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前夜
隨着音樂節的臨近，似乎各個學校都在討論這件事。
“周六的校園音樂節你會去嗎？”
“當然去啊，我都約好我男神了！”
“那祝你心想事成嘍！”
“哎，聽說救生圈樂隊退出了？”
“為什麼啊！我還等着看我們家炸藥呢！”
“好像是他們簽約唱片公司了吧，聽說過幾天就要發新專輯了。”
“那音樂節我就不去了，省下錢買專輯了。”
幾個女生駐足在音樂節的巨幅宣傳海報前。
“燃盡？這是什麼？不應該是救生圈樂隊嗎？”
“豆蔻音樂網虛假宣傳！把救生圈樂隊換回來！我們才不要看什麼燃盡樂隊！”
“別急着下結論啊，你知道燃盡樂隊的結他手是誰嗎？”
“誰啊？”
“林墨！”
“哪個林墨？”
“還有哪個林墨？”
……
類似的對話發生在江寧各大高校的各個校區里。
因為救生圈樂隊的退出，人們心中產生了一些落差。
但是這個落差，又因為燃盡樂隊裏有一個林墨，而稍微平衡了一點兒。
絕大多數人還是抱着好奇的心態，想要看一看這個能夠頂替救生圈樂隊出場的燃盡樂隊，到底有幾斤幾兩。
不過也不排除有一小撮壞分子，就是想要看燃盡樂隊的笑話。
你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樂隊，憑什麼代替救生圈樂隊？
別人已經火了三年了，你從成立到現在，連三個星期都沒有吧？
會產生這樣的質疑，再正常不過。
絕大多數人都是依照自己的經驗去判斷，他們的思維慣性太強，難以轉過彎來。
活動室里，林墨帶着蘇點他們排練了最後一遍，此時已月明星稀，夜色漸深。
“好了，這是音樂節前最後一次排練了，希望大家明晚玩的開心。”
蘇飛臉色蠟黃：“真不敢相信，真的要上台了……”
“你緊張了？”林墨問。
蘇飛點頭。
“想像交院的那個妹子，當她看到你站在舞台上時，會怎麼想？”林墨啟發蘇飛。
“她會覺得……我很帥？”
“沒錯！你超帥的好嗎！”林墨豎起兩根大拇指。
“好……吧……”蘇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別緊張，別緊張……”
先是蘇飛離開，接着又送走了尹小凡。
林墨對尹小凡沒有一點兒擔心，他完全是現場發揮型選手，場子越大、人越多，他越來勁。
活動室里只剩林墨和蘇點。
兩人默默地打掃着衛生，把桌椅板凳搬回原處，做一個有素質的大學生。
蘇點的聲音在林墨背後響起：“林墨。”
“哎。”林墨回身，看到蘇點抿着嘴、低着頭，雙手背後，站在他面前，“什麼事？”
“謝謝。”蘇點抬起頭，看着林墨，臉上帶着能夠融化一切的溫暖笑容。
“什麼意思？”謝謝？謝我幹什麼？
“如果沒有你，這個樂隊就不會存在。”
這句話林墨倒是受之無愧。
“這是你的夢想，我們一起完成它。”
看着林墨認真的樣子，眼神裏面閃爍着生命的力量，蘇點又心慌了。
像上一次在樓道歌手預賽的教室門口一樣，她感覺臉頰發燒。
只是這一次，她不明白原因是什麼。
打掃完衛生，兩個人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林墨輕聲問蘇點：“你就這麼喜歡音樂？”
蘇點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小學的時候學過聲樂，參加了一個小型合唱團，有一次彙報演出的時候，我站在台上，四周一片漆黑，聚光燈全都照在我們身上。那一瞬間，我感覺找到了自己，那個在舞台上唱歌的小女孩，那才是我。”
“你父親不是不想讓你唱歌嗎？怎麼還讓你去合唱團？”
“我媽一直很支持我啊，那時候他們還在一起……”蘇點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們分開后，我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他反對我學音樂。”
小時候把唱歌作為一門才藝來學習，很多家長都會很支持的，可是把音樂作為一種事業，就不是那麼能夠得到他們的贊同了。
“可是，你都成年了，他還這樣管着你？”
林墨突然很想和岳父大人好好談一談了，大不了就正面肛，誰怕誰。
蘇點無奈地晃了晃腦袋。
不過岳父大人的想法也可以理解，離婚後，他生活的重心就全在女兒身上了，想要給女兒選一條他認為最好的路，也是作為一名老父親的一片苦心。
“其實學建築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光鮮，要不了幾年，整個行業就要走下坡路了。”
雖然在設計院裏，結構和建築兩個專業互相瞧不上，不過林墨也必須說一句公道話，大家都不容易。
“要不了幾年？怎麼感覺你能預言未來經濟發展似的。”蘇點捂嘴笑道。
城鎮化進程會漸漸放緩，經濟不可能一直靠房地產行業推動，到時候整個行業的發展都會陷入停滯。
經濟放緩，口紅效應凸顯，未來搞文娛產業還真的很有前途。
況且，即使是在建築業發展最迅猛的年份里，設計行業也吃不到肉，只能喝點湯而已，賺的都是辛苦錢。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時間過得很快。
蘇點看了看時間：“呀，都快10點了，宿舍要關門了，我要回去了！”
她起身，背上背包，對着林墨揮了揮手：“明天見！”
“好，明天見。”林墨看着蘇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回到活動室，把琴包背上，關燈，鎖門。
回到宿舍，蘇飛、劉迪他們正在卧談。
“墨子，聽說明天音樂節，你們要C位出道了？”
“什麼C位、B位的？”
畢羽說：“這裏面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他們居然會讓你們頂替救生圈樂隊，壓軸出場？”
“大概因為我寫的龍捲風和答案的緣故吧。”林墨心不在焉地回答。
“哦，有道理！”
林墨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像着自己手裏有一把結他，手指懸空，把明天要表演的三首歌完完整整地排練了一遍。
下棋有下盲棋的說法，他這應該算是彈盲琴了吧！
點開系統界面，【結他演奏】技巧的進度度已經走過了三分之一。
等到這個技能完全掌握后，他就可以把它賣給系統折價了。
雖然黑店系統只給自己原價的10%，但是好歹也是血淋淋的生命。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生命的寶貴，也理解了一句話：生命不在於長度，而在於寬度。
能夠痛快瀟洒地過一生，不管這一生有多長時間，都值了。
音樂節前夜，林墨安穩地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