的看着它。
“又怎麼了,小淘氣?”君青雉說著,放下茶杯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白貓的耳尖,軟熱的觸感讓他一時收不回手。
被突然而至的寵溺語氣鑽進耳尖尖上,並且貓耳朵又被捏住的白貓輕輕掃了一下尾巴,忍住顫音,繼續喵喵喵,同時膽大包天的把爪子放在因為它的緣故而落在君青雉另一側腿上的書卷。
可是毛絨絨的爪子才將將放上去就被人一手給撥了下去,有些低沉清朗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不是說過了,不許再碰我的書卷,是不是小爪子又癢了?”
聽到這話,白貓沒有被扼制住的另一個耳朵忍不住抖了抖。
眼中閃過遲疑,最終還是把爪子順着男子的力度撤了下去。
不就是不久前不小心刮破了你一個書卷嘛,她也沒想到這小白的爪子這麼利,一勾就破。
可是看到君青雉已經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易萌萌對於自己剛才被扒拉下來的爪子這件尷尬的小事選擇性遺忘,不忘自己原來的計劃。
晶瑩剔透的眼珠子注視着對現在的她來說相當於龐然大物的大寶兒,深深望去,滿心滿眼只有他。嘴巴里不斷的喵嗚着,原本半窩着的身子也悄然立起來,尾巴在書卷上打了個卷,最後老老實實的收回。只是白乎乎的爪子卻不老實的勾上君青雉寬大衣袍上。
一直觀察着白貓的君青雉看到那宛若盛滿星辰大海的眸子,微微一愣,下一刻像是被裏面的色彩驚到了一般瞬間撤回目光。最終落在勾着自己袖袍的爪子上。
看着爪子小心翼翼沒有勾出來一絲絲線的衣袖,眼中閃過流光,不知在想什麼。
輕輕開口,連嗓音都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要出去玩?”
白貓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般,懸在書卷上的尾巴掃了一下,最終擊打在上面,落下輕微響聲。
看到那搖擺不停的白尾,君青雉斂了心神。把白貓抱在懷中。
“暗一。”
“奴才在!”
“同沉嵐殿下說一聲,我們有事便先分道揚鑣。”
“是!”
外面又傳來一聲淡淡的回應,想了想,君青雉最終補充了一句。
“若是問起,便說我身子有些不適。”
“是!”
話音落下,是衣袍翩卷的聲音。
正在朝外面吩咐的男子沒有發現在他說身子不適的時候懷中貓瞳突然緊縮的白貓。
鬍子抖了抖,易萌萌半闔雙眸:‘我大寶兒的身體怎麼了?回春丹還有沒?’
聽到易萌萌就算平淡可依舊透露出焦灼氣息的聲音,略略略翻了個白眼。
【沒有聽出來這是措詞嗎?】傻叉!【還有,回春丹我同你說過了,僅此一粒,再多沒有。還有一件事情,宿主你的身體已經被人按計劃給運回到京城了。】
‘嗯。’聽到第一句話時,白貓眨了一下眼睛,似有放鬆之意,可是越往後面聽眼睛耷拉的就越厲害。
‘我不再是貓的時候是不是直接就可以回到自己身體中了。’
略略略:【這個……那個……】
半闔的雙眸掃了一眼左右而言吭吭哧哧半天沒憋出來個屁的略略略,易萌萌最終闔上雙眸,徹底遮擋了裏面的色彩,眼前一片漆黑。
‘我記得再有兩個月就是整三年了。’
毫無起伏的語氣飄出來的一句話嚇得正在轉動全部腦筋想理由的略略略一個激靈,覷着對面已經合上雙眸的女子,整張臉又如同面癱一般毫無情緒起伏的易萌萌,略略略琢磨着一點點的先來個試探。
【是的呢~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說著略略略像是回憶般,眼中湧現追憶,只是眼尾的目光不時的打量着好似假寐的易萌萌。
‘所以,兩個月後我還會存在這個世界上嗎?’想起三年前自己所種的毒素最終未解,易萌萌面色寡淡,只是絲毫沒有後悔。
【這個,宿主你其實可以在服用一次淬體丹的,畢竟它還是有些用,排除雜質而後讓你強健程度再多上一個月是沒有問題的。】看到易萌萌這副模樣,略略略經過深思熟慮最終還是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只是後面“就算用了淬體丹也無濟於事,只是延長一點點的時間”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可這好歹也是一點安慰。可是它沒有想到的是這成熟許多的宿主竟然這麼狗!
‘哦,給湘兒吃了。無妨,反正活了別人不能體會的不同兩輩子,各種觀念都被顛覆重啟的日子好像也不錯。’說著話的時候易萌萌睜開了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略略略,語氣雲淡風輕,對世事變遷毫不在乎的樣子。
至於被盯着不敢動的略略略表示:雲淡風輕個屁啊,呵呵!
以為它忘了這傻缺宿主當初為了求生欲多麼苦苦掙扎的樣子?現在對性命之事毫不在乎騙鬼呢?
可憐的是飽受威脅的略略略完全不能說什麼保證的話,畢竟這件事情它真的不可控啊!
腦子裏的思路轉了一圈,回過神來還被人盯着的略略略抹了一把頭頂浸出來的液體,微微顫着音恭敬無比:【對了,宿主我忽然想起來還沒有給你看梅姐現在的處境哩,你現在要不要看?】
兩顆晶晶亮的小眼珠子巴巴的望着易萌萌,好不可憐。
可對面的女子依舊不回應,只有眼睫毛時不時的顫抖表明這個人還存活着。
良久后,輕微的聲音響起。
‘嗯!’
略略略一喜,生怕易萌萌後悔了,連忙道:【宿主,等一下,我這就給你看。】說著小身板快速的往一旁的懸空屏幕上點點戳戳,手速快的眼花繚亂。
藍臉上是從所謂有的嚴肅:這一次好不容易把話題岔過去,千萬不能半路出錯。
最後一個手指點下,略略略鬆了一口氣,轉過身。
易萌萌失去意識前,聽到的就是一身【宿主好了,請進入!】
下一刻就沒了意識,這個神識都陷入混沌。等她再次醒來時,眼前赫然是另外一幅場景。
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躺在床上裝屍體的易萌萌眨了兩下眼,裏面閃過不可思議。
最終望着鏡子裏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手指輕輕撫上,咧嘴,裏面的人同樣咧嘴。
中等身高,艷麗的面龐,毫不昭示着現在她已經回到了現代。可是想起不久前略略略說過的話,鏡子中的女子眉額微微蹙起,熟練的打開門。
可是卻沒想到自己碰上門柄時卻是穿柄而過。
望着自己雖然白嫩卻佈滿繭子的手,易萌萌眼中閃過吃驚。像是想到了什麼,最後驚恐漸漸褪去。
試探性的往門上直直走過,意料之中又在意想之外,看着已經被拋在身後的門,易萌萌不再遲疑,大步的往外面“走”。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背影,挑起嘴角,直接大步“走”過去。
正要大叫一聲“梅姐!”,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意料之中的看電視沒有出現,易萌萌望着垂頭看着手中照片可雙目卻微微渾濁的女子,被保養的精緻的玉手此刻已經出現了點點黃斑,可是平常只要有一點不精緻就要大呼小叫的女子好似對這手上的黃斑恍若無聞,依舊不停的摩挲着手上的照片。
目光溫和又夾雜着怨恨,身影單薄寂寥。
易萌萌心間微抽,“走”想前去,想要保住黯然傷神的女子,卻忘記了自己現在的狀態,直接穿身而過。
一時間,凝聚成實質的魂體呆愣在原地,彷彿對方才的動作不可置信。
可下一刻就見這魂體扯着一抹笑,轉過身,緩緩從背後擁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女子,遠遠望去就像兩個人抱着一般。
呼喚了許久的系統都未曾有一點的回應,此刻已經半蹲在梅姐面前的易萌萌看着那似滴似不滴的淚珠,嘆了一口氣。
“梅姐,我沒事的,你說過的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堅強的啊!你要以身作則的呢,就像我小時候!”
低垂着眼眸看向女人手中那張板正着臉如同一個考究女的照片,易萌萌輕輕說道。卻未曾發現在她說出這句話時,黯然傷痕的女子眼中突然迸發出的光彩。
手指輕輕撫在上面,順着女人的手指劃了一圈。易萌萌抬起頭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
坐在沙發上,狀似看電視卻摸着她照片久久不能回神的女子如同一幅被人撕碎的畫面,陡然消失,留下的只有釋然的笑容。
伸出手想要阻擋一切的易萌萌看着自己掌心飄落的星星點點,正要站起身,腦中忽然一陣暈眩,陷入黑暗。
等她再次醒來,鼻翼間飄散的是滿滿的飯香。
歘的睜開眼睛,首先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依舊是凝結如實的魂體,不知為何鬆了口氣。然後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晃悠着朝廚房走去。
看到裏面的人影,臉上才扯出一抹笑,正要興沖沖的往前“走”去,來個大擁抱。卻忽然發現裏面的身影好似不止一個。
“阿梅,你歇着吧,我來!”書卷氣息的中年男子聲音微朗,望着正在摘菜的女人目光中帶着不易察覺的情愫。
“沒事,小萌子她最喜歡這些菜了。我親自下手就行。”
易萌萌望着裏面的場景,眨了眨眼,想要拋去裏面突如其來的酸澀,可無論她怎麼眨眼間都無法散去這些酸澀,無奈的伸手去接,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液體落下。
良久后才後知後覺魂體是不會有淚的。
等她抬起頭來時,場面忽的一轉,心還來不及驚慌就發現這一次和上次完全不同。
並未破碎,而剛才互相搭配的男女已經立在了一個板著臉嚴肅至極的女子墓前。
看着梅姐一點一點把不久前做好的飯菜放到墓前,易萌萌嘴角盪起一抹笑,剛想飄上前給她來個最開始沒有完成的擁抱。卻發現那個有着儒雅書卷氣息的男子雖然是站立在梅姐身側,卻無痕迹的用着一種保護者的狀態。
飄向前的動作一頓,易萌萌嘴角的弧度又加深,看着眼前忽然又破碎的畫面沒了第一次的驚慌,反而帶了一點釋懷。
熟悉的眩暈,熟悉的方式,再一次醒來的易萌萌看着眼前計劃去哪旅遊的兩位男女,嘴角在不知道的時候又浮上一抹笑。
“哎,老胡你等我一下,我和小萌子說兩句話就走!”對拉着行李箱的儒雅男子說了兩句,女人就跑到另一處屋子。
“萌啊,今天你梅姐要去和你胡叔去度蜜月。你個小沒良心的說走就走,幸好你梅姐我能夠找到第二春,要不然還不得讓你個小沒良心的坑死?”說著說著,原本開心的聲音漸漸出現一抹哽咽。
正在後面咬拳頭的易萌萌牙口一停,最終鬆了口,眼中出現難過。
可這難過在忽轉的場面中陡然消散。
看着正在使喚人使喚的得得的女子擺了一個poss,讓對面的男子快點照,挑好角度照。儒雅的男子非但沒有絲毫不耐,眼中更是沁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及深不見底的情緒。
已經熟悉那情愫代表什麼的易萌萌心頭的最後一抹離別憂傷也漸漸淡去。
看着眼前徹底破碎的場面,以及重新出現的藍臉,易萌萌罕見的沒有抽出大刀直接懟過去,反而一臉幸福的親了略略略一嘴。
同時,清晨的陽光照射,躺在床上的女人睜開眼睛。
“老胡啊,我怎麼覺得好像夢到了小萌子?”
“可能是姑娘想你了,對了今天要去哪玩?”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