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使命(4)

最後的使命(4)

“核正在遠離?怎麼可能,往什麼方向?”梁應物大聲問。“地下,它向地下去了。”白公山依然分毫無損地矗立在我們面前,一如它跨越千萬年的歲月,它也將繼續在柴達木中繼續存在千萬年。近三十個人穿着笨重的、黃色的防輻射服魚貫走進洞中,這場面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梁應物、我和葉瞳走在最前面帶路,“母體”莫名地消失。經過一番考慮,老賀決定讓我們帶隊,來這裏看一看。第四次拜訪,白公山山腹之中錯綜複雜的甬道恐怖之色已經盡去,當接近中央洞穴時,我發現那些用來支撐岩壁的高強度抗輻射塑料已經完全融化——那顆核彈確實爆炸了,但我們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到,連儀器都未檢測到,這就是這種生物的力量嗎?半小時后,27支25瓦的盔頂燈將白公山中央的洞穴照得燈火通明,然而這裏已經變得空無一物。所有包圍着“母體”的分支已經全部消失,洞壁上覆蓋著一層銀紅相間的金屬層,想必是核彈爆炸時熔化的金屬粘在了岩壁上。我猜想正是由於這些密集的金屬承受了核爆的大部分的能量而使白公山逃過了被摧毀的厄運。而在洞的中央,原先“母體”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半徑約有二三十米,深不見底的洞穴。看來“母體”在鑽入地下的時候,還把最核心的一些鐵質枝幹帶了下去。當我接近洞穴時,忽然一種微弱卻頑強的力量再次觸動了我的神經,令我站在洞口,獃獃地望着洞中的黑暗出神。“看來我們不必再開什麼會了。”梁應物道,“‘母體’已經消失了,據我的初步推斷,它在長時間、高強度的放射性照射下部分物質起了反應,自行爆炸了。”老賀道:“除了觀察站必要的人員外,所有研究人員撤出白公山,觀察站繼續嚴密觀察並報告數據。”“唐教授,麻煩你在最短時間內盡量消除這裏的放射,在山外部輻射量降低到對人畜無害的程度之前,繼續封鎖這裏。”在回營地的路上,我暗暗地對梁應物說:“它還活着!我感覺到它還活着!”“我知道。”梁應物說。“地心,它是因為地心大量的金屬而沉下去的,並不是因為核爆。”我說。“我知道,”梁應物道,“幾百萬年過去,我想它成熟了,就像成熟的果子要掉到地上一樣,它終於有了足夠的力量鑽入地下,或許我們的核爆提供了它最後的能量。”“真是可笑,如果它早一點成熟的話,我們的祖先也就不用放棄地球了吧。”我回到上海不久,就得知梁應物因為“指揮失誤,造成巨大經濟損失”而被調離了托素湖研究站。但由於史前文明飛船的發現,他算是功過相抵,並沒有受到什麼處分,繼續回到上海的B大擔任生命科學院的老師。“X機構”在飛船遺址處以飛船為中心建造了一個高度機密的研究基地,在這一年之中,我國的載人航天技術突飛猛進,令世界為之側目。而對於白公山的封鎖也於我們離開后的不久解除了,和母體相隔了“千山萬水”的“分支”在來年冬天死於大戈壁的嚴寒之中,長埋於地下。說到德米爾希人的祖先,他們因為貪圖製取鐵器的方便而違背了“神諭”,以至於家園敗落,流離失所,流落成為了游牧民族,這從羊皮卷以及克魯克湖古村落遺址中所發現的鐵器都可以得到驗證——然而葉瞳卻始終不承認這一點,我們就因此在回來的火車上吵翻了,她足足有兩個月沒有和我聯繫——當然這並不能掩蓋葉瞳的族人為人類的生存環境所做出的巨大貢獻。我們在回上海之前曾在德令哈與其近郊四處尋找葉瞳的族人們的蹤影,然而這個神秘的民族竟然就從此杳無音訊,再沒人碰見過他們,彷彿他們從來都只是傳說中的人物,未曾真實地存在過——他們舉行儀式的老屋已經空無一物,地下室中的神龕也不見了“神盒”的蹤跡,連天井中的篝火的灰燼也都已經被風沙吹盡。那場莊嚴的祭祀、奶奶那佈滿皺紋與斑點的臉,彷彿都只在夢中出現過,葉瞳曾為此傷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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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懸念恐怖小說:《壞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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