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石台夢境
既然來了,汪茫也在身邊,就沒什麼好懷疑的了。而且陳圓覺得,這裏讓她有莫名的熟悉感。
步步深入,微弱的亮光漸漸變強,遠處的光景也能一眼看盡。走了許久,放眼看去卻讓人覺得並未走出多遠。對此,陳圓不免心生疑惑。
“這裏你真的來過?”
陳圓覺得不可思議,這種店一般人真的會進來嗎?
“放心吧,等會你就知道了。”
又走了數十米后,老者停了下來,並轉過身。
“到了。”
陳圓四下張望,與之前並無不同。正好奇準備發問時,眼前的書架忽然扭曲了起來,肆無忌憚地左右搖擺、上下顛倒。暈眩感襲來,陳圓趕緊扶向身邊的汪茫。汪茫卻泰然自若,嬉笑着拉起她的手。
“好了,快看!”
陳圓再次看去,那整排的書架竟不見了。
呈現在她眼前的竟是類似一座宮宇的裝飾格局。高高的穹頂頂在頭上方十幾米處,冷風穿過。四下空洞,幾根粗大的圓柱如擎天柱般聳立於殿內四角,中間僅一座石台。陳圓就站在它的下方一旁。
給人的感覺並不好,陳圓覺得,眼前的這座黝黑的石台像遠古祭祀時,放置活物任人宰割的刑台。忽四下黑暗起來,不見光亮。而,石台卻散發出微光來,如月色般皎潔透徹,穹頂射入的一絲微光與之交接輝映,瞬時又成了白月床。
“你們躺上去吧。”
是影在暗處的老者在說。
陳圓看向汪茫,“怎麼回事?難不成還真要躺上去?”
汪茫笑了起來,“不要問那麼多了,我們還是快躺上去吧。”
陳圓一把拉住汪茫,滿含懷疑地問道:“你不覺得莫名其妙嗎?你看看這裏,哪還是那個書店了!再說,你真的來過嗎?真的是這裏?不會走錯了吧?看這種情況,被人騙了也說不準——”
聽完陳圓說的話,汪茫卻一臉淡然沉靜,微笑着說:“喂!陳圓,是你想太多了,我說過你會喜歡這裏的,暫且先聽我的。而後,你要是還想走,我再帶你出去。”
說完,見陳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又接著說:“好了!我都來過許多次了,這裏也早見過,雖然奇妙了些,讓人難以理解,可不正應了‘奇妙書店’這個店名嗎?”
“可——這也太‘奇妙’了吧?”
“好了好了,算我不好,以為會是個驚喜,沒想到嚇到你了。”
“嚇到?我哪有!”
汪茫笑起來,“沒有被嚇到——行了吧?”
陳圓不說話。
“我們快上去吧,時辰不等人的。”
汪茫才說完,伸手拉着陳圓的胳膊往那映着月光的石台走去。石台的下面有基石墊着,塊塊疊着如金字塔般。她二人就順着那基石所成的台階步步往上,直至走到石台面前。
近看來,石台更加耀眼奪目,讓人不忍直視。
汪茫率先躺上石台,空出身體一側的位置留給陳圓。見狀,陳圓雖不願意,卻不好再說什麼,一個翻身躺了上去。二人齊肩躺在上面,瑩白色的光映照在其周身,縈繞着將她們包圍。睜眼看去,陳圓覺得那亮白的光變得粘稠起來,似有生命般地將她卷繞起來。
心裏一慌,陳圓想舉手揮開一切起身卻發現無法動彈。這時,她感到手被汪茫給握住,側目看去,汪茫正偏頭看着自己,微微露出笑意,卻很快轉了回去。
陳圓放下心來。很快,她覺得手臂酸軟乏力,頭目昏沉,眼皮漸漸低垂沉了下去。
見時辰到了,老者從暗處走出,並不走近石台,僅在遠處候着,看着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
粘稠的白色霧氣將石台上的二人給裹得嚴嚴實實。很快,絲絲如線般地鮮紅色遊絲從被包裹住的身體上升騰而起,霧氣將那些血絲輕盈地牽引而出。而一直在等着的黑色霧氣,瞬時沖向已完全脫離而出的血色絲線,一口吞下。
夢境開始。
當陷入黑暗時,陳圓很怕,因為她感受不到了汪茫的手。可很快,她彷彿醒了,正躺在一塊草地上。
是在做夢嗎?這是陳圓的第一想到的,沒有其他可能。她站起來,四下張望,沒有別人,沒有汪茫,只有自己。而且一碧千里,藍天白雲相接,空氣清鮮,不聞一絲聲響,儼然到了夢想中的伊甸園。
陳圓漫步走在草地上,腳底帶來的鬆軟觸感,以及走過時,風送來的清涼都讓她心生愉快。抬頭望向天空,藍天白雲之間卻不見太陽,猶如天空中佈滿了白熾燈。
瞬時的亮光刺入眼中,陳圓猛然閉上眼睛低下頭來,眼內分泌淚液以緩解眼球的劇痛。
“卧槽!!!該死的!”
陳圓才罵完。忽天色暗沉,疾雨暴下。白色體恤牛仔褲以及背上的背包,全濕透了。這時,陳圓才發現自己背着背包。她記得背包里有雨傘,還是今早母親讓她帶的。
撐起了傘,就不怕雨了。可清新翠綠的草地變成了黑色泥潭,陳圓心想着要能回家前不到處浪,而是像往常一樣去遊戲廳該多好,上次打的格鬥輸了,後面怎麼樣都要贏回來才行。
正當陳圓陷入思緒中,天地變幻,不再是烏雲密佈和黑草土泥,雨也落下了最後一滴。瞬間,天空再次明朗。
場景的變幻帶給陳圓暈眩感,她睜大眼睛,使勁甩了甩頭,眼睛連眨數次后,才放眼望去。
那是一個城鎮,腳下是水泥地,周遭有樹和零散着的幾座屋舍。正前方的一處高台吸引了她的注意,等走近后,才看清那是一個擂台。
陳圓站在擂台的正前方,覺得眼前的這幅場景很熟悉——它既是擂台,也是格鬥競技場。
她走上台階,站在擂台中央,心裏興奮至極,抬起雙手放在下巴前方,擺出一個準備迎戰的架勢。陳圓因喜愛格鬥,還特意學習過空手道。
正在她想着要能有個對手的時候,遠處卻聽到有人在喊話。
“喂喂喂!——你站在上面想幹什麼?那不是你能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