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紅齒白(六)(2)

唇紅齒白(六)(2)

王鮮果覺得好玩、好笑,又覺得這個男人既透明又可愛,心下一喜,便站起身,用一次性紙杯子給他倒了杯純凈水,然後拉開抽屜,用纖細的手指捏進一點兒龍井茶。碧綠、扁長的茶葉隨着水的熱度下沉,她的心情也綠意融融起來。熊人一接過這杯茶。您是來取錄像帶的吧?王鮮果問。對,對。熊人一笑着回答。很遺憾,錄像帶還沒有完全做好……這樣吧,我給攝像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快點兒剪片子。沒關係,我可以等。熊人一謙遜地回答。王鮮果已經抓起了話筒。只見她屁股輕微地一轉,並不離開椅子,一伸手便撥了幾個號碼。手指頭的動作之嫻熟,一望而知是常坐辦公室、老打公家電話的做派。喂?昨天錄的帶子做出來了嗎?啊,對,那個買內褲的男人來取了……對方好像說了句什麼。王鮮果小聲地罵了句:就你娘的多事兒!好吧,我馬上過去!隨後,王鮮果請熊人一稍坐片刻,自己去去就來。熊人一禮貌地站起身。王鮮果笑着讓他坐下,說:沒關係的,這屋子經常有人出出進進。王鮮果走後,熊人一打量着這間狹小的辦公室。這間約九平方米的辦公室,竟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現代化辦公用具,電腦啦、傳真啦、碎紙機啦、消毒櫃啦、唱片啦之類的,因此顯得有些擁擠不堪。此外,滿屋還充盈着一股香水的味道。直覺告訴他,這不是“蘭蔻”就是“CD”的味道,再不就是“范思哲”——熊人一對女人們用的東西,私下裏還是頗有些研究的。可不知為什麼,他更願意它是“毒藥”。憑着這個女製片人的幹練和洒脫勁兒,他覺得“毒藥”更合乎她的氣質。“夏奈爾”雖然適合品位高雅的女士用,但於她似乎有些低檔和俗氣了;“女人味”呢,專門伺候那些牽着小狗的小資女人的身體,而眼下這個女人,看起來粗枝大葉的,不大能夠受用;至於其它嘛……熊人一暗自琢磨着,不由自主地探身張望她的辦公桌:一塊兒大玻璃下,壓着幾張私人照片,一律的休閑裝或短打扮,簡直“帥呆了、酷斃了”。其中有一張,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她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一身淺灰色牛仔裝,一副瓦藍色的菱形太陽鏡,唇際還叼着一支雪茄,彷彿整個人都隨風聲、草聲、鳥叫聲英姿颯爽着……嗬,好一個電視台的多情MM!熊人一正浮想聯翩,王鮮果回來了。熊人一趕緊坐回原處,一不小心將手裏的熱茶灑了一身,慌忙用手背去抹。王鮮果“撲哧”一聲笑了,從紙巾盒裏抽出張面巾紙,一甩手遞給了他。熊人一用紙巾擦着,哇,這紙巾也是有香味兒的。心裏一動,偷眼瞅着王鮮果的臉。王鮮果好像並未太在意。熊人一這才定下神來,開口問道:王製片,您是哪裏人?叫我名字好了——王鮮果。蒙古族的。怪不得您性情這麼豪爽呢,嘿嘿。王鮮果掏出一包煙來,問他抽不抽。不,謝謝。熊人一貧氣地說:我這人呀,不抽煙、不喝酒、不摸女人手。王鮮果笑了,還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自顧自地將一支煙夾在唇際,又拉開抽屜找打火機。熊人一趕緊摸出心愛的“Zippo”來,想幫她點上。王鮮果拿過這隻小巧的“Zippo”,玩賞着。熊人一便教她:在褲子上隨便一擦,瞧,有火了!王鮮果笑道:你多大了?怎麼還跟個大男孩兒似的,這麼貪玩兒!不是我貪玩兒,好多男人都喜歡這玩意哩——“Zippo”,是打火機中的名牌呢。熊人一說,我今年三十六,你呢?隨便問女士的年齡可不禮貌喲!王鮮果從鼻腔里吐出一股白色的煙霧,說,對不起,帶子明天才能做出來。要不,讓他們給您送去?熊人一趕忙說:沒關係,明天我再來。次日,熊人一又去了電視台,想再見到那個王鮮果、王製片。不知為什麼,在他心裏,取帶子似乎成了次之又次的事情。王鮮果外出拍片兒了。熊人一略帶遺憾地取走了錄像帶。忽然有一天,熊人一在一家大飯店撞見了王鮮果。他看她的時候,她也正在看他。結果,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為這種不期然的相遇。王鮮果正跟一幫哥們兒胡吃海喝呢,他們在她面前放了杯52度的白酒,硬要她給個面子,幹了!要是在平時,以王鮮果的性格,既然是哥們兒,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一仰脖兒,喝就喝,誰怕誰呀?難道她喝醉了,還怕有男人非禮不成?王鮮果自知身子骨兒瘦削,並不具備那麼非凡的誘惑力,倒是她另類得要命,常常成為他們嘴上的談資。今天,不巧她來例假了,也是迫不得已,不願意喝得太多;否則,跟個“大醉蝦”似的,肚子和後背又脹得難受,回家時連樓梯都不好爬上去。偏巧就瞅見了熊人一。他也正紅着眼朝這邊瞅呢,可見喝得不輕了。兩個人在醉眼朦朧中哈哈大笑,竟有些“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感覺。於是,王鮮果招招手叫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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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紅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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