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療養院
於歡歡的長相是於紅根的翻版，濃眉大鼻子，體型微胖，好在皮膚白，所以看上去雖然不算漂亮，卻也有種本本分分大家閨秀的感覺。
謝菊芬說完，於歡歡抿了抿唇，低着頭不吭聲。
女婿畢竟就在樓下，謝菊芬不敢說話太大聲，於歡歡沉默不語，讓她更是火冒三丈：
“說話呀，你是想把媽氣死？
蔣大軍他有什麼好的，看起來穿的人模狗樣，買衣裳去金州和省城，縣城的都看不上。
可那些錢都是曾蘭開餐館掙來的，他那幾個工資，連孩子都養活不起，拽個屁。
花着女人的錢，還嫌棄女人配不上他，這種男人你也敢招惹？
你在看看立勝，財稅局上班，收入比你高，性格也好，你出這種事兒，立勝還在全力挽回，你說你咋就不惜福呢。”
謝菊芬說到這兒，於歡歡一直木然的神色才有了些變化。
她轉頭看着地上，不緊不慢的說了句：
“媽，你不懂，真正的愛情是拋棄一切世俗的，不看出身、不看長相、不看年齡，不看一切外在的條件，甚至不看性別。
就像羅密歐和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為愛生，也可以為愛死！
千次回眸，彼此也只能看見燈火闌處的那一個人。
大軍和我，是靈魂上的契合，我們彼此找了對方一輩子，放心，他和我都會離婚，然後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咳...”
卓亦揚揉了揉鼻子，忍笑忍的太辛苦，還好她及時把沒忍住的笑聲轉成了咳嗽。
對看向她的於歡歡勾唇一笑：
“不好意思，我嗓子有點兒不舒服，你繼續說。”
謝菊芬沒注意卓亦揚的反應，她被於歡歡的話氣笑了：
“這麼說，你的愛情可以不用吃飯喝水，只喝西北風就行了。
那我告訴你，我和你爸的財產，本來應該給你的那一份兒，你一分錢都不要想拿到，那些全是給我乖孫的。
這下可算成全了你要生要死的愛情吧？
不過，我想問問你，姓蔣的有兩個女兒，他要離婚，怎麼也得撫養一個。
就憑你，能給人家當好后媽？憑姓蔣的，能給哲哲當好后爸？”
於歡歡滿不在乎的繼續看着地面，一副你們都不懂我的樣子：
“媽，這些俗物，我本來就不在乎，你給立勝就行了。
至於孩子，我和立勝離婚，沒打算要哲哲。大軍也沒打算要他女兒。
我們的愛情是純真且單一的，容不下除我們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咳咳咳....”卓亦揚咳嗽的更厲害了。
她以前怎麼從來不知道，於朵朵的姐姐這麼奇葩！
當年瓊瑤阿姨書里的女主角們，雖然也要死要活的，可也沒有拋夫棄子的奇葩呀！
“你說什麼？把不負責任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那種拋棄棄子的男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我打死你！”
謝菊芬氣的快暈過去，她左右轉頭，想找一件稱手的武器，着急之下沒找到，乾脆上前掐了於歡歡一把：
“你個死孩子，愛個屁呀愛，你們倆彼此破壞對方的家庭，光你們愛，就不想想曾蘭和立勝怎麼辦？
曾蘭辛辛苦苦開餐廳，還得養育兩個女兒，你這樣破壞人家的家庭，是要遭雷劈的。
得得得，先讓我打死你，省的你被雷劈了我還得收屍。”
卓亦揚悄悄把塞在枕頭底下的掃床笤帚往外拉了拉，又挪開一點兒，讓掃床笤帚更顯眼了些。
謝菊芬再扭過頭，果然一眼看見了掃床笤帚，順手抄起來，啪啪在於歡歡背上抽了幾下。
於歡歡也不躲，一臉的視死如歸，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任由謝菊芬抽打。
卓亦揚往旁邊讓了讓，謝菊芬怒氣太盛，下手難免不知輕重，免得殃及自己這條池魚。
於歡歡腦子裏全是漿糊，三觀也已經當了擦腳布，打幾下雖然不可能讓她清醒，但好歹自己看着解恨。
掃床掃帚還沒抽兩下，孫立勝疾步跑進來，撲在於歡歡身上，對謝菊芬喊道：
“媽，你要打就打我，別打歡歡。”
謝菊芬扔掉掃帚，滿臉無奈和心疼：“立勝，你這是何必！”
孫立勝低頭，撲通一下在謝菊芬面前哭着跪下來：
“媽，都是我不好，才讓歡歡失望，喜歡上別人。您別生氣，我先帶歡歡回去，相信她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於歡歡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模樣，既看不見謝菊芬的心疼和氣憤，更看不見孫立勝的眼淚。
謝菊芬只好送孫立勝和於歡歡下樓，又是一番千叮嚀萬囑咐。
卓亦揚跟着他們身後下了樓，從放在茶几上的膠袋子裏摸出一個洗乾淨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看着門外說話的三人。
這個孫立勝，比她想像的更有意思！
送走孫立勝一家三口，母女二人打掃完衛生，謝菊芬又大概弄了點午飯。
吃完午飯，卓亦揚提出去部隊療養院，謝菊芬本來不想讓她去。
但看看卓亦揚臉色紅潤，也知道女兒和揚揚關係好，便叮嚀幾句，又把手機塞給女兒，這才看着她出門。
部隊療養院，是秦省軍區金州軍分區，駐紮在寧都縣山裡5300部隊的療養院。
比寧都縣醫院的設備設施先進很多。但只為軍人和軍屬服務。
從汽車站坐四十分鐘到鎮子上的班車，卓亦揚下車，又走一百多米的柏油路，站在了5300部隊家屬院的門口。
療養院就在家屬院裏。
家屬院大門緊閉，5300是集團軍下屬的野戰部隊，雖然這裏只是個軍分區家屬院，但管理上比省城軍區家屬院嚴格的多。
門口的站崗戰士挺胸抬頭，端着槍立的十分板正，一絲不苟的看着走過來的卓亦揚。
卓亦揚微笑着遞上自己的身份證：
“你好，解放軍同志，這是我的身份證，我的....朋友住在療養院，她叫卓亦揚，住一樓12號病房。我想去看看她。”
於朵朵長得漂亮，卓亦揚說話又很客氣，年輕的戰士微微紅臉，仔細檢查一遍卓亦揚的身份證，又讓她做好登記，對值班室里的小戰士道：
“這位女同志來看林隊長的未婚妻，你帶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