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了不起的紅玫
紅玫輕撫着男人身上的刀疤,輕輕道:“你真是個堅強的男人。”
男人垂首道:“要活下去不堅強怎麼行呢?”
紅玫蹲下身看着男人腿上的槍眼,道:“的確,可是這種痛苦你怎麼能受得了呢?”
男人咬牙道:“只要能活下去,無論多大的痛苦都該忍受。”
紅玫哭着說:“子彈把你腿打穿時你沒被壞人抓住嗎?”
男人道:“沒有。當時我們打下了上海。一夥國民黨軍隊往英租界跑,我們在後面追。沒想到在追的時候我的腿被打穿了。”
“哦”。紅玫道,“那這條最長的刀疤是怎麼搞的?”
男人道:“這條刀疤是打下南京以後我在城裏搜尋敵人時被敵人砍傷的。我路過一棟樓時聽到裏邊有響聲就進去看。樓里有三個拿着刀的敵人。我手裏雖然有槍,可是也不能射只拿着刀的人吶。我殺了他們三個,也被其中一個砍傷了。”
紅玫低下頭道:“你真厲害。我剛才不該小瞧你的。”
男人看着紅玫柔媚的樣子,心裏波濤洶湧。但是他沒有動,因為他不知道如何愛撫女人。
就連他妻子也說他不會愛撫自己。
紅玫舔舐男人的刀疤,一雙靈活的手撫弄着男人的**,**。男人喘息着,身體不時觸電般震顫。紅玫咯咯直笑。她從未想到這樣一個鐵漢竟有柔軟的一面。
他不忍粗暴地對待紅玫豈非正是一種柔軟?
紅玫脫掉男人的褲子,站起身,揉了揉跪疼的膝蓋,道:“我服務好了你,你是否也該服務我呢?”
男人看着紅玫鮮紅的嘴唇,鮮紅的衣服,鮮紅的鞋子,眼睛也變得鮮紅。
他的腳自然沒有移動半分。
紅玫嘆息着脫光衣服,挺起胸膛,驕傲地站在男人面前。
男人看着紅玫完美的身材,也不知看了多久。
紅玫見他無動於衷,坐到軟榻上,啐道:“過來!”
男人順從地走了過來,順從得好像一隻看到肥肉的小狗。
“跪下。”
男人順從地跪了下來,順從得好像看到九天玄女的信徒。
紅玫指着自己的陰部,道:“舔我。”
男人順從地舔了起來,順從得好像看到娼妓紅唇的嫖客。
紅玫靈巧地從男人身下抽出身子,擦乾淨陰部,洗澡去了。
男人無力地倒在了床上。他覺得紅玫簡直是條欲求不滿的餓狼。
**后的虛脫感把他帶往一個甘甜的美景。
紅玫坐在蓮台上,頭上是七彩祥雲。她手上的凈瓶里插着根又粗又長的**。紅玫微笑着舔舐那根**。自己匍匐在地上舔着她的腳。
“你再不醒來我就走了哦”。紅玫在屏風后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男人迷濛中聽到紅玫要走,立刻從床上躍起,到屏風后找紅玫。
紅玫正在穿內衣。她剛從浴桶出來,頭髮濕漉漉的,肌膚初生嬰兒的肌膚般粉嫩。男人甚至想擁抱着紅玫一生不放開。
看着男人溫柔的眼神,紅玫柔順地垂下了頭。
她輕輕說:“你明天七點再到這裏來。”
“你真的會來嗎”?男人懷疑地說。他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麼地方能吸引這個美麗的女人。
“當然是真的”。紅玫嬌笑道。
男人緩緩走過去,溫柔地抱住了紅玫。
筆在顫抖。
紅玫看着顫抖的筆,心撕裂般疼痛。
她沒有抱釋心。
“上次你生氣后我再也沒有和日本人來往,連誠人和宮沢也沒有找。我知道你想報仇。可我是個女人,不能上戰場替你報仇。所以我只好用女人的辦法,誘惑日本人讓你殺。
你是我的孩子呀!我無論做什麼都先替你考慮過。”
玻璃窗倒映着釋心的情緒。他緊咬牙關,淚流滿面。
她以為他會安慰自己,說‘姐姐,我就是混蛋,怎麼連你對我是好是壞也分不清呢?’
可是他沒有說,一個字也沒有說。
紅玫心碎了,殘損的玫瑰花瓣般碎了一地。
“再過幾天你就可以殺那個日本人了。”
紅玫靜靜地站着,靜靜地等着。
釋心垂着頭,一句話也不說。他的身體在顫抖,劇烈地顫抖。
紅玫跺跺腳,氣憤地跑下了樓。
男人做愛的時間一次次延長,笑容一次次增加。
紅玫把男人身邊的玫瑰花瓣撥到自己身邊,嬌笑道:“你喜歡怎樣的女人呢?”
男人被熱氣熏紅的臉更紅了。他低着頭道:“我喜歡顧家的女人。”
紅玫道:“顧家的女人?你覺得怎樣才算顧家呢?”
男人思忖道:“體貼丈夫,贍養老人,用心撫養孩子。”
紅玫道:“我覺得妻子往往能體貼丈夫,而丈夫卻不一定能體貼妻子。因為男人總是很固執,很自傲。你們總認為女人該為你們奉獻一切,而你們卻連最基本的忠心也做不到。”
男人笑道:“大多數男人還是能體諒妻子的,不然夫妻結婚兩年豈非都離了?”
“呵呵”。紅玫嫣然道,“世上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天天換!”
男人笑道:“那世界豈非亂套了?”
“亂就亂了唄”!紅玫也不知在男人哪裏踢了一下,男人臉更紅了,“放蕩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才是我嚮往的。”
“長相呢?你對長相的要求高嗎?”
“嗯……”,男人沉吟道,“不醜就好了。”
“什麼叫不醜呢”?紅玫繼續問道。
無論哪個男人說‘不醜就好了’,女人都要刨根問底的。
男人沉吟道:“就是能看過眼,無論男人女人看都能看過眼。”
紅玫眨着眼道:“那我能看過眼嗎?”
“當然能!如果你說自己是世上第二大美女,一定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紅玫站起身。她那一雙瑩白如玉,堅挺渾圓的胸膛便呈現在了男人眼前。
紅玫眉頭微蹙,道:“我的胸是不是有點小?”
男人緊緊盯着紅玫的胸膛,道:“不小。你的胸配你的身材,臉型恰到好處。”
“是嗎”?紅玫高興地說,“我總覺得自己的胸有點小,為此我還苦惱了很久呢。”
她從浴桶出來,擦着身上的花露道:“明天九點你從後門進來這裏,我還想和你……”
男人盯着紅玫形態美麗的**,興奮地說:“好!我一定按時來!”
夜市依舊喧囂,燈火依舊通明。
紅玫以為自己會很開心,因為釋心明天就可以殺這個日本人了。
她很煩躁。
她當然不是怕釋心殺不了這個日本人。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釋心的決心。
一個人若有堅定的決心,那他什麼事做不成呢?
紅玫雙眉緊蹙:“他有四個孩子呀!還有兩個那麼小。他死了那些孩子豈非就成了孤兒?他妻子豈非也成了寡婦?我怎麼能做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我死了以後會不會被打進十八層地獄呢?被火烤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我真賤吶!釋心怨我,恨我,罵我,我還為了他做這麼可恥的事……”
“哎呦……”
紅玫胸部被人撞了一下,手裏的錢包也掉到了地上。她正待開罵,忽然看見撞到自己的是個老婦人。老婦人踉蹌幾步,跌在了地上。
紅玫趕上去,扶起老婦人,拍着她身上的土道:“對不起,摔疼了吧?”
老婦人揉着屁股,笑道:“沒事!”
紅玫臉紅道:“都怪我低着頭想事情,連路也不看,不然也不會撞到您。”
老婦人笑道:“沒事,我回去照顧生病的丈夫了。”
紅玫看到老人衣衫襤褸,掏出錢包里所有的錢,道:“這些錢您拿回去給叔叔治病。”
老婦人推開紅玫的手道:“我不要。”
紅玫道:“您拿着給叔叔治病。”
老婦人皺眉道:“我走了”。說罷她便走向了長街那頭。
紅玫看着老人佝僂的背影,眼淚潤濕了眼眶。
紅玫看着通往釋心房間的木板,內心又猶豫起來。
“我真的該安排釋心殺那個日本人嗎?他太可憐了!”
她扭身走向自己房間,流淚忖道:“不行!讓釋心開心才是我應該做的,其它的管他呢!”
她又扭身走到了木板下:“我到底該怎麼辦呢!這死鬼簡直難死我了!”
她反覆幾次,回房間哭了一場,終於推開木板走到了釋心身邊。
釋心也不知在用日語寫什麼,連瞧也不瞧自己一眼。
紅玫強壓怒氣道:“我約好那個日本人了。咱們計劃計劃怎麼殺他。”
釋心冷冷道:“殺人不就是用槍打爆他腦袋,還需要計劃嗎?”
紅玫怒道:“我把他約在了旅館裏,你用槍打他自己也要死!”
釋心咬牙道:“你說怎麼殺他!”
紅玫道:“咱們用刀子殺他,殺死後拉到白集祭你媽媽姐姐。”
‘媽媽姐姐。’
釋心頓時流下淚來。
“您殺日本人是為了祭我媽媽姐姐?”
“你不是恨日本人嗎?你恨我不就應該殺他們讓你快樂!”
釋心撲進姐姐懷裏,痛哭道:“姐姐,我真該死!您這麼愛我我還生你的氣。”
紅玫輕撫着釋心的脊背,輕輕道:“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我死也心甘情願。”
紅玫把釋心拉到路邊,輕輕道:“我們買什麼刀呢?”
釋心道:“買匕首吧?”
“好,東街的‘蔡記刀具’有各種各樣的刀。我們去那裏看看吧?”
‘蔡記刀具’原本叫‘蔡記兵器鋪’,經營各種刀劍,匕首。現在沒人買刀劍了,便增加了許多廚刀,水果刀。
婦人們在店鋪右邊挑選合適的廚刀,男人們在店鋪左邊看牆上的刀劍。
店員看到紅玫看匕首,忙湊上去道:“玫姐要匕首嗎?”
“嗯”。紅玫點頭道,“我想要把鋒利的匕首。”
店員笑道:“我們這兒的匕首都很鋒利,不知道玫姐想要什麼樣子的呢?”
牆上的匕首有彎的,有直的,有寬的,有窄的,有長的,有短的,鞘的造型自然更多。
紅玫隨便拔出幾把價格昂貴的匕首,看到刀刃一般鋒利,鬆了一口氣。
她買了一把紅柄紅鞘,長而窄的匕首,買了個大麻袋,帶着釋心走入了昨天的房間。
床是紫檀木的,床幔是上好的雲錦。
紅玫讓服務員把床往前搬了搬,留出了可供釋心藏身的空隙。她當然是昨天讓搬的,不然日本人豈非會發現?
她把釋心帶到床后,把匕首和麻袋遞給他,聲音顫抖着說:“乖乖待在這兒,我拍床時你再出來。”
釋心顫聲道:“萬一他發現我了呢?”
“沒事,你把匕首麻袋放在床下。他發現你我就說你是我帶進來看男人女人是怎樣睡覺的。他絕對想不到你是來殺他的。”
“可……可是……可是如果我舉起匕首時他發現我了呢?或者我沒把他刺死,讓他逃了呢?”
紅玫不假思索道:“如果他那時發現了你,我把他抱住,你回家帶上錢去外地,再也不要回來。”
釋心哭着道:“我跑了他們殺你怎麼辦?”
紅玫高興道:“你還能想到我呢!”
“只要你能想到我,我就算死一萬次也開心得很。”
有人敲門。
紅玫高聲應道:“來啦!”
釋心從紅玫懷裏彈起,顫聲道:“姐姐我怕!”
紅玫注視着釋心的眼睛,撫着他的頭髮,輕輕道:“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紅玫打開門,挽住男人手臂,輕笑道:“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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