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居然不是她
龍九說完，“pia”一聲，程夢手裏的包子掉到了桌子上，她此時，才終於明白了龍九那句話的意思。
“龍，龍九哥…你剛才，你剛才是說…”
“願意做我女朋友嗎？小夢？”這一次，龍九沒有在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了句。
“小夢，我喜歡你。”
“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有些話不說出來不知道，說出口的那一刻，龍九才忽然間覺得從內心深處湧出了多麼深重的期待。
其實，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程夢的感情轉變成了男女之情的，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只是自己從來沒有正式面對過，也沒有正兒八經的考慮過而已。
而這一刻在自己說出想讓程夢做他女朋友以後，心裏濃濃的期待足以說明，他對程夢的喜歡，絕對超出自己的所想。
“我我我…我願意，龍九哥，我願意，特別願意。”程夢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說完這句話以後，她想到桌子對面去拉龍九的手，但是剛站起身來，忽然間又想起自己此時的樣子。
今天早晨起來，好像是臉沒洗，牙沒刷，頭髮也沒梳，更不要說是化妝了，此時的她，大概是她形象最糟糕的時候了。
程夢滿臉鬱悶的又坐了回去，臉上滿是懊悔。
龍九見她剛才明明高興的厲害瞬間臉又垮了下來，心裏頓時沒譜了。
“小夢，以前辛苦你了，以後，我會……”
不等龍九表完忠心，程夢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什麼，龍九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那個…一個小時以後，我再來找你。”
“嗯？”
龍九剛發出一個音節，程夢就跑出了早餐店，風風火火的，上了車，直接沖了出去。
龍九：……這算是表白失敗嗎？
他很是無語的苦笑了一下，不過，也對，小夢那麼辛苦的追了他那麼長時間，哪裏有自己一表白就同意的道理。
程夢走了，龍九就隨便吃了點東西，出了早餐店，給程硯打了過去。
不多時，程硯的車開了過來。
車上，龍九又點了一根煙。
程硯皺眉看着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龍九看了眼手中的煙，“就這兩天。”
程硯沒有多說，看了兩眼他手中的煙，應該是他特製的，危害沒有那麼大。
“地址我確實是查到了，那邊也讓人監控上了，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蘇正峰跟她有正面來往，但是，她這些年肯定是跟蘇正峰有來往的，所以，也比較強勢，你確定要直接找過去？”
這要是直接找過去的話，只怕母子兩人註定要當面撕破臉，到時候就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
龍九掐滅煙，隔着車窗把煙頭扔到了外邊垃圾桶里，“走吧，不管是現在直接去也好，還是以後偶然見面也好，怎麼，你還覺得我們有可能存續正常的母子關係？我只是想要找她，把當年的事，還有林阿姨icu的事要個交代罷了。”
龍九說到這個份上，程硯也沒有別的話可說，直接發動車子，往龍九母親現在的住處趕去。
龍九的母親，齊紅秀目前住在近郊的一個獨棟小別墅內。
其實程硯有時候真的搞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龍九那麼優秀的一個兒子，為什麼就不肯要？不肯認？
難道就因為當初條件差，所以就能連自己的兒子也給拋棄了嗎？
程硯一路抿唇少語，不多時，便到了齊紅秀所在的別墅小區前。
“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先不用了，我自己去。”龍九下了車，看了眼時間，又轉頭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程硯，“等會兒小夢可能會打電話過來，你告訴她地址就行。”
“唔。”程硯應了一聲，卻沒有放在心上，此時他正在低着頭，跟留在醫院那邊協助肖銳調查的人發信息。
那邊的線索其實不算難查，整個醫院都有監控，而且，事發的時候正好是午夜，樓道里，走廊里，人很少，所以查監控的話，會很好查，但是問題就出在監控上，偏偏午夜那段時間，整個ICU所在的樓層的監控都出現了問題，黑屏了整整五分鐘，五分鐘后，只能看到一個女人從ICU里走出來，通過走出來的這個身影，可以判斷出並不是當晚值班的護士，也不是當晚值班的醫生。
但是這個人是誰，是哪裏來的，卻不得而知。
程硯臉色暗沉，直接撥通了那邊的電話。
“把監控錄像送到秦志洲那裏，讓他檢查錄像是怎麼回事，看看數據有沒有可能恢復。”
“是。”
掛了電話，程硯面色暗沉的冷哼一聲，直接讓人把齊紅秀坐在的小區到燕京醫院沿路的所有的監控都調了出來。
就算是在醫院裏的監控她能毀的掉，那在路上的監控她還能都毀了嗎？
至於她跟蘇正峰的關係…只要等她意圖害人性命的事情還有當初綁架的事情落實了以後，落到他手上，就不愁找不到蘇正峰的證據。
而蘇正峰也好，還是蘇家也好，那些藏頭露尾的，縮在後邊的，他早晚都要把他們全都揪出來的！
。
龍九進了別墅小區以後，就往齊紅秀所住的那棟小別墅走去。
別墅的位置很好，周圍假山亭台，大概是這個小區里位置最好的一個了，龍九忍不住冷笑一聲。
上前摁響了門鈴。
摁了幾遍，都沒有人回應，本來他以為沒人，卻不想，正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從裏邊打開了。
一個女人披頭散髮面容憔悴的站在門口往外看。
看到龍九，問了一句，“剛才是你摁的門鈴？”
“不錯。”龍九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雖然此時看起來有些憔悴，甚至是剛睡醒的樣子，但是不得不說，齊紅秀這些年來，包養的還是不錯的。
明明五十多歲的人了，此時看起來卻只有四十來歲的樣子，風韻猶存用在她身上一點不虛。“你找誰？”
龍九輕嗤一聲，這是沒有認出他來吧？
“找你。”
“找我？”齊紅秀這才正兒八經的看了眼龍九，這一看，她的臉色就猛的一變。
“你，你，你是小九？”
“呵…我是不是該謝謝您還記得我？”
齊紅秀這一次沒有回話，只是看着龍九一臉的複雜難言，半晌后，她往後讓了讓身子，“進來吧。”
別墅內的裝修也很考究，看來齊紅秀這些年過的是相當的滋潤。
她讓龍九坐在沙發上以後，便幫他倒了杯茶。
“喝點吧。”齊紅秀猛一下見到龍九，竟然也顯出了幾分拘謹，“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龍九看着她，沒有回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你這些年一直在這裏住着了？”
齊紅秀幹嘛搖搖頭，“沒有，我當年從你那裏走了…以後就…就出國了。”她中間停了一下，忽然間想起自己上一次離開的時候，是把那個小孩子丟給龍九的時候了。
“那個，那次走了以後，我一直到年前才回來的，小九你這些年…”
“那個孩子是誰？”龍九沒有等她問完，就直接打斷了她，直接又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啊？”齊紅秀猛的一愣，“什麼意思？哪個孩…”
沒說完，她又反應了過來，瞪着龍九滿臉的不可思議，“那個我當初不是跟你說了是你妹妹嗎！”
“還打算繼續隱瞞下去？”龍九對着眼前這個女人是真的一點耐心都沒有，若不是因為這件事可能牽扯着笑笑，可能牽扯着林阿姨，他甚至連來找這個女人都不會來找。
齊紅秀很林曼曼是好朋友，頂好的閨蜜，當年其實林曼曼的家境本來就不錯，在京都都算得上是名門世家，而齊紅秀則是一個流浪在路邊的孤兒。
當時林曼曼的父母都算得上是慈善家，見到在路邊快凍死的齊紅秀便把她救回了家裏，從而，跟林曼曼成了好朋友。
林家供她吃喝，甚至供她上學，但是她卻在上學的時候，跟人私奔了，而那個私奔的人，就是龍九的父親。
私奔以後兩人過的並不好，她生下龍九以後，便扔下孩子離開了，龍九從小的記憶里都沒有媽媽這個概念，有的，只是林曼曼時不時的來看看他，會給他帶些吃的過來，會給他帶些新衣服過來。
在他的印象中，媽媽的形象，就是林曼曼那樣的。
而後來，林曼曼不來了，他的親生母親又回來了，還抱回來了一個小女孩兒，說是他妹妹。
把孩子扔下，她便又走了。
從此以後，沒有了林曼曼，也沒有了親生母親的龍九，卻有的為之奮鬥的目標，那就是安安穩穩的把那個小娃娃養大，但是沒多久，那個孩子也丟了。
要說龍九長這麼大，誰給過他精神上的支柱的話，不是眼前的女兒，而是那個在他最孤單害怕的時候給過他點點溫暖此時卻躺在ICU的女人。
所以，就算他再不願意麵對這個女人，此時他還是來了。
龍九目光寒涼的看着齊紅秀，齊紅秀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沒想到這孩子這些年竟然長成了這樣，“小九，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我倒是很想相信你。”
齊紅秀閉了嘴，此時她也知道，龍九應該是已經做過親緣鑒定了，不然不能這麼肯定。
“實話跟你說吧，那個孩子，其實是我朋友的，孩子的父親不知道是誰，我那個朋友又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了，我看那個孩子怪可憐的，怪可憐的，所以就打算把她抱走自己撫養…”
“哦，難產死了？你哪個朋友啊？”
“你，你不認識，說了你也不認識。”
“呵…你確定我不認識？”龍九猛的眯了一下眼睛，坐在他對面的齊紅秀身體跟着就是一僵，“你覺得，我一個做醫生的，還不知道親子鑒定這個技術的存在嗎？”
齊紅秀臉色猛的一白，“你，你什麼意思啊？你這是不相信你親媽的話嗎？就算你做什麼親子鑒定證明了她媽媽沒死，那也只能說明是她媽媽不要她了，拋棄她了，我於心不忍把她抱回去了，這樣也不行嗎？”
“您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活生生的拋棄了，您還能對別人的孩子於心不忍，我還真是小看您了呢。”
齊紅秀：“……”
她身體僵直的看着龍九，半晌才擠出一句，“所以你今天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替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你現在連她的名字都不敢說了？”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林曼曼那個賤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竟然讓你來找自己的親生母親來興師問罪？”
龍九輕笑一聲：“還需要給好處嗎？單就關心我這一點，她做的就遠遠比你好的多。”
“那都是假象！”齊紅秀忽然激動了起來，“當年誰不知道她是為了刷自己的正面形象啊，她那時候事業正是上坡的時期，自然要多做一些善事了，一個連自己的女兒被綁架了都沒有時間去救的女人，你覺得她會真的善良？”
龍九眯了一下眼，“當年那個孩子，是你從林阿姨身邊綁架走的吧？”
齊紅秀一怔，閉上了嘴巴，片刻后她才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來，“你今天是來套我的話的？”
“不，我就是來問問你，是不是，我把她當了那麼多年的妹妹，我只是想知道，以後我和她，回事仇人，還是會依然是兄妹的關係。”
龍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忽然被疲憊席捲，整個人都像是要支撐不住一般，齊紅秀對他雖然沒有心疼，但是竟然也生出了一絲不忍來。
“我，我當年並不是故意綁架她的女兒的，我就是想讓她知道，擁有的人和物，就該珍惜。這麼多年來，她有着那麼好的家世，有着那麼好的男人陪在身邊，後來又有了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兒，她有着別人所羨慕的一切，但是她卻不知道珍惜，只一心的撲在工作上，把身邊的人忽視了一個徹底。
我就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想讓她多看看身邊的人，但是沒想到她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硬要去參加一個什麼比賽，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說你撕票了？你知道嗎？你的這一句話，造成的是三個人的一生痛苦！”
齊紅秀愣了片刻，而後忽然冷笑一聲，“痛苦？怎麼會？你看人家現在過的多瀟洒？世界頂級造型師，就連國外的那些皇室要做個造型都要提前半年去預約人家，人家過的多好啊！”
齊紅秀語氣陰涼，“一個拋棄自己的男人和女兒換來前程的女人，也值得你來跟我這個親生母親翻臉！”
龍九抿唇不語。
齊紅秀冷嘲熱諷，“怎麼不說話了？不說要替她討回公道了？”
“今天凌晨醫院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齊紅秀一愣，“醫院？什麼醫院？龍九，你又要說什麼？”
龍九眯了一下眼，齊紅秀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不是你？”
“龍九！”齊紅秀衝著他吼了一聲，“你還有點良心嗎？憑什麼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我今天凌晨兩點才剛剛下飛機，快四點了才到的家裏。”
龍九看着她，像是在分辨她話里的真假，片刻后，他直接起身離開。
齊紅秀依然在他身後大喊大叫，“龍九你什麼意思！你最好給我交代清楚了！”
而龍九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不是她，雖然只是一個表情一句話，但是龍九卻知道，醫院的那個女人應該不是她。
而她出去以後，程硯也接到了電話，給出了同樣的答案，“醫院的人，應該不是齊紅秀。”
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