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搞音樂，能賺到錢嗎？
林墨走到一班那幾個準備表演的人面前，友好地問道：
“同學，有調音器嗎？”
那兩個抱着結他的同學看了看韓生的臉色，緩緩地搖了搖頭，心裏稍微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人。
不過人行走在社會上，就免不了站隊。
現在的他們作為大一新生還不懂，以後總歸會懂的。
他們已經捲入到了一場無聲無息的前任戰爭之中。
“好的，打擾了。”
林墨不是傻子，他也看出來了，那幾個一班的同學帶的有調音器，不過礙於韓生的關係，不想借給自己而已。
他顯得異常有禮貌，這讓那幾個明明有調音器卻說謊的男生更加心懷愧疚了。
韓生冷冷地看着林墨離開的背影。
這個新生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大家都是從新生過來的，想要出風頭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林墨這種淡然的態度反而讓人心生懷疑。
林墨坐回到謝夢瑤身邊。
“沒借到。”
“那怎麼辦？”謝夢瑤有些崩潰，自己都急得要跳腳了，怎麼表演者本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林墨抱起結他，隨意撥弄着幾根琴弦。
一種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些音符不再是似懂非懂的語言，而像是他的母語一樣，每一個音符、每一次震動的頻率、音符與音符之間的連接都變得清晰無比，沒有任何含混不清的地方。
一個名詞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絕對音感】
林墨前世曾經看過一個視頻，周杰倫在為某節目擔任評委的時候，聽到鍵盤上給出的5到6個音的和弦，便能夠不假思索地準確地說出每一個音是什麼。
這就是絕對音感。
不需要任何參照物，就能分辨出每一個音的音高。
前世的林墨雖然不是五音不全，但是這種高端技能是斷然沒有的。
事實上，即使是音樂學院科班出身的人，也不能保證一定擁有絕對音感。
在那個視頻里，中央音樂學院畢業的導師汪峰，在聽聲辨音的環節當中，反應速度就要稍遜一籌，需要經過一定時間的轉化才能把聽到的音說出來。
可見，絕對音感不但需要常年累月浸淫在音樂中的訓練，也需要天賦。
聲音本質上講就是物體的振動。
物體的振動帶動了空氣的振動，從而讓人們能夠聽到聲音。
所以自然界的所有聲音都有一個音高。
開門時合頁發出的吱扭聲，
喝酒時酒杯碰撞的脆響，
雨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
這些聲音都可以對應着琴鍵上的某個音高。
而更高層次的絕對音感，則能夠辨別出自然界所有聲音的音高。
對這些人來說，生活中無處不存在着音樂。
有這樣一個笑話：
某個交響樂團在排練的時候，有個樂手忍不住放了一個屁，樂團指揮立刻火冒三丈，怒斥道：誰特么剛才彈了一個降E，給我站出來！
擁有真正絕對音感的人，在普通人眼中，和超人無異。
謝夢瑤看到林墨在愣神，拍了拍他：“你怎麼了？”
“你也不用太自責，沒法給這把結他調音，我就再給你借一把，憑我的人脈，還是很容易的……”
林墨無語。
大姐，明明是你忘了拿調音器，我有什麼好自責的？
至於你的人脈，已經證明沒用了。
要不是你沒有和前男友處好關係，調音器我早就借來了。
林墨一根手指立在嘴前。
“噓，我在調音。”
說著，他先是撥了一下最粗的第六根弦。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並且瞬間轉化為了標準音高。
“嗯，音略微有些低。”
說著，林墨旋動琴頭的旋鈕，慢慢把琴弦上緊。
再次空彈6弦。
“這次對了。”
旁邊韓生和一班的那幾個人看着這邊，林墨不藉助任何工具，在給結他調音！
“韓哥，他這是在玩什麼呢？”
“難道他受到打擊，開始自暴自棄了？”
“看他這麼可憐，要不然我們還是把調音器給他吧……”
韓生心裏驚訝無比。
謝夢瑤指導的這個人，竟然擁有絕對音感！
這人如果真的這麼強的話，幹嘛不去讀音樂學院，來學什麼土木工程！
然而林墨也只能說，寶寶心裏也很苦。
韓生對他旁邊的人說道：“把調音器給我。”
然後，他拿着調音器走到林墨身邊，一手拿着調音器伸到結他前。
謝夢瑤杏眼圓睜：“韓生，你有調音器不借給我們！”
可是回答她的，卻是韓生和林墨兩人異口同聲的“噓！”
林墨輕撥第一根琴弦，發出一聲清脆的音。
韓生手中的調音器，屏幕顯示着一個“E”，對應着1弦空彈應該發出的“mi”這個音。
“你有絕對音感？”韓生問林墨。
林墨點了點頭。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的琴？”韓生又問。
一般來說，絕對音感的形成不光是天賦異稟，而要經過數年音樂的學習，許多擁有絕對音感的人都是從小就開始學習樂器。
甚至有一種說法，絕對音感後天形成的對聽覺和大腦皮層的聽覺神經簇的聯繫能力，小孩子通過一定量的科學訓練是完全能夠建立絕對音感的，可是在12歲以後這種能力的獲得幾率會大大減小。
“就這幾天自學的。”
林墨聳了聳肩。
在他穿越到這具身體裏之前，身體的原主人並沒有接觸過任何樂器，自然也沒有過這種系統的訓練。
“真的假的？”韓生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
“什麼蒸的煮的？總之，這次比賽我們贏定了！”謝夢瑤一把推開韓生，“請不要再干擾我的隊員！”
“哪有什麼比賽，不過是個迎新晚會而已啊……”韓生無語。
這時，現場已經響起了音樂聲，然後是主持人的開場白。
晚會已經開始了。
韓生他們的節目排在第一個，要準備上場了。
他又看了林墨一眼，離開了。
看到韓生走遠，謝夢瑤對林墨說：“你這人真奇怪，明明音樂素養這麼高，連絕對音感都有了，還這麼低調，想要混在人群里搞什麼合唱。別人都是濫竽充數，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學高人大隱隱於市啊？”
其實林墨沒有這麼高深的思想，他的想法是很功利的。
“額，學姐，我問你個問題哈。”
“你說。”謝夢瑤這還是第一次聽林墨叫她學姐，莫名覺得很受用。
她一直覺得這個林墨有些高冷，讓她失去了作為學姐的優越感。
“搞音樂，能賺到錢嗎？”
在林墨前世的世界裏，原創音樂漸漸式微。
唱片業已經受到網絡的巨大衝擊，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人們不會再專註地聽某一張專輯，體會創作者想要傳遞的想法。
音樂對他們可有可無，有了這東西生活能多點滋味，沒有，便也這麼過着。
製作一張唱片需要花費大量精力、財力，許多獨立音樂人甚至舉債發行唱片，可是最終的銷量可能只有幾千張，遠遠收回不了成本。在這種市場現狀下，許多音樂人在經濟上陷入困境，不能養活自己，也只能向現實低頭，退出這個行業。
謝夢瑤被林墨這個十分現實的問題給問住了。
平時她所聽的都是一些明星歌手的歌曲，這些人位於產業的頭部，肯定是賺得盆滿缽滿的，至於位於產業尾部的那些新人、小歌手，又有誰會刻意關注呢？
“應該能吧？”她對自己的回答並不是十分確定。
這時，一班的表演已經結束了。
主持人的聲音傳到后場：
“下面，是來自土木二班的林墨同學帶來的原創歌曲，龍捲風！大家歡迎！”
“該你上了，去吧！”謝夢瑤的眼神里寫滿了期待。
林墨抱着結他走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