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紅齒白(十九)(3)

唇紅齒白(十九)(3)

這下,弄得熊人一和李迦不知所措了。這三個人站在一起有些異樣。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者不該怎麼辦。如果沒有王鮮果的抽泣加在裏面做陪襯,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王鮮果抽泣着,既驕傲又委屈。驕傲的是眼前的兩個男人都曾愛過她,委屈的是他們最終又都離開了她。那麼,此情此景,又算得了什麼呢?熊人一和李迦也都很窘,爭先恐後地為她點煙。王鮮果誰也不理,只低下頭默默地抽煙,濃重的煙霧讓她感到窒息。還是熊人一打破了沉默。事情因他而起,也該因他而結束。他短暫地朝李迦擠眉弄眼了一下,自個兒先出去了。熊人一從電視台出來后,不知為什麼,從頭頂到腳底板都火燒火燎的,急於見到毛麗萍。很快,像一隻矯健的大鳥兒般,熊人一打的奔到了毛麗萍身邊。她今天歇倒班,正一個人在家編織毛線呢,猛可地見熊人一風風火火的樣子,不知出了什麼事兒,竟然把一隻毛衣針掉地上了。熊人一笑眯眯地替她撿起來,關切地問道:給誰織的?兒子呀。天快涼了,得給他換件新毛衣啦。毛麗萍心平氣和地回答,接過毛衣針,雙手又上下飛舞起來。從她臉上散發出一種母愛的光輝,照射着熊人一忐忑不安的心懷。他彷彿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具備妻性,而且還是個天生的好媽媽哩。熊人一從床上拿起已經織好的一幅“前片”,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只見毛衣的胸前還有一隻小兔子吃蘿蔔的圖樣哩,不禁“撲哧”一下樂出了聲,誇獎毛麗萍手藝精巧、構圖不凡。哎,我再好,也比不上“人家”一根兒小拇指呀!毛麗萍嘆口氣,頭也不抬地繼續織她的毛活兒。你是說電視台那個女的?熊人一絲毫不迴避這個尖刻的話題,說老實話,他也願意趁機跟人提一提“王鮮果”三個字,光是這樣也可以滿足一下失落的虛榮心嘛。他在幻覺中迅速轉動了一圈兒,然後對毛麗萍說:可惜我們倆分手啦!分手?毛麗萍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想從熊人一臉上尋找什麼正確答案似的。熊人一微笑着,把毛麗萍懷裏的半截兒袖子拿開,貼着她的身體坐下。毛麗萍往邊上挪了挪,一臉疑惑地問:真的分手了?真的。我騙你幹嗎?熊人一攬過她的肩頭。毛麗萍還是跟他保持着距離。她十二萬分地不相信他的話,擔心他再使出什麼鬼花招來。熊人一妄圖得寸進尺。毛麗萍越是躲躲閃閃,反而越激起了他的主動性。他的腦子裏驀地閃過把李迦和王鮮果單獨留在電視台的情景,想像着他倆接下去會發生或者不會發生些什麼,心裏頭竟湧上一種莫名的醋意來,說不清是出於某種卑劣的目的,還是為了成人之美……見熊人一注意力不太集中,毛麗萍“噌”地從他胳肢窩底下鑽了出來,隨手拿起一根兒毛衣針,擋在兩人中間。毛麗萍這麼逼視着自己,令熊人一有些尷尬,只好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多日不見了想跟你親近一下。咱倆重歸於好吧!“重歸於好”?猛然從熊人一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毛麗萍突然驚恐起來,顫抖着聲音說:你、你、想得倒美啊!怎麼,你不想這樣子嗎?我們本來應該是好夫妻的,況且,已經有了兒子……別拿兒子做擋箭牌!毛麗萍好像恢復了元氣,聲嘶力竭地喊道:趕快上法院,兒子必須判給我!!什麼叫“必須”呀?熊人一見她這樣兒,也有些生氣,便說,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就算真的離了婚,也應該有個後代是不是?熊人一呀熊人一,虧了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你這麼個不負責任的爹,整天漂來盪去的,自個兒都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孤魂野鬼,要是兒子跟了你,還能有好果子吃嗎?我到底怎麼了,讓你這麼討厭?熊人一不高興地說。大概是借了手中那根毛衣針的威力,毛麗萍的話語突然變得鏗鏘起來:你今天必須說清楚,咱倆啥時候去法院?熊人一接不上話來,“吭哧”、“吭哧”直喘氣。毛麗萍越發膽壯,還想再發揮點兒什麼,熊人一瞅准她激動得手指哆嗦的空當,一把揪過那根尖銳的毛衣針,扔到一邊,然後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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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紅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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