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謂“原創”
看到在夏日的陽光里有些疲倦的康回在舒展筋骨，陳敏昊也站起來了：“康姐，我最近自己準備了一首歌，想讓您聽一下。”
康回下意識皺了眉頭，她不喜歡太有想法的藝人，但還是耐心地說道：“我手上有你從進公司到現在的全部成績。術業有專攻，就聲樂而言，比起我自身的判斷，公司和我都更信任聲樂老師的專業判斷。”
她喝了一口水繼續補充：“娛樂圈不同的崗位分工不同。目前我作為面試官要判斷的是你軟性方面的能力，至於專業的能力我們主要會基於平時訓練考核的成績進行做出判斷。如果我越俎代庖的話，這是對你們專業老師的不尊重，他們會不開心的。”
陳敏昊點點頭，說道：“嗯嗯，我清楚的，不僅僅經紀人和專業老師有分工，經紀人和藝人更有明確的分工。而且康姐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好，畢竟專業老師會不開心，對我的總體感官也會變差。”
康回內心對陳敏昊的重視程度上了一個台階，她始終認為經紀人和藝人必須明確分工各司其職，想法太多又喜歡隨便插手經紀事務的藝人往往是災難之源。
而且眼前的少男看着靦腆，其實智商、情商都不低，很多問題一點就透，這種拋磚引玉的感覺讓她有了久違的開心感。
她做了十年的經紀人，深知娛樂圈的潛規則。顏值只是敲門磚，堆積資源或許能捧紅一個人，才華或者說能力決定一個人紅的上限。但是智商、情商才是決定一個人能紅多久的關鍵所在。而且，同樣的資源，高情商高智商的人捧起來事半功倍。
陳敏昊有點心虛地繼續補充到：“不過，這是我的原創歌曲，還沒和何姐說。所以demo還沒有出，就想清唱一下給您，讓您聽一下，算是對你您剛才問我有什麼優勢的問題回答的補充。”
聽到是原創歌曲，康回心中不以為然，不過還是微微點頭，陳敏昊便唱起了自己記憶中熟悉的歌曲。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着人們心腸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樂，
當有你的溫熱，
腳邊的空氣轉了。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唱着我們心頭的白鴿，
我想我很適合當一個歌頌者，
青春在風中飄着。”
雖然還沒有聽到demo，只聽到了清唱，但是康回已經做出了判斷：如果這首歌推廣不是特別差勁的話，它一定能火。
康回想到陳敏昊現在還是練習生，與公司簽署的合同是固定薪資合同，而非分成合同，她更開心了。
在前世，陳敏昊就非常喜歡這首歌原唱是蘇打綠的《小情歌》，這首歌不僅是他KTV必點曲目，而且他曾在大學迎新晚會上用結他自彈自唱過，反響不錯。
《小情歌》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曲折的曲調，沒有複雜的編曲，更沒有花哨的噱頭。歌詞簡簡單單，直截了當，不溫不火又暗潮洶湧，讓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輕而易舉地產生共振，這首歌本身就非常適合清唱。
現在之所以選擇清唱，沒有選擇像大學迎新晚會那樣自彈自唱。是因為原主不會結他，他怕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露出馬腳。雖然對前身作為一個練習生不懂任何樂器有些崩潰，但是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
學習法律帶來的嚴謹的思維還在影響着他。小心謹慎，絕不觸碰任何紅線。對自己穿越者身份嚴格保密是第一要務。他相信在任何一個世界的任何政府知道穿越者的存在之後，大概率結局不會太美好。
康回內心駭然，但還是用儘可能平淡的語氣說：“還不錯。只有這一首嗎？”
從進門到現在，眼前少年已經給了自己不少驚喜，遠超練習生負責人何甜對中規中矩的評價，看來何甜對藝人的把控能力還是比較薄弱，還需要多鍛煉鍛煉。
不知自己的表現已經讓何甜丟了不少年終獎和潛在晉陞機會的陳敏昊斟酌着開口道：“是的，目前完成的只有這一首。”
昨天晚上看過前身和神夢簽署的合同之後，就下定決心，在合同變更之前，除非再有非常關鍵時刻，否則絕不“創作”。畢竟腦海里歌曲數目固定，用一首少一首，必須保證利益最大化。
康回微皺眉頭，旋即舒展然後又微笑着道：“這首歌還不錯，歌名是什麼？”
陳敏昊看着臉色風雲變化的康回，心中有幾分忐忑，擔心穿越者獨有的殺手鐧到該不會不好用了吧？
其實聽完這首歌，康回下意識想把這首歌拿來給別人唱。
依據她的從業直覺這首歌在白金專輯中都是主打歌的存在，這樣的歌讓一個練習生唱太浪費了，即使這是他的原創。但是轉念想到自己現在在神夢，而非眾星雲集的老東家，這樣的歌拿來又能給誰唱呢？
與其給修音界大咖都未必救得了的萬安琪，還不如留給眼前的少年看他能給自己怎樣的驚喜。
至於其他藝人，呵呵，肥水不流外人田。
陳敏昊用低沉的聲音說：“《小情歌》。”
康回用手撩了一下頭髮，問道：“你對未來有怎麼樣的規劃？”
陳敏昊認真思考幾秒后，說道：“目前當了2年練習生，希望利用能通過這次機會成團出道，然後能有一些讓公司，讓粉絲，讓自己滿意的作品。”
“公司、粉絲、自己，這個排序有點意思。”康回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補充道，“今天的溝通就到這裏吧，你不住在公司的宿舍，所以回去一定要保持電話暢通，確保任何消息都可能第一時間通知到你。”
與康回，吳小霜告別的時候，康回滿含深意地看了陳敏昊一眼，不過什麼也沒說。
陳敏昊一出康回辦公室門就鼓了下腮幫子，無聲吐了口氣，他清楚最後這個關於未來規劃泛泛而談的回答應該不會讓康回特別滿意，畢竟自己都不滿意的回答如何讓別人滿意。
從穿越到現在差不多剛24個小時，不用說關於未來規劃了，陳敏昊關於眼前足下的狀況其實自己也還處於一個懵逼狀態。
畢竟24小時前陳敏昊的人生規劃是在頂級律所做投融資的併購業務，利用下班和周末時間學習財務知識，考幾個財務金融相關的證書，然後跳槽去投行過上年薪百萬的生活，最後買房結婚生子。
然後突如其來的穿越把這一切都打破了，陳敏昊前世雖曾羨慕過娛樂圈斂財的速度和明星們紙醉金迷的生活，但是他從未想過涉足娛樂圈，何況是當藝人。
即使陳敏昊昨天晚上已經做了決定，並定下了小目標：“進入三人團，參加奇異果平台的選秀節目《藝人練習生》。”
但僅僅是基於他自身應變能力很快，或者說自控力很好。抱有心態就是來都來了，與其狼狽，不如優雅。關於未來確實沒有考慮太多。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陳敏昊乘坐電梯已經到了樓下。此時時臨八月，仍屬盛夏。中午兩點半，陽光直射。道路兩旁雖綠樹成蔭，但仍能感覺迎面的風似熱浪撲來。
從公司到宿舍步行需要二十分鐘左右，沒有直達的公交車，打車起步價就要十四元。
想了一下，陳敏昊決定步行回家，安慰自己就當鍛煉身體。
路上接到了吳小霜電話，“有個好消息你知道嗎？”
“不知道，是什麼好消息啊？”陳敏昊嘴角抽動一下，心想智障吧......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有個好消息。
電話里少女歡快的聲音明顯壓低了幾分：“康姐不讓我提前告訴你，只讓你周五10點來公司。對了，你來了之後千萬不要透露出你已經知道好消息了。另外，我剛加你微信了，你通過一下。”然後就掛了電話。
陳敏昊加快步伐，煩躁抓了下自己的頭髮，自言自語道：“到底是什麼好消息啊？”
雖然很想知道，但既然已經問過了，吳小霜也明確給出了答覆不能說，那就沒有必要啰嗦，否則只會讓別人難做。
大地本來像蒸籠一樣，少女的這通電話像是加了一把柴。
精明能幹的康回怎麼選擇畫風如此不搭的助理？陳明昊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