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紅齒白(二十一)(3)
有時哥們兒到公司里來上班了,熊人一慌不迭地穿衣起床,可周小蟻還在裏間隔條布帘子睡大覺。
好像不是她怕被男人瞅見,而是男人們害怕被她強姦了。一來二去,周圍的人不滿意了,紛紛給熊人一提意見,說你他媽這麼大個男人了,也不看人家小姑娘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起,就這麼白日黑夜地胡折騰呀?
再這麼下去,你小子不得三天兩頭地喝鱉血啊?你喝得起嗎你?熊人一光笑,不吱聲。
周小蟻還賴在裏面一動不動。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腦袋瓜兒脹得像團糨糊,壓根兒就不屬於她了似的,憑空懸浮在枕頭上。
她睡覺的姿勢一點兒都不優美,有點兒像寵物貓,成天只知道如何保養,卻失去了捕鼠的能力。
其實,在某些時辰里,她並沒有真的入睡,而是像只可愛的貓咪一樣,在半夢半醒之間瞅准白天和黑夜的縫隙,然後把無數個奇思妙想硬塞了進去。
周小蟻聽見別人又在議論什麼,心下很煩,可卻連理都不予理睬,一扭臉兒又睡了過去……周小蟻懷孕是意料之中的事兒,誰叫她和熊人一夜夜折騰呢?
可周小蟻說什麼也不肯墮胎。熊人一好說歹說拿不了她的主意,只好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說:我知道你對我好,可你到底想怎麼辦呀你?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周小蟻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生?可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生什麼呀生?
我是個孩子?哼,我從五歲的時候就學會自慰了,十二歲就成為女人,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有了三個男人。
你現在是第幾個我都快數不清了!我當然算個成熟的女人啦!周小蟻不屑一顧地反擊他。
熊人一趕緊說:好,好,你成熟。既然這樣,你就應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聽我的,把孩子拿掉!就是不!周小蟻慷慨激昂地說,這是一個女人的權利!
熊人一嚇得直點頭:沒錯兒,你有權利。可我有嗎?新婚姻法規定,男人也有生育權的!
周小蟻義正詞嚴地回答:不,你不是個稱職的男人!這一下說到了熊人一的心坎兒里。
他平時最恨的就是女人揭他的短、戳他的心窩子。眼前這個孩子氣十足的周小蟻居然膽大包天、哪壺不開提哪壺!
以熊人一的性格,別看他平日裏老是嬉皮笑臉的,拿什麼都不當成回事,可真要是叫起勁兒來呀,那也是一頭犟驢。
更何況,男人到了他這個歲數,別說經歷了那麼多感情的坎坷,就算一帆風順地走過來,也心硬了許多,不會聽風就是雨了。
於是,他冷着臉說:要生也是你自己的事兒,跟我沒關係。敢情你這麼不要臉!
周小蟻繼續冷嘲熱諷,絲毫不顧及男人的自尊心。經她這樣一激,熊人一臉頰上的肌肉開始暗暗抽筋,就差龍騰虎躍那麼一下子了。
周小蟻還在磨磨叨叨:你就是不像個男人,男人哪兒有像你這樣的?熊人一站起身,用手指戳着周小蟻。
還沒等周小蟻再說下去,熊人一一個巴掌掄過去,打得花是花、瓣是瓣的……熊人一這一巴掌下去,把周小蟻的蠻勁兒打上來了。
她本來就是個非常驕蠻的孩子,這會兒,她眼窩裏含着淚花,愣是不讓它往下掉,一邊悲憤地說:我就要做個單親媽媽!
熊人一一聽,不覺心裏有些軟了,就過去抱住她的肩頭,安慰道:不是我狠心,這孩子確實不能要。
充其量我只是你的玩物,連只
“雞”都不是!瞧你,怎麼一想就想到這上頭去了?那你讓我往哪兒想呢?
哎呀,怎麼就跟你解釋不清楚呢?熊人一就差捶胸頓足了,急躁地說:反正,就是不能生!
你明天就到醫院做掉它!不!周小蟻着急地尖叫着,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這是對你好!好你個頭!我今天非死給你看不可!周小蟻說著,順手抓起電腦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撩起腕兒上的襯衣袖子,就往下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