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淘金客
“累死個先人板板！”
加拿大育空地區道森市、大福克斯金礦區，阿爾德納礦場。當地時間23點，天依舊明亮亮的，莫凡關掉洗礦機，準備拿出金砂淘洗后盤點最近兩天的收穫，張東從礦車上跳下來，抱怨着高強度的工作遞過了一瓶礦泉水：“我請幾天假，能不能預支我一點黃金？”
莫凡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屬於你的那點黃金已經不多了。拿去幹嘛？”
“工作簽證不是下來了嗎？我準備買台車子。”
“道森這邊恐怕買不到靠譜的汽車，得去白馬市。你坐飛機還是我開車送你過去？”
白馬市、懷特霍斯，是加拿大育空地區的首府，也是加拿大最北的城市。距離育空地區曾經的首府道森市，走公路的話大概500公里。
“不用。萊西開車載我過去。”張東笑着道，擠眉弄眼。
莫凡翻了個白眼：“靠，你們啥時候好上的？”
“最近，最近。”
莫凡鬱悶，道森市很早就沒落了，說是市甚至不如南方地區稍微熱鬧點的小鎮。道森市如今的常駐人口才一千八百多點。萊西是道森有名的美女，在賭場裏工作……兩年前萊西被人騷擾，莫凡幫助她……
對於美女，男人都是一個德性，要說莫凡沒有點那個意思，那真是太假了。不過，萊西對莫凡沒感覺，接觸久了，莫凡將她當做了哥們，她也將莫凡看做了閨蜜。是很好的朋友……
“黃金價格最近有些跌幅，出售價大概1250加元一盎司。你準備買台什麼車？”
“牧馬人，二手的。我聯繫過二手車行了，有台跑了不到三萬英里的牧馬人，所有手續齊全，2.5萬加元。咋樣？”
“還行，自己看着弄。”回去礦場主木屋，莫凡拿出支票簿，填寫了一張三萬的支票：“拿着黃金出去麻煩，這張支票去銀行里兌換。我還要洗礦，車鑰匙……路上注意安全。”
“謝了。”
張東是莫凡的好哥們，兩人從小穿開襠褲長大，在一個村子，同小學、初中，高中。高中畢業，莫凡跟着親戚來了加拿大打工，親戚在懷特霍斯市開餐館，莫凡在那裏做了差不多半年的學徒，因為工資太低，選擇了自己出來工作。張東高中畢業當了兵，去年才退的伍……
莫凡這個人出了名的不怕苦，只要能賺錢，先後干過建築工、修路工、伐木工，最後做了礦工，挖金礦。熟悉了挖金礦的行當之後，莫凡做起了淘金客。淘金客，就是自己挖金礦的人。
這些年存了點錢，在道森市大福克斯金礦區以每年10萬加元加百分之二十黃金分成的價格取得了在阿爾德納礦場內的開採合同，簽訂的合同是三年，今年已經是第三年了。
阿爾德納礦場很大，接近40平方公里，在這裏淘金的團隊也不止莫凡他們一個，還有另外四個團隊。當然，大家的‘地盤’劃分明確，誰也不會故意越界。
阿爾德納礦場是已經探明的品位極低的大金礦，每噸礦石含金量不足0.2克，因為氣候和儲量的關係並不具備開採價值。不過，這裏有一條遠古河床……黃金比重是水的16倍，河流沖刷，大量黃金留在了這條古老河床上。挖開凍土、淤泥，土壤，河床的砂礫沉積區中下層到基岩就都是礦砂，這是條不錯的沖積金礦帶，每碼礦砂能洗出大概18加元的黃金。
萊西真是個漂亮的女人，但她對自己的感覺不是愛情，就是簡單的朋友。莫凡曾經對她有過想法，但慢慢也就當做了朋友。她和自己最好的哥們好上了，也是件好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說，莫凡也真不是個專情的男人……
送走張東，莫凡點了根煙，摸了摸下巴鬍渣。
張東那傢伙長相不帥，高個子身材魁梧，只能說不醜。相反的莫凡有俊朗外形，身材修長，有稜角分明稜角的臉頰和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莫凡的女人緣一直很好，就算在道森這個小地方，他也從不缺少女人緣。但好哥們張東得到了道森鎮最美女人的芳心，自己卻和她成為了閨蜜，雖然替張東高興，卻也讓莫凡多少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真是奇怪的審美！
莫凡吐了口煙霧，將一切歸結到萊西身上。萊西的性格爽朗，好像和她相處，她就沒有將自己當做過男人……汗！
也怪自己生的太好看。
“嗨，Boss，明天能休息一天嗎？”霍爾克走了過來。
“行，休息一天吧。”莫凡遞了支香煙過去。
在道森的淘金客都是和時間賽跑，每天高強度的工作，至少要干十個小時以上。道森的淘金季只持續到九月中旬，從五月份開始，一年裏能用來淘金的時間就短短四五個月。淘金客，就是像客人一樣，來來走走，想要發財不僅要找到富礦還得付出最辛苦的勞動。莫凡他們這個團隊總共有五人，已經連續工作十二天了，大家都累到不行。
“太棒了。我通知傑夫和埃爾森，讓他們洗乾淨機器。”
“OK。”
莫凡站了起來，看看時間，一台滿是灰塵的皮卡車如期而至。
這台皮卡車每隔一天就會來礦場，準時準點。車直接開到了洗礦機旁邊，耍出個漂亮的甩尾，在地上揚起灰塵。
“嗨，我的夥計，動作快點。”阿爾德納露出一口大黃牙，說著並不標準的普通話：“洗礦不積極，腦殼有問題。這可是你告訴我的，怎麼了，感覺你最近越來越沒有了最初的熱情。”
“黃金就在水槽里，還有誰可以搶走不成。”莫凡笑着走去，和阿爾德納擁抱了一下。
“我，我就是來搶劫黃金的大盜。”阿爾德納哈哈笑道。
莫凡聳了聳肩膀，阿爾德納是礦場主，每次都準時準點過來看着洗金，生怕莫凡吞了他的一樣。
莫凡他們這是一個優秀的團隊，除了張東，都是經驗豐富的淘金客，知道如何在最短時間裏淘到最多的黃金。這裏有兩架洗礦機，機器不出狀況的話，一天能洗2400碼礦砂，兩台機器都是莫凡一個人操作。對洗礦的工作，莫凡早就輕車熟路了。
揭開流水槽的擋板，取出裏面的泥沙，最後小心翼翼的取出粘金鏤格網，已經看到閃閃發光的黃金了，金沙，顆粒金，還有形狀不規則極小的金塊……
“看來又是豐收的一天。莫，你實在太棒了。”阿爾德納笑着豎起大拇指，接着道：“考慮一下明年續租的問題，年租金降至5萬怎麼樣？”
“上帝，你的礦場快枯竭了，到處是堆積的尾礦。免租金的話還能考慮再挖兩年。”莫凡搖搖頭。
大福克斯金礦區有很多金礦主，大多數礦主並不自己開採，而是將礦區租賃出去，自己收租金和分成。一支出色的團隊可是非常受金礦主歡迎，之前就有其他金礦主免租金邀請莫凡過去挖礦……
金礦主不擔任何風險和投入，最大的收入來至黃金分成。要知道挖金的投入可是不菲，如莫凡的這些設備，租來使用的話，一個季度的租金少說要十幾萬加元。莫凡的這些設備是買來的，花費了近百萬加元。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產出，一天時間，莫凡就變向的虧損1700加元左右。這還是不開動機器的情況下……
阿爾德納一臉受傷的表情：“主河床的黃金快沒有了，但還有幾條支流。至少能再挖五年。”
“黃金的價格持續走低。現在的情況，我可不敢答應你什麼，等明年再說。”莫凡將洗出的精礦裝到水桶里，讓阿爾德納搭把手，抬到車上送去擁有小型洗礦機的倉庫里。
粗洗和最後的精洗，依舊是利用了黃金比重大的特性。
兩天辛苦工作淘出了63.7盎司黃金，大概價值8萬加元。阿爾德納笑呵呵地拿到屬於他的那份，和莫凡擁抱了一下離開。
阿爾德納剛走，霍爾克他們三人進來：“洗出了多少？”
“正常情況，63.7盎司。”莫凡拿出賬目本，記下產出黃金的量，再扣除阿爾德納拿走的那部分，然後拿出計算器……
霍爾克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淘金客，莫凡雇傭他們，每人除了固定500加元的周薪，每人還有百分之五的黃金總量分成。
今天是第淘金季的第七十六天，之前分過一次黃金。莫凡拿出賬本給幾人看了看，道：“這次，你們每人可以分得44.8盎司黃金。看看沒有錯的話，在上面簽個字，我開支票給你們。”
“沒錯，是44.8盎司黃金。”霍爾克道。
埃爾森使勁拍了拍禿頂的光頭：“上帝，我真是太後悔了。”
傑夫笑着點燃根雪茄：“我們去年邀請過你的，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可以分到這麼多黃金。”
傑夫兩手一攤：“這些屬於商業機密，如果太多人知道，我們待在這個地方恐怕不安全。”
莫凡笑了笑，等他們簽了字，這才拿出支票簿，填寫了三張5.8萬加元的支票，遞了過去：“超級大豐收，雖然辛苦一些，但是值得，不是嗎？”
霍爾克無語的打了個哈欠：“也只有你才能做到每天連續洗礦12個小時，操作兩台機器，還能保證機器不出大的狀況。我覺得後面的工作可以適當放慢一些了，按照現在的進度大概再有30天的工作量就到了尾礦區，而距離冬季還有50天，時間非常充裕。”埃爾森是最早跟着莫凡的人，以前和他合作過的夥伴都受不了如此高強度工作選擇了離開……
埃爾森是今年新加入的夥伴，傑夫是去年加入進來里，私下裏，他們也常常抱怨莫凡就好像超人一樣，不僅他自己是超人，還要求同伴都是超人。但每次分配黃金就忍不住興奮，激動的要擁抱莫凡。
“不準備探索一下小溪谷嗎？”莫凡融化了金沙，製作金條，看向埃爾森眨了眨眼道。
“上帝！”埃爾森發出痛苦哀嚎。
“老天，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鋼筋鐵骨的怪物。”
“採礦季的時間還很長。埃爾森說的不錯，我們可以放慢現在的進度，大家調整一下工作狀態，用冬季來臨前的時間探索小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