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外面的冷風颼颼的刮著,木屋中的篝火漸漸地失去了活力。
唐曉棠蜷縮在篝火旁的草垛里,冷風從木屋四周的縫隙里鑽進來,唐曉棠不停地瑟瑟發抖着,隨手撿起一塊柴火丟入篝火中,很快木柴燃燒起來,篝火又找回一些活力,繼續努力地燃燒起來。
她已經被困在這山裡超過72小時了,這場大雪來得突然又下得時間長久,唐曉棠進山帶着的乾糧和水早已經用盡,她受傷的腿讓她不能在這雪天裏行走,手機已經沒有了電量,備用電池在這冰天雪地里也罷工不能使用了。這個時候非常懊惱自己,為什麼當初不戴上那個便攜式的太陽能充電板呢,現在想起來只能剩下懊惱和悔恨。
四天前,唐曉棠和葛銘遠一起來這片上山林里尋寶,葛銘遠是唐曉棠的男朋友,他是一個考古迷,喜歡探險和尋寶。這次聽別人說,曾經在這片林子裏出過一些寶貝,就躍躍欲試地要來探險。正好趕上唐曉棠放假,就帶上了她一起。原本計劃進山兩天,不管有沒有收穫都會及時離開這裏的,所以兩個人沒有帶太多的補給就進山了。
誰知道進山當天晚上就遇到了這場出乎意料的暴風雪。
探路的時候,唐曉棠不小心從一個小山坡上滑下來,摔傷了右腿,最後兩個人被困在山中這間獵人夏季狩獵據點的小木屋中,看着乾糧和水越來越少,身上的通訊設備也失靈了,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讓被困的兩人開始為這次出行感到懊惱,葛銘遠看着唐曉棠的傷腿,最後決定將所有乾糧留給她,葛銘遠自己帶上了一些水準備下山求救。
唐曉棠感覺身上的熱量在一點點消失,眼皮越來越沉,但是她不敢睡,葛銘遠已經走了兩天了,這兩天裏,唐曉棠看着天黑了又亮了兩次,腿上的傷已經麻木得感覺不到疼痛,她必須要堅持到葛銘遠回來,所以她必須睜着眼睛看好篝火里的火種不能滅,身下的草垛里有足夠的乾草和乾柴,唐曉棠不能站起來,但是伸手足以將柴草扔進火堆,她就這樣堅持了兩天,繼續等待着葛銘遠的帶着救援的人回來。
轉眼又是一個黑夜來臨,外面風雪依舊沒有停歇。
唐曉棠感覺到自己的手也抬不起來了,已經沒有食物和水了,她感覺到自己在發燒,可是葛銘遠依然沒有帶着救援的人歸來,唐曉棠絕望了,她等不到葛銘遠帶着人來救她了。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聽葛銘遠的話,好端端地跑來這裏探險受罪,最後還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片林子裏,她還有許多心愿沒有來得去完成呢,她的人生難道就要定格在二十二歲的這個冬天嗎?她有些不甘心,卻又無力對抗命運的安排。因為,她已經等不及救援了……
人一旦對求生失去了渴望的意念,死亡會來得更快,很快,唐曉棠雙眼迷茫間,大腦里開始進入一片混沌,逐漸的,她的瞳孔開始渙散,四肢彷彿脫離了身體,不帶一絲重量的一縷意念,輕飄飄地從頭頂抽離出身體……
唐曉棠閉上了她的眼睛,來不及跟這個世界告別。
原來死亡是如此的簡單、輕鬆,沒有想像中的痛苦不堪,反而有一種解脫。
唐曉棠感覺自己輕飄飄地飄出木屋,懸浮在這片林子的上空。越飄越高、越飄越遠……
恍惚間進入了一片茫茫白霧之中,猶如陷入一片混沌,過了很久很久,久得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就從身體中抽離,然後就沒有任何記憶,彷彿電腦突然停電死機般,一片漆黑,沒有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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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搖搖晃晃中,唐曉棠逐漸恢復了意識,依稀可以聽到有人在身邊交談。
難道這是被救了?求生的本能,讓她又燃起了對生還得渴望,既然能夠感覺到搖晃,說明自己沒有死!意識到這點,唐曉棠用力的睜開雙眼!
沒錯,沒有死,意識到自己活着,她高興地抬起雙手,通過自己的大腦,試者控制這雙手活動了一下,雙手完全聽從她大腦的調配,然後又試者抬了抬受傷的那條腿,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受傷的腿居然能動了,而且還沒有一點點疼痛感。
當意識與身體統一協調之後,唐曉棠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這身大紅色的嫁衣並不是自己的衣服,這時才發現,原來一直感覺到的晃動,其實是因為自己正坐在一定紅色的轎子裏,外面的交談聲,正是抬轎子的轎夫們行路上的交談。
這是怎麼回事?
一陣眩暈,腦子裏不斷閃現一段段的回憶……
彷彿是倒帶回放般,畫面倒退着閃現。
退到上花轎前,閨房內。
自己含淚飲下了一杯酒,之後身體不舒服,快要暈倒之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夫人流着淚將自己擁入懷中,哭着說著了一些什麼,但是原主暈倒了,所以只有畫面聽不清楚說得是什麼內容……
畫面再閃現。
自己被鎖在了閨房內,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聲音在房門外叫囂“今天你就是死也得給我上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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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片段在頭腦中閃現,唐曉棠閉上眼雙手扶着額頭,痛苦地甩甩腦袋,暫時不再去用力回憶。
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唐曉棠發現,只要不去用力回憶,頭痛就會立刻消失。於是她暫時緩和了一下情緒,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目前所處的這頂轎子之中。挑起轎簾向外張望,正好看到一個老嫗行走在花轎的右側,只是這老嫗的穿着,難道是在演戲么?不過跟剛才腦海中回放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古代打扮,卻不是同一個人。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她打算跟這個老嫗打聽一下情況,自己是怎麼被救的還有這些人是在做什麼?
“啊,啊啊……”唐曉棠張開嘴,發出的卻是不成句的啊、啊聲音。
這聲音倒是讓旁邊的老嫗注意到她“哎呦,娘子你醒了,再忍忍,我們還有半天的路程就到碼頭了,回頭上了船就不會這麼顛簸難受了”
老嫗神色慌張地安撫着唐曉棠,說話間又把轎簾拉下,催促着轎夫“走得穩當些,別光顧着快,把娘子顛壞了可不行!“
唐曉棠坐在轎子裏,不安地想要讓轎子停下,不停的拍打着轎廂,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
可是她越是拍打叫喊,旁邊的老嫗卻越是提醒着轎夫慢些走,但是別停下。
老嫗隔着轎簾絮絮叨叨地安撫她:“唐家小娘子,你就好生地不要鬧了,你家已經收了人家馬家的聘禮,這個親你是一定要成的,何況你已經被抬轎子抬出家門了,現在你鬧也是於事無補,還是安生地隨我們去了京城,與馬家的公子把堂拜了,你這輩子的榮華富貴是享不完的,你們唐家也跟着沾光了!”
“啊!啊啊啊!”什麼成親?什麼唐家還有馬家?唐曉棠感覺自己是被人販子綁架了,心中更加不安,鬧騰得更是厲害。
轎子被她折騰得搖來晃去,轎夫們怨聲載道地埋怨着,這趟活可真是不好做,本來就是着急趕路,新娘子在轎子裏鬧騰,害得他們既要穩住轎子,還得注意速度不能太慢。
老嫗見新娘子在轎子裏鬧得厲害,沒辦法只能帶着威脅地對着轎子裏的唐曉棠說:“唐家小娘子,你休要在鬧了,你娘家人給你喝了這消聲散也是怕你亂弄,你只要乖乖地隨我們去了京城,拜了堂之後,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你若還是這般鬧下去,我只能再給你喂蒙汗藥了!你別逼我給你喂這葯啊!”
這個老婆子居然還有蒙汗藥,唐曉棠思量着目前的形式對自己來說不利,不能莽撞行事,還是暫時示弱,之後見機行事再考慮自救的辦法。
轎子外的老嫗見自己這通威脅管用了,總算是放心了。隨着轎子繼續趕路,得意地撇了撇嘴笑了。
“唐家小娘子,這樣聽話就對了,你只要乖乖地,這一路上,我是不會讓你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