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勞拉的威脅
“你在巴黎的不在場證明很好解決。”費利克斯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另外,只要警方那邊沒有出現針對你的現場證人,這件事就不是太大的問題。”
得到費利克斯肯定答覆后,艾德里安心中安定不少。
“謝謝,有勞你了。”艾德里安笑着目送費利克斯拎包離開。
許久過後,他佇立在原地,從口袋掏出手機。
可是,看到通訊錄那個名字后,即將按鍵的手又放下了。
上次分別時他就與勞拉就約定,若沒有非見不可的情況,兩人以後都不要見面。
不見就不見吧。這種曖昧關係,斷了也罷。
艾德里安不再猶豫,直接從通訊錄里刪除了勞拉的名字。
隨後,他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索尼婭,我今晚回家吃飯。嗯…好,我知道了。”
艾德里安緩緩放下電話,他第一次發覺,回家是件如此令人期待的事。
可是他不會想到,有些人回家的感受,與他截然不同。
勞拉仰卧在浴缸,任憑清爽的水分子洗刷着自己肌膚。
她雙手揉搓了一會兒面部,水很舒服,但依舊緩解不了內心的負罪感。
如今,勞拉只要一閉上眼睛,彷彿就回到了事故現場。她和艾德里猶如兩尊死神,冷漠地看着那個重傷垂死的人,無視對方最後的求助,一把將他推進死亡深淵。
勞拉撫摸着濕潤的頭髮,稍稍用力,便又抓下來不少髮絲。她引以為傲的秀髮,經過這段時間的內心煎熬,已經脫落許多。
為了工作不受影響,勞拉不得不將長發剪成短髮。然而,糟糕的心情並沒有隨之好轉。
她甚至還夢見那個車禍死者渾身是血地要過來索命,硬生生地把她從夢中驚醒。
丈夫約翰也對勞拉的舉止感到奇怪,對此勞拉只能說自己最近工作忙,壓力有些大造成的。
這樣的謊話還能撐多久,她自己也很茫然。
…這天,勞拉待在工作室里整理攝影資料。電視上播出的畫面,引起了她注意。
“你好,艾德里安先生。我們想知道,你對於貴公司在亞洲市場的開拓是否已經胸有成竹了呢?”
一個女記者舉着話筒,來到西裝革履的艾德里安身前。
勞拉看到,艾德里安身旁正依偎着一位身着禮服的美貌女子,兩人關係親密,想必她就是索尼婭了。
“亞洲市場對於環球科技而言,十分重要。在經歷過許久的準備后,我們即將登陸這片飽含潛力的大陸。”艾德里安接過話筒,笑着對記者說,“相信努力后,一定會有顯著成效。”
“我有個問題想問您。”另一位男記者積極上前。
“我也有!”…
看着閃光燈下意氣風發的艾德里安,勞拉心裏升起一股濃郁的不忿。
恐怕除了自己,沒有誰見過艾德里安自私殘忍的一面。這樣一個手中沾滿他人鮮血的傢伙,居然還能冠冕堂皇地站在閃光燈下,他連一絲愧疚感都沒有嗎?
勞拉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準備離開。
臨行前,她察覺到走廊收件箱有些異樣。
平時這東西基本是閑置的,不會有誰去碰,怎麼今天看起來似乎有人動過。
勞拉畢竟身為女性,心思細膩。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身邊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驚嚇不已。
勞拉打開了收件箱,發現裏面放着一封信。她大致一看,沒有寄信人沒有留地址,只有一行鉛字打印出“致勞拉”的字樣。
這封信來歷不明,勞拉在猶豫着是否拆開。不過,她用手掂了一下信件重量,絕對不止一張紙。
她環顧左右,確認了周圍並沒有人。於是,她將信件塞進包里,直接帶回了家。
吃過晚飯,勞拉心頭的疑惑越來越重,趁丈夫沒回來,她拆開了匿名信。
幾張照片和一張A4紙落了下來。
勞拉一眼就認出,那幾張照片是她和艾德里安在別爾赫度假的畫面。
更讓她在意的,是那張打印出來的信。
“我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現在還有挽回的機會。如果你下定了決心,那就這樣…”
隨着一點點往下看,勞拉拿着信件的手忍不住顫抖。
報應終於來了,而且還來得這麼快!
勞拉捂臉痛哭,過了好久她回過神來,凝視着信上那些話。
若此刻就能贖罪,她願意立馬前去解脫。
……
索尼婭家的別墅里。
艾德里安向岳父弗蘭克介紹完公司近況后,獨自來到了陽台吹風。
自從公司規模越來越大,弗蘭克對艾德里安倒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太過嫌棄。也許這樣的富豪眼裏,只有金錢和上位者的權勢才能讓其動容。
別爾赫那件事,不知道費利克斯辦得怎麼樣了。
艾德里安心裏仍有隱憂,現在的他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一舉一動都被媒體和輿論密切關注,容不得半點差池。
他正準備撥通費利克斯的電話,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手機號打了進來。
“是她?”
艾德里安看着手機屏幕上那個未知電話,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刪除對方聯繫方式的舉動。
他借口去抽煙,來到了別墅外面。
“勞拉,怎麼想到打我電話?”
“你以為我願意嗎,艾德里安?”電話那邊傳來勞拉疲憊的聲音,“我們說重點吧…我收到了匿名信。別爾赫那件事有人知道了,還拍下了不少照片。”
勞拉的話聲音並不大,可在艾德里安的心裏卻捲起驚濤駭浪。
“被人知道了?怎麼可能!”艾德里安努力壓低着聲音,“你也在現場看過,那時候不可能剛好有人出現!”
勞拉回答的依舊平靜:“誰知道呢…他留言告訴我,一周后和你帶上錢到貝拉維斯塔酒店715號房交易。”
艾德里安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只要對方有需求,那就有機會擺平。
“他要多少?”
“五十萬…歐元。”
艾德里安心裏一陣抽痛,真能宰人…這筆錢雖然對他算不上太多,但對其他任何一個平民來說也不是個小价錢。
艾德里安在原地踱步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
“你告訴那個寫信的人,他會得償所願。但,我也要得到他手裏的東西!”
“艾德里安,你果然自以為是。還不明白嗎?這事一開始就不是平等交易!況且對方只留了封信,我沒法聯繫到他。”說完,勞拉就掛斷了電話。
勞拉批判的語氣讓艾德里安很惱火。本來就要損失一大筆錢,這個女人卻好似站在外人的角度,真是搞笑。她好像忘了,當初是誰和自己一起處置那司機屍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