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紅齒白(二十四)(1)
王鮮果出院后,熊人一打來電話,問有沒有熊入一的消息。王鮮果叮嚀道:耐心等待吧。是你的不是你的,終歸會有定論!熊人一又說要去看望她。王鮮果說不必了,好好照顧墮胎后的周小蟻吧。熊人一固執地讓她打開門。王鮮果驚喜地接過花,插在一個歪脖子花瓶中。熊人一好奇地打量着王鮮果的房間。王鮮果打開小冰箱,拿出一瓶“鮮橙多”,遞給熊人一。熊人一小心翼翼地問:自從羅栗走後,你就一個人住這兒啊?這一說不打緊,勾起王鮮果的心腹事了。熊人一及時捕捉到了王鮮果的心理變化。他不安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王鮮果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提了!那些事兒都已成為過去。熊人一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說:不,沒有過去!至少,你還有我!王鮮果搖搖頭說:你這次認了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覺得生活對我們……太“那個”嗎?!熊人一低下頭,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大好辦。怎麼啦?王鮮果疑惑地問。我一直夢想着,父親會是個大人物呢!可惜呀可惜……呸,做夢去吧!沉默了一會兒,熊人一問:你真的不會再接受我了?子宮只有拳頭那麼小,哪個男人會要不生育的女人呢?這次住進婦科醫院,更堅定我的這種想法。這是命呀!熊人一表示:就算你真的不能生育,我也不在乎呀。王鮮果搖搖頭:以我的性格而論,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熊人一心裏很悲愴,一時說不出話來。王鮮果也有些動情,可還是盡量剋制着自己,不給熊人一任何機會。熊人一站起身,走到一扇窗戶前,默默地注視着外面的風景,突然轉身說道:你告訴我,你究竟對我有沒有過真心?王鮮果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來,一時間卻也不知該怎樣作答,只好轉移話題,問道:聽說李迦還在你公司,你們倆合作得不錯呀!熊人一心不在焉地說:還行,還行,他蠻有能力的。王鮮果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呀,盡出歪點子,小心把你帶進臭水溝里!可他對你還是蠻有感情的嘛。熊人一略帶醋意地說。感情?別跟我提這兩個字!從今以後,我對誰也不會有感情了……這麼說,你對我也沒有過感情了?熊人一表情僵硬地接過話來。王鮮果從來沒見他這麼嚴肅過,心裏有點兒緊張,慌裏慌張地解釋道:其實,這個問題很幼稚、很可笑,是不是?我對你有沒有過感情呢?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我不清楚!!熊人一的眼角滲出兩大顆眼淚來。他緊緊握了一下王鮮果的手,什麼也不說,一個箭步衝到了房門外……周小蟻出院后,熊人一和她認真地談了一次話,主要是解決二人分手的事情。周小蟻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像以前那樣擰,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以她如花似玉的年齡來說,不大樂意在情感上敗給一個男人。她到底還是表現出了某種程度的稚嫩,埋怨起熊人一來無休無止,無非是說些他怎麼陳世美啦、怎麼始亂終棄啦、怎麼不負責任啦,完了還用拳頭狠狠地砸他。熊人一也不回手。周小蟻自知鬧了也無趣,不由得想哭,卻又欲哭無淚,索性把身子僵在那裏。熊人一勸她想開些,不要在一棵樹上弔死。周小蟻說:那你為什麼欺負我?熊人一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改口道:我們之間是互相自願的,不存在誰欺負誰的問題。何況,我確實喜歡過你……喜歡?呸,你居然說出這兩個字來!你配嗎你?這回輪到熊人一窘迫不安了。周小蟻又說:你們這些男人,覺着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容易吃虧,就隨隨便便地爛情爛性?老實說,你對哪個女人有過真情?一段時間內,我對你們都很真……熊人一彷彿哽咽着說,只不過,我也是個在“情”字上不幸的男人罷了。那你把心掏出來給我看看!熊人一不解地看着她。哼,無論你怎麼狡辯,你得對我進行賠償!熊人一終於聽明白了。他聳聳肩,幽默地笑了一下,問道:你要我怎麼賠償?用錢,還是用物?錢!當然是錢了!周小蟻果決地說:你必須給我一筆錢,作為我為你墮胎的賠償金。熊人一想了想:你要多少?二十萬!周小蟻衝口而出。姑奶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呀。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你到底給不給?談話到了這個份兒上,熊人一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已經轉變為一個十足的商人了,而事情一旦到了用錢解決的地步,就什麼都好辦了。可他絕對不會給她錢的,因為,他根本沒錢!周小蟻進一步威脅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到處去跟你的朋友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