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知曉
黃風怪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喉口一熱，閉上眼睛恍若無事的繞過二虎走到孫悟空面前。
孫悟空坐在凳子上，看着他越發近的身影，歪頭哂笑道：“你這兩個下屬倒是有骨氣得很！”
“是呀，”黃風怪眼尾抽了抽，道：“你這下屬也不錯嘛！”
說著，他的眼神飄向了還在逗弄二虎的豬八戒：“你這下屬手上的釘鈀倒不是個俗物，看不出來你倒是大氣，連這種東西都願意拿出來。”
“哦？”孫悟空餘光掃了眼毫不知情的豬八戒，也不糾正黃風怪的話，略有些好笑的反問道：“若是沒看見這釘鈀，你原本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黃風怪話語一頓，眼神在孫悟空身上打量了一番：“我不過覺得你是個散修罷了。”
“就憑我這身虎皮？”
“就憑。”
孫悟空聞言一下子笑出了聲：“你這老鼠倒是有趣得緊，不過嘛……”
“你這次倒是看走了眼。”
黃風怪唇角微微上翹，也不惱羞，打量着道：“既然兄弟你不是散修，那我說不定還知道你。早些時候我在靈山下，可是出了名的包打聽，可以說是上知天庭方外，中知靈山凡俗，下知陰曹冥府……這三界之中，基本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可知道天蓬元帥？”孫悟空噙笑道：“你倒是與我說個好歹，也讓俺老孫知道你不曾說假話！”
“這天蓬元帥嘛……”
聽到自己的名字，豬八戒也不捉弄二虎了，靠到孫悟空身旁，耳朵微微抖動，立馬來了精神。
黃風怪見狀，輕咳了聲，看起來倒是不慌不忙，他變出了一張凳子坐下道：“要說起來，這天蓬元帥倒也是個人物。在他尚還顯赫時我遠遠見過一次，倒也是個翩翩公子模樣。只是嘛……”
說著，黃風怪湊近了點，低聲道：“可惜這麼個人物竟然被人坑下凡，還錯投了豬胎。”
豬八戒回頭惡狠狠地盯了孫悟空一眼，誰知孫悟空毫不在乎，像是沒見到一眼，臉上的笑容不差分毫。
“這位兄弟大概是不知道，這天蓬水神雖說是錯投了豬胎，但是這威名還是不減分毫。”黃風怪臉上浮起了詭異的笑容：“他倒也是個人才，剛來時便與那福陵山的卵二姐湊了對兒，應該是算得准，沒多少日子那卵二姐就走了，這一山的財務可都進了他的囊中……”
豬八戒氣惱地握緊了釘鈀。
孫悟空倒是不嫌事大，繼續張口道：“哈哈哈！這倒是有趣！後來呢！”
“後來，這天蓬便拿着這卵二姐留下的一山財產又去高老莊當上門女婿去了！聽說呀，那高翠蘭生的是貌美如花，性子端的是溫婉賢淑，竟然被這豬給拱了！”
豬八戒咬牙切齒，恨不得掄起釘鈀就朝他身上招呼。
“獃子，別鬧。”孫悟空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他手按在了釘鈀上：“你不是向來養生嗎？怎麼這點話都聽不下去？”
豬八戒回瞪了一眼，傳音道：“這不是俺老豬性格養生不養生的問題！你明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麼，你卻偏要誘他去說！你也不是個什麼好人！”
這傳音也不過就是瞬息之間的事情，黃風怪毫無知覺，繼續說道：“我聽說這天蓬元帥化名豬八戒，人如其名，生的是黑臉短毛，長喙大耳……若我是那高太公，也定然不會讓他這般模樣的人平白佔了女兒的清白!”
“他們那是兩情相悅！”豬八戒實在忍不住，開口道：“你這人怎麼儘是胡說八道？”
黃風怪正說到興頭上，被他這樣一打岔也不高興了：“我哪裏胡說八道了？你是見識過？我這些消息可都是有專人調查總結的，怕不是比你那道聽途說的來得真實得多吧？”
“你……”
“你什麼你！”黃風怪癟了癟嘴：“若不是我同你家大王一見如故，這些辛密我還不打算說呢！”
“我家大王？”豬八戒只覺得怒氣中燒，轉身對着孫悟空道：“你個猴子，方才我在那邊干正經事兒時你又編排了我什麼！”
“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孫悟空縮在凳子上，眼角滿是笑意：“是這位黃風大王說的，我不過是沒反駁罷了。”
黃風怪本來還在因為自己的故事沒講完而期待張口，誰料這畫風轉眼便變了個樣。
“我……我只是看那位……那位猴王身上有一山統領之氣……而您沒有，”黃風怪在豬八戒的目光下緩緩張口：“所以才不小心誤會了罷……”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請問您是……？”
“我就是你方才編排了半天的前天蓬元帥！”
方才聽他說的信誓旦旦，豬八戒早就生了說出自己身份的念頭，不過他一直沒能插進去話……這會兒說清楚了話，豬八戒只覺得自己神清氣爽。
“這……真的是抱歉啊……”相比起豬八戒的神清氣爽，黃風怪就比較頹廢了。
只見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焉了下去，不過瞬息又恢復到了正常模樣。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眼中放光道：“既然您是天蓬水神，那這位大王想必就是當年大鬧天宮的孫大聖了？“
孫悟空點了點頭。
“我這兒有一個秘密，不過我現在不能說出來……你們要相信我，我與你們一見如故，肯定不會害你們的……”
“是嗎？”豬八戒明顯有些不信。
黃風怪也不生氣，憨厚笑道：“這是自然，咱們這不是不打不相識嘛！”
“那你還打算去偷法寶嗎？”孫悟空插話道。
黃風怪連忙擺手：“不了不了，這些東西還是留給二位兄長吧！”
孫悟空聞言，臉上的笑意愈深：“這些東西我們也不會要的……”
在黃風怪好奇的眼神中，孫悟空繼續張口道：“這裏住的人你可是惹不起的，你知道她到底是誰嗎？”
“誰呀？”黃風怪臉上寫滿了疑惑。
“她的父親在高老莊時化名蘇成子。”
“這……”黃風怪顯然明白了孫悟空的意思，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不過他很快的壓下了自己的不安，真誠道：“謝謝大聖的提醒，若是沒有你相助，我現在只怕是真該涼了。”
孫悟空笑了笑，繼續道：“當然，她還是那個妻管嚴的獃子的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