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收錢
大排檔里。
酒酣耳熟，氣氛熱絡不少。
趙世喝了不少酒，紅着一張臉在酒桌上炫耀着自己的拍攝電影的經歷：“電影劇組和一般電視劇小廣告的劇組拍攝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別的不說單單是對於劇組工作人員的要求上就要嚴上一大截，尤其是在攝像要求上。你們應該都知道，對於電影來說，攝像機的鏡頭就是它的生命，《標題》這部電影也是因為我和導演之前就有過聯繫，才會特別被青睞成為電影的攝影師之一……”
《標題》雖然是一部沒有掀起任何浪花的撲街電影，但撲街電影也是電影。
尤其是對於在場的李勇周這種心心念念都想要拍攝電影的人來說，自然是格外具有吸引力。
“話說回來。”又是灌下一杯燒酒，趙世狠狠的吹噓了一番自己的拍攝經歷，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臉上帶電影經驗者的優越：“周賢xi這回是打算拍攝什麼樣類型的短片？”
“是一部有些驚悚類型的小短片。”生怕趙世的態度激怒到周賢，在一旁的李勇周連忙開口，同時拿出隨身攜帶的劇本。
“你這劇本也太破了一點吧。”
趙世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劇本，拿到手裏隨意翻了幾眼，隨即就把它交到了旁邊宋成仁的手裏。
“說實在的，其實我不太喜歡拍攝這類型的作品，嚇來嚇去的也沒什麼深度，與其拍攝驚悚還不如拍攝一些感人向的作品……”
“但是，我看劇本，裏面的故事很好啊，尤其是關於男主角裝瞎去做調音師的……”宋成仁看着劇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說，這就是為什麼你只能在電視劇劇組做場務幫忙，而我能夠拍攝電影的理由。”搖着頭不屑的笑了一聲，趙世看着面容中還透着些許青澀的宋成仁，完全用一副過來人的前輩姿態說道：“最近幾年，恐怖電影的市場一直都不大，觀影人次上也沒有什麼起色，今年前段時間上的一部恐怖電影更是連十萬觀影人次都沒上，電影的投資製作方更是直接血本無歸，這說明什麼，說明現在製作恐怖電影根本就沒有什麼市場。”
“但《調音師》明顯不說恐怖電影，李勇周前輩不說說了嘛，這是驚悚類型的短片。”
“驚悚作品也差不多。”趙世明顯有些酒意上頭，言語中語氣也變重了幾分：“動不動就根據真實案例改編，然後觀眾就紛紛買賬，好像根據真實案例改編這幾個字有什麼巨大的魔力似的，同樣是拍攝電影，為什麼《標題》這麼好電影沒有人討論，全都一股腦的去討論這些根據真實案例改編的電影，要去了解真實，事實不都已經在那裏了嘛，幹嘛還去看電影……”
“《標題》上映期間正好撞上朴鎮彪所指導的電影《那傢伙的聲音》，所以……”
李勇周小聲對周賢說明了一下原因。
《那傢伙的聲音》是今年上半年大熱的電影，觀影人次更是超過三百萬，《標題》撞上這樣一部電影，其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酒桌上，本來好好的氣氛因為趙世的一番亂語受到影響。
李勇周拿起燒酒瓶，估摸着時間，覺得這次聚餐這麼順勢結束也不錯。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就……”
端起酒杯，正要做結束，就聽到從大排檔外傳來吵吵鬧鬧的嘈雜聲。
“老闆，這個月的錢是不是該給我們了？”
“又要給錢，不說前幾天才剛剛給過錢嘛，怎麼這個月都還沒有過去就又？！”
“前幾天給的是上半月的錢，現在我們來拿的是下半月的錢，怎麼，有問題嗎。”
“哪有這樣的道理，一個月還分上下月來收錢，按照你們這樣的收法，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席八拉馬，我管你活得下去活不下去，總之今天的錢要給我準備好，要不然的話，你家閨女，嘿嘿……”
“你們要做說明，我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難道你們連男的也。”
“誰要男的了，席八，你小子不說這家有女兒的嗎？！”
“可能是我記錯了，不是這一家。”
“席八，你小子，這記性，下次如果再犯這樣的錯誤，我絕對饒不了你。”怒罵一聲之後，話題又重新回到錢上面：“總之，錢的問題給我準備好，要不然的話，以後就別讓我看到你在這裏做生意，不讓我見一次砸一次。”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讓我拿馬上錢我也拿不出來啊，這個月的錢我都已經給了，今天晚上的生意才剛剛開始，客人都沒有來幾個。”
“沒有多少客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看來今天晚上你這生意是不想做了！”
不多時的功夫，大排檔外的喧雜就很快影響到了裏面，伴隨着碰撞和推擠的聲音原本拉下的帳篷被狠狠的掀開，緊接着就見到幾個弔兒郎當的身影走進了大排檔里。
從大排檔外傳來的聲響，讓坐在裏面吃飯的客人變得有些人心惶惶，不少人在帳篷被掀開的瞬間都下意識的低下腦袋，生怕和走進帳篷的這幾位對上視線。坐在酒桌前，周賢很明顯的就看到對面那原本還醉醺醺模樣的趙世，此刻一臉驚恐的表情，滿頭大汗的模樣哪裏還有之前談到電影時的侃侃而談的樣子。
啊呸——
伸腳踢翻一把塑料椅，一個帶頭模樣的男子隨口吐了一口口水：“沒有多少客人，這不是挺多人的嘛。”一邊說著，他用目光掃過大排檔里的客人，很快就鎖定到了一個低着頭滿頭大汗的身影。
“既然老闆你自己不收錢，那麼就只能我辛苦一點，親自來替你收了。”
嘴裏一邊不客氣的說著，男子邁步徑直走到那桌酒桌前，伸手就要往頭髮抓去：“這位客人，勞煩你把在這裏吃飯的錢給……”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從另一邊伸出的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席八拉馬，是誰……拳，拳頭哥！”